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

桑榆晚心尖微刺,一股恨意瞬间涌上心头。

咬牙,抬腿,步伐重了许多。

容止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霎时变了脸色。

嗓音也冷了下来。

“说吧,什么事?”

明媚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的脸色越来越凉,如同覆了一层寒霜。

下人进来,见到他,急急低下头,退到一边,“二爷。”

容止睨了他们一眼,迈步,走了出去。

下人们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桑榆晚回到自己房间,整个人都陷在沙发里,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弦思给她盖上毯子,又拿来了一支葡萄糖。

桑榆晚只喝了一半,便推开了。

弦思不安,“夫人,我让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桑榆晚倦意沉沉,眼梢浮出一抹淡淡的红,“‘新语’那边答复了吗?”

弦思回道,“‘新语’老板人在国外,说回国之后马上和你联系。”

“好。”桑榆晚抿了一下唇角,一只手搭在额头上,阖上了眼睛。

弦思见状,默默走了出去。

不在高位,不知其累。

薄行止去世,“薄氏集团”的运作依然有条不紊,这全都是桑榆晚的功劳。

她21岁进入“薄氏”,担任薄远山的首席秘书。

半年之后,升至集团中层。

一年后,直升集团副总,成为总裁薄行止的左膀右臂。

堪比火箭的上升速度,令人嫉妒眼红。

有人造谣她和薄远山关系不正常,靠出卖身体才坐上高位。

她对此毫不在意,半个月时间,拿下两个超大项目。之后,业绩一路高歌猛进,在整个集团首屈一指。

直到有一天,她与薄行止深夜约会被媒体曝光。

众人惊愕之余,谣言又起。

这一次,“薄氏”没有放任不理,集团法务部连告数人,造谣、传谣者皆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集团内部,更是新增了一条纲规。

非议领导,立即辞退。

如此一来,那些妒恨者即便眼红,也不敢乱说半句。

桑榆晚与薄行止传出绯闻两个月后,薄家高调宣布了两人的婚讯。

薄远山以 10%的“薄氏”股份作为聘礼,赠予桑榆晚。并对外宣称,这些股份作为她的婚前财产,薄行止不得参与任何分配。

一时之间,她成了人人羡慕的对象。

公婆宠爱,老公专一。

最重要的是,还给权,给钱。

任何一条单拧出来,都让人望尘莫及。

众人直言她上几辈子做了太多好事,这辈子才会遇到这么好的人家。

再之后,薄远山意外离世,临终前将薄家和“薄氏”都托付给了她。

桑榆晚当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

毕竟,她当时还只是他的准儿媳。

现在想想,薄远山只怕早就发现了薄行止性取向有问题,所以才会如此“抬爱”她。

一刹间,桑榆晚的心有如车轮碾过,碎裂,绞痛。一张俏脸,冷白冷白的。一股恶寒从心底里蔓延开,手脚冰凉。

她攥着薄毯,微微蜷缩。

漫无天际的黑,像汹涌的浪潮袭卷,将她湮没其中。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了脚步声,有些重,不像是弦思。紧跟着,酸酸甜甜的味道不断飘向鼻翼。

她深吸了一口,轻声说了一句,“明朗,放那儿,我现在不想吃。”

来人没有出声。

她眨了眨疲惫的眼皮,眼中有淡淡的红血丝,低低又问了一句,“做了什么?”

“山楂水果粥。”

低哑的声线,像是砂砾在心间碾磨。

不是明朗。

桑榆晚心一惊跳,猛地睁大了眼睛,“怎么是你?”

容止微微俯身,垂眸看着她。压住了嗓子,声线又低又磁,“感觉好些了吗?”

桑榆晚猛地坐起来,呼吸急促不少,眼中燃烧着怒火,“出去。”

容止看了她两秒,转身走到左边的单人沙发上,自顾自坐下。

桑榆晚怒视着他,攥紧的指骨,有些发白,“我叫你出去。”

容止坐着没动。

桑榆晚还从未遇到如此让她情绪失控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了下,随手抓起电视遥控器,狠狠朝他砸了过去。

容止没有躲闪,甚至眼皮都没有动了一下。

幸亏桑榆晚身体有些不舒服,没什么力气。遥控器砸到他肩上,也只是条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容止,你再不出去,我可叫人了。”

桑榆晚双眼喷火,鼻翼翕动,话语间带着明显的颤抖。

容止侧眸,看着她,淡淡说了一句,“你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

略略低哑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蛊惑。

桑榆晚听着,只觉无比刺耳和羞耻。

四肢百骸的血液齐齐涌上心脏,瞬而爆裂。

她面色通红,咬牙站了起来。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水果粥,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砸去。

气急的她,身体晃了一下,汤汤水水连同瓷碗,落到了容止的腿上。

容止眉头一皱,急忙站起。低头,抻了抻裤子。腰部以下到膝盖处,润湿大片。

特别是关键部位,惨不忍睹。

容止扯过纸巾,擦拭了两下。纸巾上,鲜红沾了橘黄。

他面不改色,低沉着嗓音,“对大哥,你也这般爆脾气么?”

不提薄行止还好,提起他,桑榆晚火气更大了,“容止,你到底想要什么?”

容止正要接话,门口传来弦思紧张的声音,“夫人,明太太来了。”

桑榆晚闻言愣了半秒,心跳倏然加速,几乎快要溢出胸膛。

“夫人?”弦思拔高了音量。

桑榆晚嘴唇干涩,嗓子发紧,发不出声音。

“明太太,夫人这几日操持薄爷的丧事,实在是太累。这会儿只怕是睡着了。要不,您先去看看老夫人,等下再过来。”

弦思商量的口吻。

“我来都来了,看一眼再过去。”

“明太太,您就心疼心疼我家夫人吧。这几日她忙里忙外,累得不行,今天低血糖症还犯了。”

“那我更得看看她了。”

“这……”弦思为难道,“明太太,您要见夫人,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你这孩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明朗,过来,你给我把门打开。”

“太太,这可是夫人的房间,我打不开。”明朗惶恐不安。

“你们……晚晚……”

叩叩——

门口传来了重重的敲门声。

桑榆晚手心冰凉,脸色煞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她深深汲气,抬手指向洗手间,对着容止低声命令,“去那儿。”

容止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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