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杨暕,黄明远很清楚,你就不能给他脸。他就是一个无赖,还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无赖。而对付这种无赖,就是你要比他更强硬。
听闻杨暕因为气走了黄明远,而高兴的在府上举办宴会,黄明远决定要尽快解决这个问题,于是黄明远前往齐王府。
杨暕听说黄明远的求见之后更是欣喜,他以为黄明远这是向他服软,既然如此,他就更好好的羞辱黄明远一番,让他知道双方的身份,因此杨暕便故意将黄明远晾在大门外一个时辰。
黄明远终于对杨暕忍无可忍,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便发作。进入杨暕府上,黄明远看到对方,杨暕还想说两句风凉话,黄明远便直接上前揪住杨暕的衣领,将他提起来威胁道:“杨暕,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这些日子肆意妄为,祸乱朝堂,屡屡羞辱于我,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杨暕被黄明远的所为惊住了,费劲挣扎却难以脱手。
眼看黄明远目露凶光,杀意凛然,杨暕吓得是肝胆俱裂,真以为黄明远要杀他,更是结巴道:“黄明远,你······你可别乱来,我······我是齐王,你······你要是杀了我,圣人是······是不会放过你的······求你,求你,别杀我!”
黄明远当然不会杀了杨暕,眼看其丑态百出,黄明远便一把将其掷到地上,然后冷冷地说道:“我杀你如屠狗一般,今日不杀你,是怕脏了我的手,但你若是再敢对我不敬,看我不弄死你。”
黄明远威胁完杨暕之后,便堂而皇之的离去,只留下吓得如烂泥一般的杨暕,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良久不曾起身。
此事来的快去的也快,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事情发生在齐王府上,杨暕更是三缄其口,令人不得传扬。
不过此事过后,杨暕再也不敢在黄明远跟前嚣张跋扈了。
黄明远打上门去的做法当然不是莽撞,而是知道杨暕畏威而不怀德,一味退缩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让杨暕以为自己软弱。这次狠狠的震慑其一番,虽然直接,但省去了无数麻烦。
至于杨广那里,只要自己不说话,不过是扯皮而已。
果然如黄明远所料,杨暕被黄明远狠狠地羞辱了一番,当然不忿,还上奏天子,弹劾黄明远对其无礼。不过他与黄明远关系众人皆知,杨广也没有当真,他根本就不信这个儿子的话。
而黄明远更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
失了告状这个办法,杨暕还真没法奈何黄明远,杨广不信任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又恐黄明远再次报复,只得老实起来,再也不敢与黄明远为难。
因此朝廷倒是无事了一段时间。百度
黄明远毕竟是宰相,又威望显著,因此他不想让杨暕插手朝政,杨暕本人还真的无可奈何。朝政上插不上手,杨暕这个留守只是一个空名头,他本人也只得再次沉浸于声色犬马之中。
作为一个被宠坏的孩子,杨暕为人骄纵恣睢,又昵近小人。黄明远虽然斩断了杨暕插手朝政的手,但也不可能完全限制杨暕的日常生活,因此杨暕便派乔令则、刘虔安、裴该、皇甫谌、库狄仲锜、陈智伟等人寻求声色狗马。乔令则等人因此放纵,访得人家有美女的,就假传杨暕的命令叫来,送到杨暕府内,隐藏起来,恣意淫乱,然后抛弃。洛阳之中因为杨广的原因,胡人遍布,因此厍狄仲锜、陈智伟两人便向胡人抢取食物,勒索名马,得数匹马进献给杨暕。杨暕也知道父亲对胡人的重视,因此命他们送还主人,库狄仲锜等人却谎称是齐王的赏赐品,将马归为己有,杨暕本人却不知真实情况。
很快,杨暕的声名便越来越烂了。
不少人便建议黄明远上书天子弹劾杨暕,至少也不能让他做的太过分,但却被黄明远拒绝。陆贞、陈远等人不解,毕竟陆贞这里有杨暕无数的罪状,可谓是罄竹难书。
黄明远说道:“天子虽然讨厌杨暕,但毕竟是其唯一的嫡子,若无谋反等大罪,天子是不会处置杨暕的。我若是弹劾杨暕,反倒是让天子以为我容不下他。”
在黄明远看来,让杨暕在天子与天下人面前失分,本身就是打击杨暕的一个方式。杨佶等人做的越好,杨暕错误越多,人心便会越清楚,双方的地位便会逐渐易位,而胜利的天平也会落到杨佶这边。
没多久陆贞便向黄明远禀报,杨暕又搞了一个大消息,与人通奸。
杨暕的妻子韦氏,是原民部尚书韦冲的女儿,较早去世。而韦冲是北周名将韦孝宽的亲侄子,官拜民部尚书。
京兆韦氏,地位尊崇,是关陇世家汉人中最顶尖的门阀,有着“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美誉。韦氏去世之后,杨暕没有新娶妻,但是却和韦氏的姐姐元氏妇(因嫁于元氏,故称元氏妇)搅和在了一起。二人私通,生下一个女儿,外人都不知道。杨暕暗中召引乔令则在府内设宴饮酒,乔令则为庆贺此事,甚至脱掉杨暕的帽子以助欢乐。杨暕又招来看相的人让他遍视后庭,看相的人指着元氏妇说:“这个生孩子的妇人要做皇后,王爷您富贵不可言。”
杨暕大喜,于是更宠信元氏妇,而元氏妇在齐王府上,亦如当家主母一般。
杨广这个人虽然骄奢淫逸,但是极其重声誉,好面子。一旦杨暕与人通奸的事情传出,必会引得杨广震怒。而且韦家地位崇高,为了身份、名誉,也会选择与杨暕决裂。
在陆贞等人看来,这是扳倒杨暕最好的机会了。
黄明远想了想,最终没有选择直接弹劾杨暕,而是让人将此消息放出去,先在京中人家传播。等到人所共知的时候,自然而然会传到杨广的耳朵里。到时候杨广想要捂住此事怕是也不可能了。
事依然要做,但不能是自己做。
虽然这些错处对于杨暕来说都未必一击致命,但日积月累,此消彼长,杨暕的太子梦怕是会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