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孙伏伽背着一个兜囊来到了北宁城的城门口,川流不息的车辆,摩肩接踵的人群都让他惊愕。倒不是他往日没有见识过如此恢弘大气的城池,只是不是听丰州人烟稀少,极为贫困,如何有这般盛况。
此时的北宁城还没有完全建成,多处城墙都在施工中,喧嚣的城池倒像是一个大工地,但这毫不遮掩北宁城的宏伟壮观。
孙伏伽在城门口呆呆地望着这片盛世,直到有人拉住了他。
“后生,你是来读成均大学的?”
孙伏伽因为文化水平不凡,被李建推荐到县里,参加了成均大学的入学考试,被取中之后,前来学校报道。
北宁城四门都有接站人员,孙伏伽有些傻乎乎地样子让接站人员一眼就认出了他。
负责北门接站的刘三不住地感叹,这几日已经接了多少出身低贱的寒门士子,若不是使君隆恩,这些人哪里能入这样一流的学堂读书。
成均大学是黄明远为了培养人才,专门仿照后世大学的建设创办的学堂。这个成均和后世棒子的成均馆大学意义相同,成均相传为远古尧舜时的学校。《周礼·春官·大司乐》中记载了“掌成均之法,以治建国之学政,而合国之子弟焉。”
不得不棒子学习中华文化的确深厚,成均这个如此有深度的名字国人竟然没有使用,就知道地名加专业,怨不得人家棒子抢中国文化。
成均大学按照后世的模式,实行分专业学习,专业内部设置公开课加专业课,实行学分制度,修满学分即刻毕业,但最长不得超过五年。
成均大学内部设置了算学、律学、科学、礼学、文学、地理学、农学、经学、文学、史学、商学、语言学、工学、水利学、测绘学、冶金学、采矿学、建筑学、医学等十几门学科,虽然很多后世热门的采矿、测绘、水利、工学等学科现在比较冷僻,但并不影响黄明远设定它们的决心。
当然丰州为了发展采矿、冶金、纺织、畜牧、建筑等行业,专门建了七八所技工学校,但比起成均大学的学科建设,要差远了。
黄明远手底下实力虽然不错,但要想找这么多的合格老师也是很困难的。成均大学最热门的文史经礼等学科的老师是大都是黄明远从邹山的老师、学子中挖的。
而算学、法学很多都是从各地挖的积年老吏,至于其它学科的老师,真的是什么人都樱
包括黄明远在内,夏安恂、于崇、蒋允会、齐公冶等人都会抽时间来给学子们上课,甚至连荣毗、王文同等人也被黄明远撺掇过来兼职做老师。
虽然黄明远投入了很多力量,且花费巨大,但很多东西真不是钱可以解决的,在跌跌撞撞之中,成均大学被成立起来。
黄明远兼任成均大学的山长,而教育长则是黄明远的大姊姐夫孔颖达。
孔颖达今年二十八岁,冀州衡水(今河北衡水)人,八岁就学,曾从刘焯问学,日诵千言,熟读经传,善于词章。
孔颖达未及弱冠之时,拜师于黄胤之,后被收为孙女婿。
此时孔颖达空有才学,但因为出身较低而没有什么名声,要等到大业五年辩压国子监博士从而被追杀才名震下。
成均大学黄明远没有太多时间亲自打理,正好找来自己的姊夫。
成均大学第一批学生采用推荐制,主要从军症各官署、各屯垦团和各乡里识字佐官中产生。而被推荐的考试又分别在各县参加统一考试,考试合格之后才得以入学。
第一批成均大学的学生有七百多人之巨,基本上把识字三四年且有培养价值的年轻人一网打尽。
这些人不问出身,不问资历,全凭才华,是丰州未来的播种机和建设者。
接送站的人员将孙伏伽送到了城东南角的成均大学。
漫步在校园之中,四面亭台楼阁,人流攒动,孙伏伽最大的感受就是大。这哪里是一个学堂,而是一座城。
成均大学位于北宁城的东南角,但又并不在北宁城的主城区。黄明远在北宁城的东南凹进去一块,修建了一个独立的城,将成均大学和其他它科研机构都搬到了这个城里。
大家都戏称整个城为学城。学城单独且封闭,所有守备人员都是丰州官军,是做学问的理想堂。
成均大学西面依次是丰州军医学堂、丰州讲武学堂、丰州文工总团附属学堂,成均大学南面是丰州科学院,往西则是丰州军事科学院和丰州军事科学学堂。整个学城以中间的十字大道分割成四块,而规模最为宏大的成均大学独占了东北一块。
虽然现在大学内的学生不多,但是整个校园可满足数千人学习和生活。
黄明远常年在校教书,对于大学的建设还算是颇为了解。
孙伏伽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哪怕他从河北到丰州,颇见过世面,也没有见过如此超越时代的学堂建设。图书馆、操场、食堂、宿舍、教学楼、礼堂······等等建筑,层出不穷。
这时候孙伏伽恍然大悟,北宁城城墙尚未完工,怕是之前都在费时费力的修建这座学堂。
黄公之伟业,千秋万代啊。
孙伏伽所在的是甲字宿舍,因为要等到开学两个月之后才选专业,众人都是按照考试成绩分配的宿舍。
孙伏伽因为昔日跟一些县里刑曹吏学过律法,所以准备选的专业为律学。律学虽然不及经学、文学、史学、礼学等专业受人追捧,但在孙伏伽看来,这是一个毕业后最稳定的职业。因为家庭原因,此时的孙伏伽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份稳定的职业,然后养活全家。
宿舍内六人,大都出身不是太高,跟孙伏伽的情况差不多。这年头识文断字又没有什么官职的,除了一心求学的人,也就只剩下出身低的人了。
躺在宿舍柔软的床上,孙伏伽激动地一夜没有睡着,宿舍里的人都差不多,大家谈理想、谈未来,直到第二日拂晓,仍不觉得疲乏。
七月五日,阳光正好,我们正当时。
天下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