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那个女人被撞死了。
郑乐乐低头打量,看着被撞死的那人的脸,熟悉的感觉经久不散。
她甚至感觉到一阵烦躁,想要往前走一步,亦或者,彻彻底底的逃离这里。
可她发现之前还轻如鸿毛的自己,却是没有办法挪动分毫。
她没有办法往前一步,也没有办法后退一步。
整个人被桎梏在了这个地方。
这个时候,一辆悍马车停下来,从车上急匆匆走下来两个男人。
从驾驶座下来的男人让郑乐乐不怎么在意。
但是,从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他穿着一袭风衣,表情淡漠冷傲,仿佛整个世间的人气和他没有多大关系似的。
在看到地上躺着的那个女人……
哦,不,那具尸体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痛惜。
然后,将自己的风衣脱下来,走过去,小心翼翼的盖在她的身上。
“郑乐乐,对不起,我来晚了。”
他说着这句话,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惋惜。
她的大脑嗡的一响。
郑乐乐——
这是,她的名字。
原来,地上的那个人是她啊,她已经死了啊。
再然后,她看到那个男人拿出手机报警,没多久,警察就赶到。
她的尸体被收敛起来。
她也只能跟着尸体的挪动移动。
过去了一夜后,一对中年男女出现在警局外,而在他们的身后,是一男一女两个青年。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悲戚,郑乐乐在想起自己名字后,随即也响起了很多的事情。
但是,对于自己是怎么死的,却是想不起来。
而那对中年男女和青年男女,她还是想起来了。
她靠近他们,伸手想要最后碰触他们一下。
“爸妈,圆圆,小耀,你们来了。”
她喃喃他们的名字,但是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等在停尸间见到郑乐乐的尸体,郑邦民五十多岁的男人,瞬间老泪纵横,而林昭原本就一夜之间憔悴了几十岁,现在,更是嚎啕大哭,绝望悲戚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身后的两个青年男女也是满脸眼泪,眼里带着怒意和恨意。
“妈,我们一定要给姐姐报仇,一定。”郑圆圆恨的极点。
那个已经彻彻底底冷下来的人是她的姐姐,她的亲姐姐啊。
她还记得以前自己说脚丫子冷,她都是将自己抱在怀里给她暖脚的。
郑耀眼眶通红,一把将眼泪擦掉,咬牙切齿。
“程燃,我要他付出代价,一定要他付出代价。”
程燃……
程燃……
这个名字好熟悉,但是她却记不清了。
后来,她的身体终于可移动了,便陪在父母的身边。
她就后悔,很后悔为什么没有多陪陪他们。
她参加了自己的葬礼,十分的恢弘。
她活着的时候,好像没有活出个样子,死了,反而被很多人记住了。
在葬礼的最后,她又看到了给自己盖风衣的男人。
她看到他难得的会开心,也会出现不一样的情绪。
男人走近她的墓碑,将一朵花放在墓碑前。
“程燃和安欣以故意杀人罪都判了死刑,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说着,摩挲了一下她的照片。
“没想到,我第一次和自己的未婚妻见面,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很抱歉,没有保护好你。”
萧言对照片里的这个女人很陌生,但从小他就知道,自己应该保护她,她是自己的责任。
是他不够好,才没有让她留下,才让她吃了这么多的苦。
就算对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但错了就是错了,这是他给自己的惩罚。
“你会是我唯一的未婚妻,乐乐安息吧,若是有下辈子,我一定早早的去找你,去照顾你。”
萧言的声音很小,没有其他人听到,但却让郑乐乐听的一清二楚。
她突然感觉自己有了情绪,那种感动,难过的情绪交织而来。
感觉到一阵凉意的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却突然摸到了湿意。
可她只是一个幽魂,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才对啊。
“乐乐……乐乐你怎么了,别吓我,乐乐。”
从刚才开始,郑乐乐检测身体的监护仪突然发出警报,眼泪更是涌出,怎么都止不住。
他急忙按下急救按钮,然后喊着郑乐乐的名字,心里焦灼到极点。
医生刚涌进来,就见郑乐乐缓缓睁开眼,然后,努力抬起手,敷在萧言的脸上。
但是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医生的到来将萧言挤到了一旁去。
郑乐乐现在还没有力气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直勾勾的看着萧言,一眨不眨。
萧言也保持出现在郑乐乐的视线所及的位置处。
医生检查了一遍之后,松了一口气。
“产妇只是情绪有些激动,不用担心,没事了。”
萧言松了一口气,医生也让开位置让萧言靠近郑乐乐。
确定没问题,医生撤的很快,病房内又再次只剩下了郑乐乐和萧言。
郑乐乐眨巴眨巴眼,眼泪又涌了出来。
萧言无奈,抬手在她的眼角,将她的眼泪拭去。
“傻不傻,月子里不能哭,对身体不好。”
郑乐乐点点头,声音小小的问道。
“宝宝们呢。”
“钱子良和猴子赶来了,他们守着呢。”
被靠谱的人守着,郑乐乐才放下心。
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什么,问道。
“男孩女孩?”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显是期待着什么。
“两个男孩。”
“啊?两个都是男的?”
“恩。”
完了,她的小棉袄没了。
不过,都是她生的,一视同仁,她很满意。
“你等下去看宝宝,不用守着我。”
萧言凑近郑乐乐,也不嫌弃她脸上全是汗,甚至还有点血迹。
“不行,我一会不看着你你都能把自己弄哭,我要是离开了,你可怎么办。”
萧言说完,才小心翼翼问道。
“刚才做梦梦到什么了,哭成那个样子。”
郑乐乐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身体内残留的情绪还是让她十分难受。
她委屈的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好难过,好像自己曾经做错过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