“大嫂……”薄星澜吸了吸鼻子,覆着泪意的眸子,委屈却又透着坚定。
“六妹,我相信你,从今往后,你会更加勇敢。”桑榆晚把手机还给她,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薄星澜抿着唇,强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桑榆晚对她笑了笑,起身,“走了,你好好休息。”
薄星澜眼睛眨了眨。
桑榆晚快步离开了病房。
好巧不巧。
在病房门口遇到了方怡。
方怡一僵,很不情愿地打了一声招呼,“家主。”
“三婶,你这是去哪儿了?”桑榆晚脸色一沉,语气寒厉。
方怡手指蜷了蜷,“回去给星澜拿了几件换洗衣服。”
桑榆晚垂眸,扫了一眼。
方怡手里确实领着一个小旅行袋,至于里面装的是不是衣服,那就不得而知了。
桑榆晚严肃道,“医院里有病号服,你这纯属多此一举。”
方怡恨得牙龈直痒痒,却又不得不低下了头。
“三婶,以后对六妹好一点。她可是你的亲骨肉。”桑榆晚又道。
方怡深吸气,攥紧了手指,“家主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桑榆晚警告道,“有些事,别瞎惨祸了。”
“是……是……”方怡低着头,咬了一下后牙槽。
桑榆晚最后说了一句,“还有,远离宁馨儿。”
方怡一怔,猛然抬头。
桑榆晚迈步离开。
方怡等她消失不见,才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东西,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耍威风。”
“她可不是什么东西。”
一道嘲讽的女声,幽幽传到了方怡耳畔。
她猛然回头,瞳仁瑟缩,“是你?!”
桑榆晚看完薄星澜,立马去了姜医生那儿。
“晚晚,吃饭了吗?”姜医生关心道。
“吃了。”桑榆晚温声回应。
许是中午吃的太多,下班之后她不是很饿,吃了一点东西便来医院了。
“晚晚,你工作这么忙,我真担心你三餐不定。”姜医生忧心道。
桑榆晚坐下,眉角轻扬,“姜阿姨,你不用担心。我有分寸。”
“职场女性真的非常辛苦,这也是我为什么宁可单身,也不愿结婚生子的主要原因。”姜医生给她泡了一杯红枣枸杞茶。
“谢谢。”桑榆晚双手捧住,五官都软了下来。
自从她离开明家之后,唯一能让她真正放松下来的人,就只有姜芜了。
姜医生回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递给她一样东西。
“晚晚,你看看这个?”
桑榆晚急忙放下茶杯,接过,低眸,仔细看了看。
纸张有些泛黄。
折痕很重,有一截还出现了断裂。
这是一张婴儿出生证明。
姓名一栏是空白的。
父母信息被墨笔涂掉了。
桑榆晚不由疑惑,“姜阿姨,这是谁的出生证明?”
姜医生眉头微蹙,“我也不知道。”
桑榆晚心跳加速,“这也是我妈妈留下来的?”
姜医生点了点头。
桑榆晚仔细看了看被涂掉的父母信息,毫无结果。
“你妈妈不会无缘无故留下这个东西,就像上次宁婉珍的引产手术单一样。”姜医生说道。
桑榆晚看了看上面的其他信息,心弦一寸寸绷紧。
“按说出生证明都会给到婴儿父母,为什么这个小孩的爸爸妈妈却没有把它拿走。难道,这个出生证明是作废的?”
“不可能。上面还盖着医院的公章。”姜医生否定。
桑榆晚怔了怔,仔细看着那枚颜色黯淡的章印。
确实是医院的公章。
“好好的。妈妈怎么会扣着宝宝的出生证明。难道孩子已经夭折了?”桑榆晚说得自己都心头一惊。
姜医生摇了摇头,“既然开具了出生证明,就说明孩子是有生命体征的。”
桑榆晚呼吸沉了沉,眉头越蹙越深。她从头到晚,又仔细看了看。
最后,她的视线听到了落款处。
盖了公章的地方,还有手写的日期。
时间太久,数字有些模糊,看不太清。
桑榆晚认真辨认了一下,好像是34年前的7月。
最后的数字,公章盖住了,实在认不清。
“姜阿姨,你能看出这是几号吗?”桑榆晚把出生证明又递给了姜芜。
“我看看。”姜医生接过去,看了两眼。随后拉开抽屉,拿了一个放大镜出来,“28?”
“7月28日。”桑榆晚呼吸一窒,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晚晚?”姜医生见状,急忙问道,“你知道是谁了?”
桑榆晚心跳突突,拿过茶杯,喝了一口。汲气,不可思议道,“薄行止。”
“薄爷?”姜医生脸色陡变,再次向她确认,“你的意思,他的生日是7月28日。”
“嗯。”桑榆晚起伏着心口,低低应了一声。
“如果这真的是薄爷的出生证明,那这一切都联起来了。”姜医生眼中露出一抹惊喜来。
桑榆晚太阳穴重重一跳,缓缓开口,“宁婉珍因为胎儿发育不良,不得不引产。薄远山便从医院抱养了一名男婴,充当自己的儿子。”
姜医生接着她的话说道,“这个孩子,就是薄爷。”
话音落下,她瞪大双眸,猛地站了起来。
“晚晚,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你可真有大麻烦了。”
桑榆晚扯了扯唇角,笑了一下,“这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姜医生思考了一下,“晚晚,要不你找个机会让宁婉珍来我这儿,我先探探她的口风。”
“阿姨。现在有两种情况,一是,她清楚薄行止不是她的孩子。如此一来,后面的事也就好办了。二是,她并不知情。现在薄行止已经去世了,一切都死无对证。你告诉她一切,她只会怀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薄行止的。”
姜医生眸光倏然一黯,心里陡然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到底要怎么证明呢?”
桑榆晚想了想,“我们手里的东西,根本证明不了。姜阿姨,要不,你回去再看看,妈妈还有没有留下其他的线索。”
姜医生点了点头,“好。”
桑榆晚放下水杯,慢慢站了起来,“姜阿姨,不论这是不是薄行止的出生证明,都要收好。毕竟,这是妈妈留下来的东西。”
姜医生考虑了一下,“晚晚,安全起见,我们一人保管一样。这个你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