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年前魏十音还没死之前,跟萧七歌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这个人天生就有一种能够与人和善相处的特性,只要跟他呆一块儿,不消一刻便能让人马上熟稔起来。
不过只要长时间接触下来,就会发现此人很容易让人想抽他——无时无刻。
不管萧七歌如何夸张的讲,魏十音对于中秋节“魏十一”那一股劲要闯徐霜麟屋子的事情都毫无印象,这大概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魏十一没有做过这件事,但是鉴于以前的“案例”,可能她真的想去偷看徐霜麟沐浴更衣但是后期大约在徐霜麟那受到了点创伤什么的,导致丢失该部分记忆。
第二种,魏十一夜半三更闯虚麟阁并不是因为偷不偷看徐霜麟的事情,而是因为虚麟阁中有着某种东西,那个东西的存在会一直吸引着魏十一过去,在这个过程中,魏十一很可能是处在混沌状态之中,因而毫无记忆。
相较于第一种……魏十音自然会更偏向第二种可能了。
谁想当那个偷看洗澡的啊!偷看谁也不会偷看徐霜麟好吧!气死蛟了!
“萧师兄。”魏十音认真非常的看着萧七歌,萧七歌很少在她脸上见着这种表情,忽然一愣。
“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好吧?”魏十音抬手扶额叹了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按着萧七歌的肩膀说道。
“太像了。”萧七歌听完沉默良久才突然来了这么一句。魏十音收回手,直觉此人接下来的话不会是什么好话,果然,萧七歌眨巴了一下眼睛,接着道:“你跟她果然很像啊……”
魏十音:“……”怎么,现下是不是该发展一段更加骇人听闻的故事了?
“从前倒是没怎么觉得,”萧七歌抬手摸着下巴,一副看了就知道有鬼的表情左右环顾了一遭,道:“今日的你,与那位真是哪哪儿都有点像。”
“那位,是哪位。”魏十音笑容可掬的看着他,实则已经准备随时一爪子将他拍得嵌入地底了。
“就是你前头的那位啦……你知道的吧?那位的名字在虚麟峰已经算是禁忌之谈了,我可不敢提。”萧七歌神秘兮兮的,魏十音只想揍他。
什么叫不敢提,提起个话头拐弯抹角的没有提名字但也已经提了好吧!
气死蛟了。魏十音今天第不知道几次的想着。就这般复生景象,真真是不如直接将她挫骨扬灰、魂飞魄散了罢。
“其他几位师兄姐呢?”魏十音并不想与此人再多聊点什么,她怕自己一下没忍住就将人给打个半残去了。
那可就麻烦了。
“方才我不是说过了?”萧七歌又是抬手揉了一把魏十音的脑袋,魏十音在心里头翻了个白眼,心说我忍、我忍、我……忍!
“不过我估计着他们是去玩曲水流觞去了。怎么样,要不要一道过去瞧瞧?”萧七歌笑得灿烂极了。
“左右也没别的可做了,那便过去瞧瞧吧。”魏十音道。
曲水流觞,早已为文人墨客之雅趣,此法延续至今,玩法多有变化,但本意是一如既往的——祈福免灾、欢庆娱乐。
迎秋节盛会的必备之一,宴青台上设有数十道灵河,各道有各道的玩法。
萧七歌带着魏十一绕着找那六位师兄姐,找到半路让人给缠着要去喝酒玩乐,魏十音巴不得他赶紧走,一鼓作气、在萧七歌一副“小十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的表情中,把人推出去了。
“这下可安静了。”魏十音抬手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汗、拍了拍双手上不存在的灰,心情可好的开始逛了起来。
虽说“魏十一”也是条黑蛟,可穹苍山上的弟子们都将她当人看,至少从面上是看不出半点的不好的,见着便打招呼、热情似火的想让她一道玩,魏十音婉拒了一个又一个,才终于看见了个熟人。
魏十音还没死之前是徐霜麟座下唯一入门弟子,按规矩来说她就是师姐,七位外门弟子都得喊她一声师姐。但如今魏十一虽也是徐霜麟唯一的入门弟子,因为入门晚,就变成了她得喊其他七人师兄姐。
称谓上的改变倒是没什么,魏十音欣然接受,一口一个师兄师姐喊得人心花怒放的。她走过去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然后绕到另一边去,那人回头,是个长相清秀的书生气很浓的年轻男子。
此人身上一股子书香子弟的气息,一袭白衣偏偏若皎月,眉眼温和朱唇皓齿,一双星目亮晶晶的看着人时,总会让人有一种“他心里有我”的错觉。
他便是徐霜麟的第五位外门弟子,陌河清。
陌河清总以温润如玉翩翩公子的模样出现,性子温和不急不躁,以至于很多人看见他都下意识的觉得此人是没什么危险的,第一印象很经常刻板的认为他是个连剑都拿不稳的文弱书生。
其实不然。
陌河清年方二八,实力已达中乘境,正处在瓶颈期间,突破后便是大乘境,与萧七歌想比大约是他的天赋更高一点。他十三岁便得到了自己的第一把专武——软剑霜血。
霜血剑出必见血方收,因此,大多时候他的剑只是盘于腰间并不显露,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以陌河清的性子,是不大会拔剑的,他大部分时候都是随手捏些灵器出来使着,自打得了霜血剑后,他拔剑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每回都是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
言归正传,陌河清回头时没见着人,还以为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回头时便见着一张笑眼弯弯的脸蛋儿凑在自己面前,他波澜不惊的定在那边,魏十音从前就爱这样逗他玩。
陌河清胆子挺大的,只是在某些时候又有点小了些。
啊……他受了惊并不会大喊大叫反应多大,就是会呆着不动,着实可爱。
“陌师兄,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易惊啊。”魏十音笑了一声,调笑道。
“咳——”陌河清这才回过神来,虚惊一场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随后莞尔一笑:“小十一啊……我们明明昨日才见了面,如何能叫“许久”呢?对了,你身子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