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罗涵从顾太太居住的小镇回来后,接连着一个月他都天天念叨着酒店里的那把椅子,平时在家的时候看到家里那些普通的椅子都不屑于去坐,总是一个人躺在沙发上,呆滞着看着天花板,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也不怪他会这样,市里的法医实验室最近在翻修,由于s市近些年的破案率很高,远远超过了省内各个城市的平均值。
省上为了表达对这件事情的鼓励,决定在国际上购买一批领先全世界的设备,准备把s市市局法医实验室的陈旧设备更新一下。
这可就苦了罗涵这个天天喜欢泡在法医实验室中研究的狂人,再加上最近也没有什么案子,于是就天天颓废地躺在家里,偶尔去关心一下自己研究生的学业,其余时间都躺在沙发上发呆。
颜思明和小梦都来过几次,前者是因为最近都怎么没有看到罗涵活跃,害怕出什么事情,于是来问候问候我们。
他每次来的时候,罗涵都会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以为他会为我们带来一些疑难杂案,结果期望自然落空,s市最近的治安很不错,除了一些小打小闹的抢劫,偷窃的案子,没有别的什么值得引起罗涵注意的性质恶劣的杀人案件。
这原本是件好事,无论是对于s市的居民来说,还是对于市局那些警察来说,都是给难得的放假机会,毕竟马上就要临近过年了,大家都不希望这个时候出现什么差错。
但没有案子对于罗涵来说,可不比自己喜欢的椅子买不回家这件事来得痛苦,有时候我会很奇怪他为什么没有案子时这么颓废,好好休息休息不好吗?
于是我就找机会问了问他,谁知道他竟然一脸认真地告诉我:“我们不能保证永远没有案子,所以中途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案子的话,我的脑袋会锈掉,等真的有凶杀案出现的话,很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了,这对我是一件绝对不能接受的事情。”
不得不承认,他这种思想的出发点是没错,但过程还是让我不免觉得纳闷,不过找不到什么大问题,所以也就没有把这个话题再进行下去了。
小梦来的几次也基本是为了看望我们,她最近的气色很不错,可能是她一直追查那件案子的缘故,那些涉及到案子的地方最近都没有再发现毒品的出现,显然我和罗涵上次查获那批毒品起到了不同凡响的作用,那些幕后大佬们已经开始逐渐意识到了危险,因此连续沉寂了几个月。
小梦显得很精通怎么来治罗涵天天发呆的毛病,好几次她来了之后都强制性的拉着罗涵跟自己聊天,一口一个“罗涵哥哥”地叫着,罗涵虽然总是提不起精神,但对小梦这个亲妹妹一样的角色,显露不出来太多的反抗心理,也就随着他去了。
不过等小梦走了之后,他就又恢复原样,继续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发呆,理都不理我一下,弄得我以为他对我有意见,不过看到他除了小梦来了之后能活跃一点之外,其他人无一例外都一概被冷落,这才放下心来。
小梦前几天刚来过一次,是为了那件贩毒案来的,听她说吴局最近已经准备向上级递交彻查此案的报告,这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我们在查这件案子的时候,就会有官方文件帮助了,到时候不管涉事人员是区长,市长,都给他妥妥拿下。
她在临走的时候看到罗涵还是那样一副提不起劲的样子,于是送给了我两张s市大剧院在最近即将举办的一场推理舞台剧,想让我带着罗涵去看看,散散心的同时也让他过一过破案的瘾,说不定看完他的状态会好一些。
我把这件事情告诉罗涵,他刚开始没有显露出对此存在多大的兴趣,很快拒绝了我。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点子,就是和他打赌,我说他不去也好,省得浪费票,因为即使去看了舞台剧,以他现在颓废的状态,也肯定不可能在中场休息之前猜出案子的凶手是谁。
这招果然很灵,他果真如我所料中计了,虽然对这个推理舞台剧本身没什么兴趣,但对于我说他无法提前破解谜题显得很在意,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并和我小赌了一百块钱,以此来证明自己强大的推理能力。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推理舞台剧上演的当天,因为舞台剧开始的时间是在当天的傍晚六点半,所以我白天提前穿戴整齐后和罗涵一直待在家里等待。
我们楼下406住着一位姓魏的年轻女孩,她刚刚大学毕业,在s市定居了下来,已经在这里居住了半年左右。她不知道在做些什么工作,平时都显得很清闲,经常会带一些朋友来自己家里玩。
舞台剧这天正好是个周六,估摸着很多人都放着假,楼下那位姓魏的年轻女孩就又带着自己的小伙伴在家里玩耍。
我和罗涵的家住在这栋楼的五层506,在那个女孩所住的正上方,什么都好,但只有一样儿,就是每层的之间的隔音没有做过特殊处理,因此楼上楼下一旦有个什么大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今天楼下的那位女孩在家里不知是在跳舞还是在唱歌,音响放得很大声,我和罗涵这些日子来已经习惯于每天生活在这种情况之下生活,虽然之前也有去找过女孩,那个女孩显得很懂事,人长得也漂亮,后来答应我们只会在周末找朋友在家玩,于是我们就没太去在意她们吵闹了。
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逐渐黑了下来,我费了好大的劲把躺在沙发上抽烟的罗涵硬生生拉了起来。
他满脸不情愿地去刮了胡子,洗了把脸,然后懒洋洋的靠在房门口看和我,准备跟我出门。
“你就穿这个?”我看着他身上那件朴素的淡蓝色睡袍鸡窝似的发型,心中有些犹豫带他去到底是不是个好的选择。
据我回忆,这件衣服从我搬来这里跟罗涵一起住的时候,他就天天穿着,没见他清洗过,睡袍上有些地方的淡蓝色已经被穿得微微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