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大学。
中文系办公室。
刘明看着报纸。
湿了眼角。
很荒谬。
却也是人之常情。
“老刘，你也是好起来了，都上报纸了。”
有老师拍他的肩膀。
“哭啥啊，这是喜事儿啊。”
“就是。”
有人附和。
“没想到老刘你跟这个小同志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呢。”
有人诧异。
“这叫啥？好人有好报。”
“唉......”
刘明叹了口气。
说起好人有好报，他其实挺心虚的，毕竟真要说，这份好报也只属于他家姑娘。
是她吵着闹着。
坚持要给陈凡在城里安排个工作。
他实在拗不过。
这才答应。
现在想来...
实在惭愧。
不过......这孩子也确实让他有些意外。
采访居然特意提了这些。
搞得他是又感动又无奈。
感动的是哪怕没做什么，人家也念着他的好。
无奈的是......
他这大半辈子想登报的心愿，竟这么稀里糊涂就完成了。
............
距离武大不远的一座小院。
院子就是普通的院子。
但院里的几间小屋却别有洞天。
每个屋里都是十多个女同志，年龄都在三十到五十岁之间。
她们每天的工作就是织毛衣、织围巾。
马上入冬了，原本枯燥的日子也被源源不断的订单给打乱。
江琴在其中一间屋里。
正在忙活。
这时，突然有人推门进来。
“琴姐琴姐！你上报纸了！”
“啥？？？”
话音落地的一刹那。
屋里的十多个女同志全都懵了。
“琴姐！”
“咱琴姐！”
“上报纸了！！！”
进门的女同志那叫一个激动！
说话间险些被毛线绊倒。
饶是如此，她依旧没忘将刚取来的报纸递上去。
有人伸手接过去。
“娘嘞！”
“我看看！”
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接过报纸！
又一个接一个的惊呆！
唯独江琴......脸上臊红臊红的！
要么说真诚才是快刀呢！
陈凡这一刀下去，直接就给江琴同志戳了个透心凉！
她羞愧！
她难当！
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小伙伴们越夸她心善。
她就越臊得慌！
............
武城歌舞剧院。
后台休息室。
已经从宕机状态恢复平静的刘晓丽眼睛依旧红红的。
正在接受小伙伴们的盘问。
然而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看着那一张张漂亮脸蛋。
听着那一声声满含仰慕的陈凡同志。
刘晓丽心如止水。
冷漠的像电车里的乘客，瞎的像客厅里睡觉的妻子，聋的就像茶水间里的同事，没心没肺的就像带老师回家给孩子补课的家长！
............
陈凡自然不知道这些。
彼时的他正望着紧锁的大门陷入沉思。
然后得出一个令他无比舒适的结论。
这地儿真他妈来对了！
都这个点了，居然一个人还没来！
晃悠了好一会儿。
才有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慢悠悠走来。
见陈凡在门口。
他第一反应是愣神，跟着才像是想起什么般，有些激动的伸出手。
“是陈凡同志吧！”
随着陈凡点头。
他忙道：“欢迎欢迎，我是报社总编，胡勋必。”
陈凡顿时一愣。
我擦嘞......居然是这叼毛？
陈凡没见过他，却是听过他的大名，这名字本就稀罕，再加上又是武城又是杂志社的......
这一下子就锁定了！
是他是他就是他！
《知音》杂志创始人！
胡勋必这名字不算有名，但《知音》那妥妥的是一代人的回忆。
可惜这老杂毛晚年不详。
不过这跟他也没啥关系。
等这货不祥的时候都特么40年过去了。
“你好胡总编。”
“你好你好，等挺久了吧，咱这上班晚，以后别来早喽。”
胡勋必说着开了锁。
陈凡跟着他走进杂志社里。
嗯......收拾的挺干净。
角落有一张空办公桌，想来是给他准备的。
“咱这目前责任编辑是三个人，主编一个，总编一个......”
胡勋必给陈凡介绍着。
陈凡没心没肺听着，压根没当回事，过度副本而已，还是要提桶跑路，挺那么仔细有毛用。
“嚯！真有新人来啊！”
忽然，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陈凡疑惑转身。
就见一个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带着好奇走了进来。
“你好同志，我叫张梅。”
她倒是社牛。
陈凡握了握伸到面前的白嫩小手：“张梅同志你好，我是陈凡。”
“陈凡同......嗯？陈凡？这名字好熟悉！”
“别熟悉了，你们前天刚给人家寄信，这么快就给忘了？”
胡勋必从口袋摸出一包三毛五的大前门，一边打趣一边抽出两支。
这时期大前门是热门烟。
至于华子，以后贵，现在依旧是我国卷烟中毫无疑问的南波万！
批发价六块五一条，零售价七块二一条。
并且很难买到。
这时期的华子产量有限。
主要供应相当一级的渠道。
普通的百货商场和合作社根本见不到华子的踪迹。
地方厅局级干部、部队师级干部及以上者，才有可能凭票证购买少量的中华烟。
据陈凡所知。
省部级和军级领导干部每个月能够买5包华子。
春节每人增至一条。
稍许好点的烟，凭关系能买到几条的是红牡丹。
四毛九一包。
金黄色带香气的凤凰，六毛二一包。
陈凡倒是没拒绝。
他以前属于老烟民，现在则属于佛系状态，可抽可不抽。
“天呐！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张梅也是瞬间反应过来。
一副见到爱豆真人的激动模样。
看的陈凡替她捏了把汗。
真担心她一个不注意就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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