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子下面的自己,甚至连一件小衣都没有。
她顿时红了脸,“谢夔!”鹤语咬着牙开口喊人。
就在她话音刚落时,小木屋外面就被人推开了,谢夔走了进来。
在谢夔的手中,正拿着鹤语的衣服。
鹤语愣了愣。
刚才开门的时候,她看见了外面用树枝搭起来的简易的晾衣杆,在旁边,还有一堆已经燃尽的火堆。
“殿下醒了?”谢夔走来,将衣服放在鹤语身边,“这都已经洗干净了,先穿上。”
鹤语伸手碰了碰已经被谢夔放在床上的衣裙,她耳根染上一层绯色,“都是你洗的?”
谢夔不由挑眉,“嗯?不然呢?”
鹤语咬着唇,她昨日的衣服,都被谢夔洗干净,还烘干了。那,这是昨晚谢夔去洗的吗?
想到这里,鹤语心里终于舒服了些。
这么看起来,这男人至少还知道主动把脏衣服洗干净。不然,她今日可没连穿出门。
可当鹤语一动时,就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昨夜在山间,也没有热汤能让她沐浴。所以,谢夔也只能从外面接了水进来,给她擦拭了身体。可是,也只是擦了擦身。
鹤语脸是红透了,“谢夔!”她咬着牙,眼睛红通通地看着面前的人,那样子看起来很是气恼,还带着点不易觉察的羞赧。
“怎么了?”谢夔脸上还有些茫然,他知道鹤语爱干净,所以昨天才会连夜洗了衣服。现在衣服也是干净的,怎么他的殿下看起来好像还是不太开心?
鹤语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心里都已经把谢夔揍了一遍,现在那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我要沐浴。”她硬邦邦说。
谢夔拧眉,虽说这时辰,是最热的时候,但是这山顶也只有海子一处可以沐浴,那水温很低,他觉得可能鹤语的体质受不了。
“下山我们去客栈就沐浴。”谢夔说。
可是鹤语不同意,“不要,我现在就要!”她不是不讲道理,而是必须先洗一洗,不然,她这样子实在是没办法见人。
谢夔皱眉,不赞同,“外面的水很冷。”
房间里又没有浴桶,就算是烧水也没有地方盛放,只能去海子里。
“我不怕。”鹤语闷闷说。
谢夔见状,知道自己是劝说不了她了,只好走过来,伸手将床上的鹤语抱起来。
“那我抱你去。”谢夔说。
他刚伸手将鹤语抱起来的时候,倏然一僵。
谢夔再低头时,果然看见在自己怀里的人,现在已经羞红了脸,将自己整个人都恨不得埋进了他的怀中,不敢抬头。
谢夔觉得嗓子似乎又有些开始发干。
他不敢再多想,很快就抱着鹤语走出了木屋,朝着海子走去。
“水有些凉,你先试一试,如果不行的话,我们还是先下山去客栈再说。”谢夔道。
鹤语没有回答她,只是抱着衣服,迈着小小的步子,朝着海子里走去。
谢夔不敢背对着鹤语,这海子看起来好似一眼就能望见底部,可是实际上的深度,可比用眼睛看着要深很多。万一鹤语一不小心掉了下去,他也要第一时间发现,将人捞上来。
可是这一幕在鹤语看来,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下了水后,的确是被这冷冰冰的水刺激得不由打了个狼狈的哆嗦。她朝着深处走了点,蹲下来,想要将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可是一回头,鹤语就发现站在岸上的男人,竟一点回避的姿态都没有,还直直地看着自己。
这就让鹤语不由红了脸。
“你别看我。”鹤语嗔道,她现在准备将身上原本披着的谢夔的披风脱下来,可是如果谢夔这样看自己的话,那她多不好意思?
谢夔:“???”
他完全不能理解公主殿下的这番心思。
“水深,危险。”谢夔这一次没有听鹤语的话,只是皱着眉开口说。
鹤语看着身边这清透极了的池水,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底,自然也能将她整个人都看清楚。现在甚至都还是大白天,她哪里会好意思?
“我会凫水。”鹤语说,“反正你快转过去,我不会有事。”
谢夔无法,只好背过身。
不过他五感敏锐,就算是这样,光是听着声音,也能猜出来鹤语在做什么。
等到看见谢夔转身后,鹤语这才将身上的披风扔到了岸上,然后伸手,放进了水中。
哪怕现在周围的池水冰冷,但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经过一晚上,鹤语不想低头看,但现在还是看见了那刚才令她无地自容地玩意儿,不由又在心里咒骂了谢夔一声。
等到清洗干净后,鹤语倒是渐渐地不觉得太冷了。
从前她去江南时,皇家在江南有一座别院。就建在山上,园子里引了活水,做了一方幽潭水。
那时候鹤语身边就没个能管住她的人,反正别院里也没有别人,她乐得自在。在有一次路过乡野,看见一群还扎着小童髻的孩童们在河边嬉戏玩闹,鹤语那日回了别院,也下了水。
当时她这举动吓坏了不少人,宫人们唯恐她一不小心溺水。
可是鹤语才没理会,她想要学凫水,尤其是在看见别人会,而自己不会的时候,就更想学了。
当过完了在江南的这个夏日后,鹤语也学会了自己想学的。
只不过后来,再回到上京里,周围有不少管着她的人,她也再也没有机会像是当年自己一个人在江南时的那般自在。
但是现在,鹤语觉得自己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在江南别院时,那自由自在的时候。
她“扑通”一声,就钻进了水中。
在海子下面,还有些水草,现如今因为鹤语的到来,在招摇着舞动着自己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
鹤语来了性子,她如今就像是一条灵活的小鱼,在水草之间穿梭着。
当鹤语扎进水中时,谢夔就听见了声音。
但过了一会儿,谢夔始终没有听见身后还有声音传来。他顾得不那么多,直接转身。
这一转身一看,可将谢夔吓得不轻。
“裴鹤语!”谢夔在看见水面上没了人后,几乎来不得多想,大喊了一声对方的名字,这一刻他当然也忘了先前鹤语说过自己会凫水,心慌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片空白。
谢夔都没有来得及脱掉鞋子和衣服,直直地扎进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