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正在弹琴。
穿越到综武世界。
有些逼必须要装。
诗词歌赋肯定要抄,不但如此,还要会下棋,会弹琴,琴棋书画都要来一点,要不然怎么在古代女子面前装一装?
就只靠你那点批武功啊?
那太low了,不优雅了!
白玉京就喜欢搞这些,装这些。
关键是这鸟人水平还不差。
金丹一成就能过目不忘,学什么都快。
学弹琴根本花费不了几天,但见他端坐几案前,修长的十指一面按弦,一面弹挑,淙淙之声便从十指间流了出来。
玉袖也不出言打扰。
她静静的听完了这一曲《广陵散》,面露沉醉。
太湖流域一带,市井文化进入了一个空前的繁盛阶段,此地又是宋国的腹地中心,赋税重地,自然就育了一批风流雅士,徘徊于仕途与市井之间,进则理学,退则风月。
这股风潮吹到现在,钩栏瓦肆早就如雨后春笋那样纷起,戏曲评弹,销金烁银,唱说风流,烈火烹油,竞一时之胜!
官场谚云:宁为长江知县,不为黄河太守。
民间亦有谚云:宁为苏杭犬,不做塞外人。
可见这里是有多么繁华,不客气的说,宋国文采锦绣只怕有三成都在这里!
白玉袖本来就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孩子,从小骨子里便受了这些的熏陶,加之聪明过人,小时候就学了不少的琴棋书画。
只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比起这些,她更喜欢练武。
前世在青龙会,她就是寒江城中最能吃,也是最能打的一个。
堪称寒江城的双花红棍。
嗯,至少在曲无忆不出手的情况下,寒江城那么多高手没人能打得过她。
她是饭桶。
也是武痴。
但这不代表她不懂欣赏!
一曲《广陵散》余音袅袅,玉袖自沉醉中回过神来,连忙走到屋子正中那座紫铜香炉旁,伸出小手拎出了一把小铜壶。
“小心烫。”
“没事儿,我用内力护着手呢。”
“袖袖你说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内力真他妈的不科学!”
也不理哥哥的胡话,玉袖顺手在香炉里添了几块檀木,盖上香炉盖,这才拎着铜壶走过来,没多时,白玉京身前的紫砂杯里就沏好了茶。
白玉京低头看了看茶杯。
一旗一枪碧绿的芽尖慢慢舒展开,浮上了水面,然后渐渐沉下去。
他低下头深吸了一下,挑眉道:“这茶不错!”
玉袖过来挨着他:“苏樱说,这是今年第一茬的狮峰龙井,赶在夜里露芽的时候采的,本来是准备孝敬给这里的通判,结果那位通判在清明前就下了大狱……这才炒制了贱卖。”
说是贱卖,那价钱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而且还基本是有市无价。
龙井有狮峰,龙井,云栖,虎跑,梅家坞五个核心产区,其中以狮峰为最上品,且以“明前茶”为最上乘珍品。
所谓明前龙井。
就是清明前采摘的龙井。
“天下名茶数龙井,龙井上品在狮峰。”
白玉京端起了茶碗轻轻啜了一口,称赞道:“好!”
“是顶尖的上品,可惜清明时候的新鲜茶,咱们没喝到。”
“明年再喝也不迟。”
白玉京放下茶杯回味了一下。
而白玉袖则想着自己和苏樱商量瞒着哥哥的事情,有些不安。
他看了妹妹一眼。
“袖袖,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玉袖确实有些坐立不安。
她长这么大,前世今生从来没有欺骗过哥哥。
现在迎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难免有些心虚,忍不住站起身走来走去,还东张西望了一番嘻嘻笑道:“没有呀,我哪有什么心事啊?”
白玉京哼了一声。
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总会有心理问题。
他穿越之前家里没有姐妹,但架不住有很多交情不错的女同学,深知刚进入青春期的少女,心事总是敏感又复杂。
说好听点叫青春。
不好听就叫神经质。
他没好气的训斥道:“你也是个饱读诗书的大户小姐,遇事总无静气,站在我面前也晃够了,坐下吧。”
白玉京随口问了一下:“刚才是不是有什么人陷进阵法了?”
白玉袖轻轻点头:“是有个叫楚留香的江湖中人,自以为轻功了得就进来胡乱闯,怕哥哥心烦,我方才把他提溜扔出去了。”
白玉京表情有了变化。
语气也变的惊讶微妙。
“楚留香?那个踏月留香的小偷?盗贼中的元帅么?”
他心里有些淡淡的好奇。
古龙书中的主角有两个完人。
一个是道德上的完人,李寻欢。
一个是感官上的完人,楚留香。
若是之前知道有盗帅闯进来,白玉京说不定还会有兴趣和对方聊聊,但既然人都被自家妹妹扔出去了,他就没了兴趣。
香帅香帅,终究是个爷们。
又不是香喷喷的美少女。
如果有缘,下次遇到再结识吧。
白玉京的咸鱼心态越发的明显了,和妹妹随口说了几句却惊讶发现她好像对丐帮很有兴趣,还说到了丐帮当初的分裂。
这个综武世界是比较奇怪的。
就拿那个丐帮为例子,当初在朝廷征讨逆贼杨幺时,丐帮出了好大的力气,但在岳武穆死于风波亭后不久,这天下第一大帮就分裂成了南北丐帮,各自做着抵御外族的事情。
不同的是。
北丐帮多是污衣派,以乔峰为领导。
南丐帮多是净衣派,以任慈为领导。
双方互不往来,也互不干涉,明明同源而出却闹成如此局面。
更有趣的是南北丐帮都遥尊洪七公。
不但因为洪七公的资历辈分最老,还因为这位洪老前辈品行正直,和蔼正义,昔年与王重阳一样是抗击外族的大英雄。
是真正的德高望重。
只是如今他老人家年事已高,很少插手南北丐帮的事务,再加上常年闲云野鹤,就连丐帮众人也不知道他的去处。
白玉京听得有趣。
洪七公辈分居然跑到了乔峰的上面。
“你说这个洪七公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南北丐帮这么大的势力不整合,整天跑来跑去当叫花子摆烂,我不能理解。”
白玉袖正颜答道:“我觉得那位老前辈,可能是被夹住了,左右为难。”
“怎么说?”
“污衣派和净衣派矛盾不可调和,而且也找不到办法调和,如果不分开的话,勉强凑在一起早晚闹出萧墙之祸。”
白玉京好歹是个高中毕业的。
他立马就明白了这确实不是一个人的威望可以强行压住,不由感慨道:“是啊,老乞丐他也挺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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