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转变伊始

寇忘就这么走了。交了东西,比了武,安安静静离开。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冬天本是寒冷的静寂,而这里却是和煦的安静。

没有思想的事物如何改变人的感觉?只是人在影响人而已。

沈闲将信封打开,信里只写了“龙门不见兮,云雾苍苍。乔木何许兮,山高水长”。

他“哈”笑了一声,又敛了笑容叹了声气。

“真是如此。”沈闲低念了遍信中所写后转向花酒月,将寇忘给的锦袋递过去,“送你了。”

花酒月打开手中锦袋,只见里面竟是一颗有些瘆人的血红珠子:还魂珠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你怎么什么都信?”沈闲摇摇头,叹道,“传说而已。”

花酒月余光瞟了眼风月逢,只是未想风月逢在他瞟了那眼后问道:“他说什么你都信?”

沈闲接道:“容易上当受骗。”

花酒月心中叹息:你们想说什么就不能直说吗?

“《金石说》里记载到,还魂珠‘通体晶透,其质似玉非玉,其泽似金非金,活死人肉白骨’。但这《金石说》本就是奇闻怪志,真真假假的。”

温和打量了几眼花酒月手中的血红珠子,又道:“不过歧途谷的藏书里有一本记载了还魂珠,说将所制得的还魂珠藏于尸体,待其尽染血色后食用,‘食者返老还童,可青春永驻’。”

花酒月这次是没敢瞥风月逢,倒是九申下意识瞥了眼。

温和脸上绷不住的笑:“九申啊,想试试吗?”

“不想。”九申干脆利落地拒绝。

而另一边的风月逢似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忽然将圣铭扔给花酒月,对沈闲道:“我有事与你商量。”

温和笑容顿失,不知何意。不过风大谷主能对沈闲说出有事商量,肯定是有重要的正事。

沈闲点头,沈、风便同行而去,留了另三人一动未动待在冬风里。

待沈、风二人不见身影,温和才反应过来自己可是歧途谷掌事长老,便拔腿跟上,连个再见也没丢给花酒月和九申。

花酒月和九申各自思忖会会儿,花酒月道:“我觉得应是有大事。”

九申道:“我同意。”

花酒月道:“一眉前辈信中所写,我在苍溪山时听齐先生提过,提之前他看了眼我爹给我的扇子。”

九申道:“苍溪山宝藏。”

花酒月道:“苍溪山宝藏里有一颗三元珠。”

九申皱眉,双臂环于胸前:“你也觉得三元珠很可能与长生有关?”

话音落,二人皆是不再说话。

俄顷,花酒月在想到三元珠是风译安带出来的后心中一咯噔,“阿译……”

九申对花酒月面色的突然难看很是不解,想问时蓦地联想到了风译安,又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风译安与三元珠有关,三元珠与长生有关,万一这两个有关真成立,那风译安便有可能与长生有关。

可是人要如何才能与长生有关?

九申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而花酒月更清楚这里面的那些可能与不可能。

他稳了心神便转身向霍绍松屋子走去,还未到门前便见霍绍松开门而出,柳怜笙站在霍绍松身后。

霍绍松看着花酒月手中的还魂珠,眼中难掩的又惧又恨。

“它和你的病有关。”花酒月语气肯定。

“病?”霍绍松对这个词似是陌生至极,却又一字一字,咬牙切齿,“是啊,它融进我的身体之后我就生病了。”

得到肯定答复后,花酒月和九申都已明白这还魂珠里藏着噬心蛊,只是这与修家陵墓那由母蛊直接而来的噬心蛊不同,这是玉石溪“所制得的还魂珠”。

还魂珠,噬心蛊,问道诀,都与玉石溪有关,而玉石溪所求,便是长生。

玉石溪与此次参与流云庄之事的任何势力均无关系,最后只能算在歧途谷的头上,十之八九,也只能由风月逢来了结。

而修齐缘,他只是一个幌子,他的失踪只是计划的开端。

花酒月这次是彻底确定了,虽然还有些事没理清,但他最需要确定的已经确定了。

这里有一个专门为了他设的局。

风译安一定是早就知道了,一开始就明确清楚。

霞海山出发前,风译安说的话只是为了确定她需要做出的选择,为了他做出的选择。

她知道很多事,只是她没说出来而已。

花酒月心中百感交集,脑海里冷不丁蹦出了“有恃无恐”这个词,不由好笑却又觉很贴合自己。

他心底确实一直自恃风译安喜欢他,他的患得患失,终是建在自知风译安喜欢他的基础上。这一点,他是早就知道的。

或许,真正患得患失的,一直是风译安,而他,总归是相信风译安不会离开他,自信到心中认为这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需要知道你知道的一切。”花酒月道。

霍绍松盯着花酒月手中还魂珠,那血红的颜色映在他的眼中,模模糊糊中,那红色似是弥漫而来,要将他拖拽着进入那血红阴森的领域。

霍绍松声音略颤,却又似是定了什么决心般道:“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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