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呆了呆,摇摇头。事实上,如果不是队长之前受伤住院一个月,他父母一次没去,反而去出席劳什子的慈善晚宴,他们压根都察觉不到这方面的事。“所以啊,别插手。”谢岫白说,“当做不知道就好。”修还想说什么。谢岫白不知道想到什么,再开口时语气十分无奈,他说:“他不需要任何人同情。”尤其是……作为一个孩子,不被父母喜欢的同情。这不是安慰,是侮辱。林涧宁可把自己压抑到死,也压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些事。谢岫白的心脏一阵酸胀。林涧家里的事,客观而言,对他不是一件坏事。正如修说的,林涧家里不会同意他和一个alpha牵扯不清,林涧和家中关系不好,将来矛盾爆发,就不会左右为难。但是……想到林涧从林家庄园出来时的表情,他又觉得心疼。想让他光芒万丈,被所有人喜爱。又想他只属于自己。修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听他的话,脑子里瞬间又想起来自己刚刚正在纠结的事情。关于alpha的自尊心什么的。他小心翼翼:“对了,你真的不需要找医生看看……”与此同时,谢岫白也开口:“你做自己的事就好,不需要特地做什么,只要你们一直在他身边……”谢岫白:“?”修:“……”两人四目相对,谢岫白缓缓眯起眼。“你们在做什么?”林涧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第25章 “和小翠老师交流一下感情,”谢岫白笑眯眯地说,“哥哥怎么下来啦?”林涧:“有事问你。”修眼珠在他俩中间转了个来回,悄悄站起身,垫着脚尖,贴墙往外移。谢岫白从鼻腔里轻哼出一个音:“嗯?”林涧:“私事,你跟我上来一下。”谢岫白失笑:“这么私密嘛?”林涧有些不耐,“快点。”“不急,”谢岫白一手撑着脸,眼睫平着一划,视线精准锁定了门口的修,十分感兴趣似的,“小翠老师刚刚想说什么来着,什么医生?”修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门,希望的曙光近在眼前,还来不及抓住,就被恶魔点名,背影霎时一僵。林涧也注意到了他:“你要去哪?”修进门时嚷嚷的那几句,他在三楼都听清楚了。他不是没课?“……”修苦哈哈地回头,“啊哈哈,这不是……看你们有事,就想着先……”他喉咙一动,把跑路两个字咽下去,小仓鼠被按住后背一样,“不打扰你们了。”谢岫白感兴趣地问:“你刚刚说什么医生来着?”医生?林涧眉心习惯性浮起一道褶皱,把谢岫白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没有发现明显伤口,眼底的寒意才渐渐消弭。他转眼去看修。修:“…………”两道视线同时落在身上。一道亲切核善,一道冷淡疑惑。短短几秒钟,修几乎用尽了积攒十八年的智商。终于,在cpu彻底转废之前,灵光一闪:“咱们基地外面不是有安全设施吗,外面那么大一张电网,你半夜翻墙进来,我怕你被误伤,也没别的,就怕……被电个七分熟什么的。”修努力睁大眼睛,极力展现自己的真诚。谢岫白皮笑肉不笑地开口:“还真是劳您费心了,死不了,就那几根铁丝,我瘸了它都拦不住我……”拦不住他什么?谢岫白看了林涧一眼,笑了笑,把剩下的话收了回去。林涧被他那一眼扫得头疼,捏了捏眉心。谢岫白在几十几百米的高空来去自如,几十层楼的窗户说爬就爬,基地的防护措施确实拦不住他。应该没什么事。不对,看他昨晚那精力充沛半夜爬窗的模样,应该是确实没事。他挥了挥手,示意修滚蛋。修成功蒙混过关,连忙低头,掩饰自己的喜悦,“那我走啦!老大再见!”话落立刻跑人。客厅只剩下两人,也就不在意什么私事不私事了。林涧直接问:“我突然想起来,过两天是你生日,有什么想要的吗?”谢岫白的生日在六月中旬,还有不到半个月。“……这个嘛。”谢岫白愣了愣,眼底笑意缓缓溢满,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捏着下巴沉吟。林涧静静地等着。半晌,谢岫白笑道,“我得好好想想。”林涧:“行,那你……”“哥哥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呢?”谢岫白忽然问。“?”谢岫白:“怎么,你又忘了?”林涧倒不是忘了,他压根没注意去记过。这会儿回忆了一下,才发现他的生日确实也快到了。就在谢岫白生日的前一天。林涧下意识拒绝:“不用,我不喜欢这些。”侧身的姿势有些别扭,谢岫白干脆站起身,长腿迈过凳子,换了个坐姿,背靠着桌子,仰头看着林涧。听了这话,谢岫白那张少年气息未退的俊美面孔上立刻浮上不满:“怎么能不喜欢?”林涧想说很幼稚。但是他刚说要给谢岫白过生日,现在就说这种行为幼稚,谢岫白大概不会高兴。一时为难住了。“这可是生日,一年只有一次的生日,是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也是每个人独有的节日。”谢岫白说。见林涧不为所动,他缓了下语气:“就算你不喜欢,你队友喜欢啊,不信你问问他们,是不是都等着给你过生日,让你请客吃饭?难得能正大光明敲你一次,你说你不过了,这合适吗?”林涧斟酌了一下,“不喜欢人多而已。”他补充:“他们要出去吃的话,可以把账单记在我这。”还是不想的意思。林涧不想做的事,不一定就不会去做,但做了不会开心。就像谢岫白深知他只要足够不要脸,林涧就拿他没办法一样。林涧也很清楚,谢岫白不会强迫他做会让他产生负面情绪的事情。就比如他告诉谢岫白,他的右手受过伤。哪怕已经痊愈了,谢岫白也会在第一时间松开手。谢岫白丧气地垂下了头,就像一只热情地扑向主人,然后被主人接连拒绝逛街请求的金毛:“那还有什么意思,寿星都不在。”林涧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是真的不喜欢,除了整十岁那年,也几乎没过过生日。见了谢岫白这模样,他长长的睫毛无声落下,遮住了阳光下显现出金碧色彩的瞳孔,也遮了眼底的情绪。谢岫白自己琢磨了一会儿,一敲桌子,眼睛又亮起来,“那要不这样。”他扬起笑:“我们一起过生日。”林涧诧异地看着他。“就在你生日晚上,到第二天凌晨,我做蛋糕,你煮面,我们一起过,既过了你的生日,又过了我的生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