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下空间不知道是按照什么建筑布局建造, 走廊和房间分布很奇怪。
外面的脚步声明明很近，但他们像是看不到这个空间似的，从他们的面前绕到另一边去了。宁安和尼尔对视一眼, 默默松了一口气。
“他们看不见吗？”
“不知道。”宁安摇摇头，“得出去看看才清楚。”
这个垃圾处理站的下方有一个像风扇一样的旋转涡轮，此时正不定时的旋转排气。
宁安其实对星际时代的空气循环系统的运作原理不是很了解，不过感觉跟排气扇的运行方式差不多。只不过没有办法直接供氧，海水需要进一步分解才能供入地下封闭空间。刚才他们估计赶上这里大换气。涡轮搅动之下, 意外把他们给吸进了这里。
海水会随涡轮转动时的吸力涌入这个废旧站，再从四个角落的排水管道回归大海。对方在这的金属和垃圾都会被海水浸透，长期的侵蚀才会出现锈蚀和锈损的现象。
奇怪？这个海底空间的设计者是怎么想的。在这个位置设计了一个直通海底的深坑？
宁安皱着眉头思考，尼尔已经摸到了圆形阀门。
圆形厚重的金属门上巨大的圆环阀门，非常沉重。常年关闭已经锈蚀了，门与墙壁粘连在一起。且因为外部的水压很重, 很难拧弄。
尼尔拧了半天才拧松动, 然后一丝水伴随着强势水压压了过来。内外的水压差距，巨大的海水推力想要让外界的海水涌入这个空间, 尼尔条件反射的按住阀门。
但他将阀门拧开了一条缝, 还是造成了内部气压骤降：“宁安你快来帮我一下！这外面不是走廊！”
宁安连忙冲过来帮忙抵住。
“怎么回事？外面不是走廊？？”
“不是，全是海水！”
“那么强的水压, 你竟然拧的动阀门，力气不小！”
“我哪儿知道？我以为打开门就是走廊呢！”尼尔没想到看似简单的构造，竟然还存在镜像。海底光线昏暗，远近距离根本不好判断。
两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按住，尼尔将阀门重新关上。脱力的靠着门咻咻的喘气。
宁安抹了一把汗, 站起来：“这里堆了这么多垃圾, 不可能没有出口。找找, 肯定在附近。”
她转了几圈，抬起头。看到了头顶的管道出口。
天花板的右下角的位置有一个直径一米的圆形管道。应该是这个封闭空间往下排放废物的管道，让上方的废物可以直接排放到这：“咱们从这爬出去试试。这里有这么多的游金骨骼，废旧金属面罩，看样子是实验室的实验垃圾。也许这里直通实验室呢？”
宁安走过去，手伸过去试图够一够。结果看似不高，层高竟然有四五米。
尼尔将头发拨到一边，“让我，我来试试。”
他搓了搓手，微微屈膝往上一跳。手抠到了管道的内壁。不知道内壁沾了什么液体，湿滑的很。没抠半秒就直接掉下来：“不行啊，好滑。上不去。”
“我来吧，看我九阴白骨爪抠着上去试试。”
挤开他，双手变成兽爪，宁安屈膝一跳，直接跳出十米高。
在身体下坠的瞬间，她双手迅速扣住管道两边的金属管壁，死死卡在半道。她抬起头，头顶是细微的光，照到宁安的脸上，刺得她眼睛睁不开：“上面就是出口。”
“九阴白骨爪？啥玩意儿？奇奇怪怪的形容词……”尼尔嘀咕了一句，也跟着跳上来。
两人在管道里靠着手指的抓合力，硬生生抠着爬了上去。
快到出口的地方，宁安手指巴着微微推开闭合门，脑袋探出去。
——这是一个看起来更像解剖室的地方。
以管道为原点，斜十五度方向就是一个一米多高的手术台。
而像这样的手术台，从管道两米远一直排到一百米远。每搁三米就有一个独立的手术区域，分布排列跟太平间的停尸房有点像。没看到人，www.youxs.org。探照灯一样扫过整个空间。
她不动，跟在下面的尼尔忍不住啃她的裤腿：“你干嘛呢？搞快点啊！我手指头快抽筋了！”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上去！！”
不确定手术台上有没有躺着什么试验品，宁安蹑手蹑脚地爬出了管道。不确定又没有人，小心翼翼地压低身体避开探照灯扫射的区域，转身拉尼尔上来。
尼尔落地，两人迅速合上下水道入口，窜到手术台下面。
安静无声的空间，冷冰冰的蓝光照射，空气中透着一股浓厚的夹杂铁锈味道的血腥气。墙壁上黄色的液体渗透痕迹，阴森森的。此时只有两人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的心跳声敲击着胸腔，哪怕是来自自己的胸腔，也透着一股毛骨悚然。
“这里该不会是太平间吧？”宁安翕了翕鼻子，“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不知道。看起来有点像。”
尼尔伸出一只手往手术台上探。他小心翼翼地摸索，不敢有太大动静，就手指头贴着手术台的金属面一点一点的往中心探。然后摸到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尼尔：“……”
“咋了？”宁安见他表情古怪，“上面有东西？”
“嗯，大概是尸体。”尼尔沉默了几秒，干巴巴的吐出几个字，“冷冰冰的手感，估计死很久了。”
宁安的汗毛一瞬间炸起来，双眼瞪得溜圆，惊恐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尼尔。
尼尔慢条斯理地收回手，企图将那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宁安身体以一个诡异角度躲开了他的手，火速钻出手术台。她窜得飞快，像一道鬼影瞬间就钻了好几个手术台底。眨眼的瞬间，人已经在尼尔的五十米：“那只爪子特么的别想蹭我身上啊啊啊！”
尼尔：“……”
悻悻地将手爪子在衣服上蹭了蹭，他嘟嘟囔囔的：“又不是没见过死人，干嘛呀，瞧你这胆量！”
“滚！你见过你把手爪子蹭我身上？”宁安蹲在中间手术台的过道，扭头小声咆哮。
“切！”不蹭就不蹭嘛！小气！
两人悉悉索索的动静在这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突然，门后出现啪嗒一声轻响。
宁安心脏咚咚狂跳，双眼瞳孔瞬间扩散得全眼眶，黑黝黝地盯着出口的大门。等待着有人冲进来扑上去一击毙命。
但屏息等了几秒，门口的脚步声远去。
头顶似乎有什么仪器滴滴两声轻响，蓝色的探照灯啪嗒一声关闭。整个空间陷入一片黑暗。宁安浑身的汗毛全部炸起，她压低了声音看向身后：“什么东西？”
“不知道，”尼尔也悄无声息地窜到宁安的身边，胸口贴着她的胳膊盯紧大门，“估计是看守人员。”
“他没发现咱们？”
“应该是没发现的，唔，也有可能发现了，怕打草惊蛇，去叫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是同一个意思：窜！逃！
说跑就跑，连蓄势都不用一个眨眼的速度两人就窜到了门口。
一人一边地守着，透过金属门中间的正方形的玻璃窗口看向窗外，走廊上的光亮得刺眼。
一条长长的甬道不知道通往何方，他们在这个位置竟然看不见尽头。两侧的墙体由于常年渗水，金属缝隙已经有下滴状的黄色锈痕……
宁安回头看了一眼手术台。贴着墙壁睁眼的一瞬间，直接倒吸一口凉气。
全是尸体，每个手术台上果然都躺着尸体。
有男有女，玻璃窗口的光照进来，宁安看清了手术台上尸体的面容——黑头发黄皮肤，华族人的面孔。她瞳孔剧烈一震，以为自己看错。走过去扫视一圈。躺在手术台上的尸体有一大半是华族面孔，有男有女。大部分面孔宁安都没见过。有少部分是白人面孔，且好几个脸似曾相识。
宁安正奇怪呢，竟然在尸体中看到了一张尖刀营战士的脸。
“尼尔，尼尔你快点过来看！”宁安以为自己看错，“这是不是尖刀营的科勒尔上校？”
尼尔一听，快步走过来。
两人都是有夜视能力的兽血种，尼尔盯着其中一具白人尸体皱起眉头。
他看了许久，甚至都上手去摸了摸尸体的脸颊，确定自己跟宁安没有眼瞎：“这，这怎么回事？科勒尔上校牺牲了？什么时候的事？我没看到新闻啊！”
“这里有问题。”
宁安是知道科勒尔的，华南虎兽血种。斯诺德身边最强战力，尖刀营战力排行榜第二的大佬怎么可能死在这种地方！
“这不是科勒尔上校，应该是复制体。跟南希的情况下差不多。”
“南希？”尼尔想了下，才想起来这人是沙耶尔*梅尔黛加拉的克隆人，“哦，复制体。”
两人对视一眼，不清楚这里躺着的是复制失败了的克隆人，还是复制成功了但没有开发出原主百分百战力成果而被实验性的淘汰的家伙，还是原主本人。他们更相信前者。
“走吧，出去看看。”
这地方阴气森森，不是什么好地方。
两人开了门，外面走廊安静得像一个异世空间。
宁安率先走出一步，确定没有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尼尔迅速跟上。两人双脚化作兽爪，肉垫踩在地板上声音很轻。两人贴着金属墙壁侧身快速向前移动。
走廊上什么东西都没有，空荡荡的。头顶的光晦暗，泛着绿色。
直到两人抵达前方拐角，看到了一个两面的通道。
“左还是右？”这两个通道看起来一模一样，连上方的标识都没有区别，“或者分头行动？”
宁安皱了皱眉头，“不分开，右吧。”
也是，这地方古古怪怪的，分开了更危险。
两人往右走，迅速冲到通道的前方，同样的场景又出现了。一左一右两个通道，一模一样的标识。宁安皱起眉头，这里难道是个回形迷宫？
“还是右。”不改变策略，一路往右。
两人拐过六个相似的分叉口，全都是选择往右，并没有看到出路。他们就像是被鬼打墙了一样，不停地做出二选一。
二选一的最终结果就是跑了十几分钟，好像又回到了原位。
两人坐下来，开始思考对策：“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这地方应该没有这么大。鬼打墙吗？”
“鬼打墙？”
“就是一种民间说法，可以称之为迷宫。”
“哦。”尼尔皱起眉头，“镜像，加方向干扰？你有没有觉得这灯光和空气有些异样？”
宁安看了他一眼，双手抱胸努力地思考。
他们来时的路已经消失了。那个全是尸体的房间也没了，好像不存在一样。
突然，走廊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两人瞬间坐起来：“有人来了！”
但他们现在缩在的位置根本没有遮蔽物，想躲都没地方躲。两人像两只惊吓的猫下意识地往墙上窜，双手双脚抠在天花板上。
下一秒，一群长相怪异的半人半机械的东西涌了出来。
他们四肢抓地，身上的肌肉像一个又一个的瘤子，还附着着粘液，脏死了。通红的机械眼四处扫射，像没有神志的怪物在原地疯狂的闻嗅，似乎下一秒就要发现他们，发起攻击。
果然，下一刻发起了攻击。
它们身上大概有温感系统。感受到头顶热量，迅速积攒火力冲上来。
爪子每抓一下，地面就被抓穿。金属皮翘起，露出了下面滋滋乱闪的线路和管道。它们速度也快，一击不中，翻身又是一抓。
手脚同样灵活，跟鬼影一样迅速。
尼尔和宁安瞬间跳开，双手凝结出兵器砍向怪物的头颅。
铛地一声脆响，冒出火花。宁安大惊，这怪物的皮肤坚硬如铁，她的刀竟然砍不进去！？
“什么情况？皮肤也是游金制成的吗？”宁安后空翻落地，后肢抓着地面滑行了几米。双手捏着两把长刀，瞳孔强光下细成丝线。
尼尔一个不被，被其中一只拍中了后背。后空踢一个翻身闪过，半跪着躲开。
“不可能！游金是坚硬程度，根本不可能打造成软皮。”尼尔单手握镰刀。长长的把柄横在身前，他吐出一口血沫，满脸狰狞，“宁安，www.youxs.org！心脏是生物心脏。”
宁安反应过来，双刀消失，变成两把长剑。
经过几次死里逃生，加上米西尔特教官的特训（狂揍），宁安和尼尔现在已经能熟练掌握‘气’的运用。不仅能随时凝结，现在变化武器形态也很自如。宁安的身体弯成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www.youxs.org。
虽然皮肤坚硬如铁，但心脏意外的脆弱。
宁安手腕用力一搅，就听见噗地一声，献血喷溅，喷射状溅到墙壁上。
地面被血水染红，血水缓缓蔓延。
两人配合着来回穿插，非常默契。尼尔的镰刀用起来有几分伊甸园自卫队的影子。伊甸园自卫队那帮女战士，普遍使用长柄镰刀。尼尔长长的镰刀能迅速横扫一片，镰刀的刀刃割在坚韧皮肤上，发出蹬蹬蹬的金属摩擦声。
刀刃钩子勾住了怪物的肩胛骨，那怪物挣脱不了。宁安趁机从尼尔腋下穿过，一剑一个小朋友。
这些东西虽然贱坚硬，但意外的好杀。
两人发现这一点后，对视一眼，开启了屠杀模式。
半个小时内全部杀光，这条通道已经完全被血水染红。明明是半机械的东西，却留着鲜红的血。宁安有些反感的甩了甩手，“找回头路看看。”
前路走不通，就只能回头。
他们按照来时相反的选择，每遇到一个拐口就左拐。绕过了四个左拐，每一个拐口都会有不同的怪物冲出来。它们就像是一群开发失败的残次品。杀伤力惊人，但全都是没有神志的。
全部杀光，它们连痛苦的嘶吼都没有发出来。
“搞完了，终于搞完了。”他们贴着墙壁坐在一堆血泊中，累得直吐舌头。
“这破地方怎么这么多脏东西！”
“生物实验垃圾。”
没想到这个看似平静的地方，竟然藏了这么多恶心的东西。
宁安喘够了气，低下头摸了一把被咬伤的大腿。刚才不小心，她躲避前方攻击的时候，不小心被一个藏在脚边体型偏小的癞//□□给咬了一口。牙齿利得跟电锯一样，还好没有啃到大动脉，不然分分钟死去。
宁安靠着墙壁疼得冷汗直流，大腿在流血，气味弥散在空气中，跟浓烈的血腥味混在一起。
尼尔抽了抽鼻子，精准的嗅到了血液味道的不同。
宁安的血液有一股奇特的香味。
他刚想说话，突然前方尽头传来空旷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慢慢靠近。尼尔的眼睛一瞬间细成线，他瞬间闪现到宁安的面前，双臂张开，将她严密地挡在了背后。
宁安躲在尼尔的背后，一双手凝结出长弓，一只手也凝结出无数根金色的箭矢。
她默默的举起弓，箭搭在弓上，悄无声息地拉满弓对准通道尽头。
两人的心跳在一瞬间跳得飞快，屏住呼吸等待。
下一秒，甬道尽头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两米高的修长身材，双开门冰箱的肩膀和劲瘦的腰，走路懒懒散散的。那双狭长的总是漫不经心眯着的凤眼，看似随意，实则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乌黑的短发之下两边耳坠上晃动的红色流苏，显得脖子修长优美……在尼尔瞬间弹射攻了过去。
在他一爪子抓向对方的瞬间，宁安立马开口喊：“尼尔，回来！认识的人！”
但尼尔的这一抓已经朝着菲利克斯的脖子抓过去，在即将刺破菲利克斯脖子的瞬间被菲利克斯给接个正着。他捏着尼尔的手腕，缓缓移开视线看向坐在血泊中的宁安。
要不是宁安这一句话，菲利克斯刚才就直接拧断尼尔的手臂，再一爪子捅穿他腹部了。
菲利克斯的身后，无声无息地走出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塞缪尔还穿着他那身蓝黑色制服，高挑的身形斜靠着墙壁。那半张脸上的图腾在晦暗的灯光下栩栩如生。他缓缓移动瞳仁看向躺在血泊中的宁安，眨了眨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丢了过来：“怎么这么废物？几个废品就把你咬成这样？”
宁安下意识借住，是一支强效营养恢复剂。
“别喝！”宁安怀疑都没怀疑就直接喝，给尼尔吓得够呛，“不知道什么人给的东西你就敢喝？”
他双腿迅速一个空踢，逼得菲利克斯放手，闪身回来直接掐住宁安的肩膀摇晃她：“吐出来！你个傻蛋，谁给的东西都敢吃！服了你了！！”
宁安咕咚一声吞下去，眨了眨眼睛：“营养修复剂，认识的人。”
“谁？”
“我以前雇佣过的保镖。”
尼尔：“？？”
菲利克斯和塞缪尔慢吞吞走过来，瞟了一眼尼尔，目光一寸一寸地扫视地上堆叠的怪物尸体。这些东西别说，长得还怪恶心的。死了也恶心，跟一堆烂肉似的：“你俩怎么进来的？”
“不是你们给的信号吗？”宁安被咬掉一块肉的腿迅速止血了，正在迅速长肉，她扶着尼尔的肩膀慢吞吞地站直，“我扔上飞艇的电子锁，被你们给捡走了吧？”
“哦，你说那个啊。”塞缪尔点了点头，“没想到你还真能找到这。”
宁安直接翻了他一个白眼：“所以呢？你们搞这些小动作是想做什么。”
他们不是研究组雇的保镖吗？正常保镖谁会趁着雇主不注意，给雇主敌人投射信号？
果然啊。这两雇佣兵做不了保镖的活儿，私心太重。下次绝对不能雇他俩。菲利克斯不仅在树林里放了她一马，还给了她找到实验基地老巢的机会。
显然菲利克斯看出了宁安的想法，忍不住翻了她白眼。饶她一命，她还疑神疑鬼？
“你别管我们是来干嘛的，你是来救那个快报废的老旧半机械人？”
菲利克斯瞥到宁安的腿伤有些严重，又丢了一袋东西过来。
宁安打开来，里面是一个动物皮包。像洗剪吹的剪刀包一样，插了一排强效营养修复液。她抽出一管给尼尔，打开一个黄色的直接喝。
喝完，酸得眉头都皱成一团：“这什么味儿？菠萝？？”
“昂，我喜欢菠萝味。”菲利克斯昂了昂下巴，“你怎么就带一个人下来？你那帮很能打的同学呢？”
他以为给了宁安信号，她能带一群帮手下来。结果这小姑娘这么莽，只带一个银毛小子就敢下来。菲利克斯眉头皱得紧紧的：“胆真大，真不怕有去无回？”
宁安无视他的问题，问：“你们知道赵易之在哪儿吗？这破地方怎么出去？”
“赵易之？”菲利克斯愣了下。
不得不说，这个名字陡然听见，突兀地给他一种心灵一震的冲击。
旁边的塞缪尔的表情也严肃起来，显然，他也有同样的感受。
“嗯。就是你们带走的那个半机械改造人。”
宁安想到之前在墓穴中看到他俩的照片，想到他们的原主是红旗盖棺的华族战士，心情微妙的沉重。
两人拧眉思索了下，吊儿郎当的姿态收敛得一干二净。
菲利克斯显然是第一次听见让他有触动的名字，他虽然没有原主的记忆。但他跟塞缪尔都是最成功的克隆体，体能和战斗力早已恢复了原主基因的百分之七十。就算没有经过刺激训练，一些被刻入基因的东西也会时不时给出异样的情绪，这也是他们会来这里的原因。
思考了许久，塞缪尔冷淡的嗓音突兀开口：“赵易之，是什么人？”
“华族，初代机械改造人。”宁安奇怪他会这么问，“你们抓他之前应该都知道吧？”
“我不是问你这个。”
塞缪尔皱起眉头，“算了，我们不知道他被带去哪儿了。就像你说的，他是初代机械改造人，唯一活到现在的活战神，研究价值非常高。实验基地都非常重视，应该已经被基地主人带走了。”
宁安一把抓住塞缪尔：“你的意思是他已经不在这儿了？”
“还在。”菲利克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很难看。但还是平静的告诉宁安：“你们最好快点找到他。再晚一点，他可能会成为实验基地的标本。”
“我们当然知道！不然这么着急下来干嘛？问题是怎么找到他！”
尼尔站到前面，用身体隔开了这两个奇怪的华族男性。这两人看起来都很强，且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估计杀过不少人，教官米西尔特都不一定是他俩的对手。哪怕宁安说是认识的，尼尔还是觉得很危险。尤其那个带耳坠的，看面相就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人。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走出这个迷宫。”
“我俩也迷路了。”菲利克斯不是没看出尼尔的敌意，耸耸肩。
这地方不大，但他们走进来已经一个多小时。尝试了几次，此次转回远点。每一次出错，都会有不同的怪物涌出来，这个实验基地的废品真多。
甩了甩手腕，菲利克斯：“你们从哪儿冒出来的？”
“你还没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尼尔皱着眉头，势必要问清楚。
宁安也是，这两人虽然是华族，但行为古怪。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几瓶营养修复液喝下去，宁安的状态好了很多。腿上的伤口已经在慢慢长合，她动了动，虽然还很痛，但已经不影响她行动。
菲利克斯看着两人，像是在思索。但赵易之这个名字让他们很在意。兴许，这里面有他们不清楚的内情。顿了顿，他干脆直接说了：“我们不干嘛，就是是来释放一些克隆体的。”
宁安：“？？？”
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这里其实是个克隆人实验基地。”
菲利克斯瞥了一眼尼尔，一双锐利的眼睛紧紧盯着他的瞳孔。
他毫不掩饰威慑和对白人的嫌恶，“我们接到内部消息，这里有一批华族古战神的复制体。之前跟你提过‘古战神复活计划’的还记得吗？大概这里也是其中之一，这个实验基地从八十年前就复制出了一批战力很强的克隆人，想把他们训练成战斗机器为他们守卫财产。呵，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发生？他们把我们华族当什么了。我们过来，就是是来打破他们的幻想，把那些被困在海底的华族战士释放出去的。”
“古战神？华族？”尼尔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宁安却明白了。
菲利克斯和塞缪尔这两个家伙，跟柯拉松一样都在找华族的同伴。
“不管怎样，先出去吧。”宁安打断了这个对话，她不认为尼尔需要知道这些。
尼尔看了她一眼，疑惑地扬起眉头。
塞缪尔却扫了一眼宁安和尼尔，其实，菲利克斯把目的说出去也没什么。他完全有能力保证这两个小子在坏他们事情之前，轻松杀掉。
好了，又回到了最原本的问题。
怎么出去。
“你们从哪个方向过来的？”尼尔感受到塞缪尔的杀意，神经蹦成一条线。
“当然是大厅方向。你们呢？”
“垃圾排放站的下水道。”
“……”
“问题不大，”菲利克斯说，“两个方向走到同一个地方。那就是迷宫了。”
就是不知道这些通道是怎么设置成这样，每一个拐口是不是有特殊设计。都需要逐一分析。但他们刚才没有注意检查拐口的异常，现在回想，又模糊不清。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来了，经典的，一个人摆烂，两个人莽撞，三个人之‘我有一个idea’。宁安思考了几秒，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着：“你们不觉得，这个地方特别像鬼打墙吗？”
“……什么鬼打墙？”都没听说过这种东西。
“不重要，就是一种民间迷路称呼。”宁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有个土方子，试试看？”
几个人对视一眼，反正也没有其他更有效的方法，试试也没什么。
他们同意了，宁安勾起嘴角诡异一笑：“我们华族有个古老的专治鬼打墙的顺口溜。叫，一探，二不，三回头。实在不行，再一顺四，倒四走。”
……虽然没听说过，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