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朝颜到底是吃到了宋盏敬的茶,过程中还挑剔宋盏敬茶的手法不对,非得纠正一番。
宋盏可不相信傅朝颜是自己琢磨的,一问才知道,是徐桐刚刚传授给她的。
章兆铭是余杭市余杭大学的农学副教授,看着温文尔雅,与这个商贾家庭风格截然不同,他今天正在市里做学术报告,收到女儿落水的电话,就急忙赶回来了。
说起来,众人还是不知道小雏菊是怎么到的湖中央,孩子刚救回来,又是检查,又是安抚,也没顾得上问。
只听小雏菊像做错了事一样,低头忽闪着睫毛,说道:“我在大厅无聊,妈妈和姨姨们聊天,我就出来采花补充我的小花篮。”
“没想到花篮从坡上滚下去了,我就追过去捡,直到花篮落进水里。刚开始能看到湖上的小台子嘛,我就踩着过去了,没想到慢慢地,台子也找不到了……”
经过小雏菊的讲述,宋盏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湖里的圆台开始是露出水面的,所以小雏菊能站上去,又一心追花篮,也没那么害怕,就到了湖中心。
后来湖水上涨,她也反应过来,就回不到岸上了,好在最后有惊无险,成功被救下。
经过这么一闹,徐庆林和徐桐夫妇,对宋盏的态度更加不同,之前徐桐承认宋盏是小雏菊的朋友,一来是给傅朝颜面子,二来是确实外滩上也有一面之交。
但这种承认是很浅显的,只是嘴上说说,真的遇到什么难处,绝不会相帮。而现在宋盏救了小雏菊,情况又完全不同了,不说宋盏和徐家的关系比傅朝颜和徐家关系更好,但宋盏现在对徐家来说,也绝对比一般的商帮成员关系更近。
喝了2个小时的茶,本来傅伯昌是要带着傅朝颜和宋盏当天回沪城的,架不住徐桐夫妇的挽留,于是答应在这住一晚。
商帮的成员大多数都已经离开,晚上这顿饭,只有徐家和傅伯昌、傅朝颜和宋盏几人一起吃,席间徐桐夫妇又对宋盏和傅朝颜表示一顿感谢,并且献上了两张贵宾卡和茶梅礼盒。
“这个庄园属于半私人半开放的模式,拿着这张贵宾卡,来庄园一律享受最高贵宾级别的待遇。”徐桐亲自给宋盏送上,“一点心意。”
宋盏有点受宠若惊,这种谢礼和钱啊,珠宝啊不同,钱和珠宝只是一次性酬劳,送了之后不会有牵连,但是贵宾卡则意味着尊重,并且欢迎常来庄园的意思。
这是徐家的友谊,也是因为徐桐夫妇知道傅伯昌和傅朝颜都不缺钱,也想当然地认为宋盏也是不缺钱。
但其实宋盏挺缺钱的,不过他救人本来也不是为了酬劳,所以徐桐夫妇什么表示都无所谓。
晚饭期间,傅朝颜好奇道:“徐伯伯,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庄园,它为什么叫狮峰丹夜呢?”
徐庆林笑道:“这个庄园是徐桐弄的,名字也是她起的,让她亲自给你解释吧。”
徐桐说起自己的庄园,自豪道:“狮峰丹夜,指的是两个庄园里的两种好东西——茶和梅。茶自然是狮峰茶,而梅是指丹赫梅。”
“原来是这样,那又为什么叫丹夜呢?”傅朝颜还是不解。
章兆铭笑道:“徐桐,一会儿你还是带他们去看一看吧。”
吃过晚饭,傅伯昌和徐庆林去书房单独密谈,章兆铭哄着小雏菊睡觉,徐桐带着宋盏和傅朝颜去看丹夜。
三人顺着宴会厅的北门向北走,穿过人工湖和一片竹林,来到了一处梅园,这是一片丹赫梅的梅园,丹赫梅是章兆铭团队研制的新型品种,整个梅子成熟会呈现丹红色,但颜色并不沉淀,而是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感觉。
“那就是丹夜,你们过去看看吧,我帮你们开灯。”徐桐说道。
等宋盏和傅朝颜走进到梅园中心,埋在树上的灯线一下子都亮起来,整树的丹赫梅被灯光照耀着,由内而外散发着红色的光晕,铺连成一片,如同赤色的繁星点缀在夜空,映着夜空也如红色晕染过的天鹅绒布。
“哇,原来这就是丹夜,桐姐姐,太好看了……”傅朝颜惊叹着,回头发现徐桐已经不在了。
“她好像是回去了。”宋盏说道。
此时整片梅园只剩下傅朝颜和宋盏,他俩的衣服都在白天的湖水里湿透,俱都换上了徐桐提供的庄园内客衣,这是徐桐为庄园定制的文化服,上衣是白T,印着“狮峰”或“丹夜”二字,下身是八分裤。
傅朝颜在梅园中漫步,看着晶莹的丹赫梅,忍不住偷偷摘下一颗,用衣服擦了擦表皮后,咬了一口,说道:“好甜呀!”
宋盏笑道:“下午茶和晚宴都有,你却不吃,非要从树上摘的,你是猴子么?”
傅朝颜瞪了一眼宋盏道:“你懂什么,这样才有感觉。”
晚风透林而来,吹拂着傅朝颜的发丝,也吹拂着宋盏欲诉衷肠的心情。
宋盏从兜里掏出那只鹦鹉螺手表,递给傅朝颜道:“这只表终于有机会物归原主了。”傅朝颜咬着梅子,微微抬头看向宋盏,眉眼之间忽又低垂下来,说道:“那你帮我戴上吧。”
宋盏左手两指环扣,衔起傅朝颜葱白的手腕,将手表套进去,又将表带扣好。
傅朝颜晃了晃手腕,说道:“突然戴回来,还真有些不习惯。”
傅朝颜正要从宋盏手里把手腕拿出来,没想到宋盏却一拽,反将她扯进了怀里。
“你干嘛?耍流氓啊。”傅朝颜挣扎道。
宋盏看向傅朝颜的眼睛,说道:“今天涂承轩找上我,要我帮他追你,我没有答应。”
“嗯。”傅朝颜不再挣扎,想听宋盏说什么。
“我不答应,他说那便各凭本事,然后就义无反顾地去找你了。”
“嗯。”傅朝颜继续听着。
“那时我看到他去找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焦急。”宋盏说道,“若不是小雏菊不见了,我定会拦下他。祝老师,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你自己的心思,旁人怎么能知道?”傅朝颜扭着身子,“你先把我放开。”
“我不放。”宋盏坚定道,“后来在水里我知道手表不见的那一刻,我想通了。我不想失去你,一点也不想。”
“一刻也不想。”
傅朝颜此时也盯上了宋盏的眼睛,说道:“你当真是这么想的么?”
宋盏重重地点头道:“嗯,千真万确。”
丹赫梅的红光落在梅树下的年轻男女脸上,不施粉黛的傅朝颜此时脸庞被这红光映着娇媚动人,宋盏感觉到喉头发痒。
“那你以后不要当众叫我祝老师了。”傅朝颜轻声道。
“为什么?”宋盏问。
“傻瓜,这是我们的秘密呀。”
傅朝颜说着踮起脚尖,樱唇落到宋盏的唇上,宋盏品着傅朝颜的香唇,向前一步,将她按靠在梅树上,双手与她的双指十指相扣,在梅树下尽情拥吻。
半颗梅子从傅朝颜的手心滑落,沿着树干,一路滚到了她扭动的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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