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彤?”苏蔚然仔细斟酌着这个名字:“她是你的初恋吗?你的青梅竹马?”
“这个……不能说初恋。”白子夜小心的掂量着词汇:“应该算是年少时比较好的朋友。”
见苏蔚然流露出不相信的眼神,白子夜忙解释道:“是真的,管彤是已故的神威大将军管兴霸之女,也是我的儿时玩伴,我们五六岁的时候就认识了,所以感情自然比一般的人深厚许多。但如果非要说我对她有什么超越友谊的想法,那也是不准确的。”
白子夜沉思道:“比起恋人,我对她的感情更像是兄妹,她真的就像是我的一个小妹妹一样,非常可爱,让人有种想保护的愿望。”
“她对你呢?不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苏蔚然笑道:“你刚才说她为了救你掉下悬崖,我觉得女孩子只有对心上人才会那么奋不顾身,不顾安危去做风险那么大的事。”
白子夜俊美的脸庞掠过一丝狼狈:“这个并不是重点,你只要知道,我现在只对你一心一意,忠贞不二就行了。”
苏蔚然‘噗嗤’笑出了声:“你别紧张,我又没说什么。”
白子夜不理会苏蔚然的揶揄,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
“管彤的父亲管兴霸将军为人刚正不阿,在朝中树敌颇多,又因为在调兵时没有听右司马韩国栋的密令,便被韩国栋借机诬陷谋反,告到了王上那里。duwo.org 比奇小说网
白子夜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怒气:
右司马没有兵符,根本无权命令军队,管将军职责所在,怎能听这等莫名其妙的调遣?只因韩国栋的妹妹韩妃颇受王上宠爱,在宫里的地位只比容妃低一等,所以韩国栋才如此目中无人横行霸道,而向管将军要求调兵的目的也不过是帮助修缮自己第三房小妾的别庄而已。
什么?苏蔚然不由咬牙:王上呢,是什么意思?总不会真相信了韩国栋的鬼话了吧?
王上震怒,下令将管将军与其夫人赐死,管家其余一百多口人全部贬为官奴。”
白子夜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不是吧,官奴?”苏蔚然有些愕然。
她忽然想起了郑子矜。
这位管彤姑娘该不会像郑子矜一样,因为家中巨变而变得性格扭曲了吧?
不,应该不会。
苏蔚然有些歉意的摇摇头,就算管彤真像白子夜所说,从一位千金小姐变成了奴婢,她也不应该把人都往坏处想,毕竟像郑子矜那样损人不利己的奇葩还只是少数。
“就是官奴。”
白子夜平静道:“我当时知道此事后,派人连夜打听到管彤的下落,将她从人牙子手中买了回来,又另外在金陵给她找了个清静的宅院安身。”
王上的处罚是不是重了点儿?再说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人家谋反吗?苏蔚然颇有些替管兴霸委屈。
若是别的事,自然不会下这么重的手,但一涉及到谋逆这种……
白子夜有些语焉不详:王上的个性向来是宁愿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苏蔚然还是有些难以理解燕王的脑回路: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如果我想对付哪个仇人,只要告他谋逆就行了?反正王上也只听这一面之词。
白子夜苦笑:
你以为谁都能有那么大的面子,担起‘谋逆’这个罪名?管将军手握兵权多年,名将呼声在外,更兼爱兵如子,深得民意,换了是你,你也会忌惮的,梁国栋的事只是件导火索而已。
苏蔚然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当时在人口集市上,为什么说到官奴的时候,白子夜会有那样悲悯的神色。
同时她也明白了白子夜为什么要买下郑子矜。
原来这位管彤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一时让她也忍不住为之叹息了。
管彤虽然性情温柔,但是却十分倔强,一心想去王上面前为父亲申冤,可是当时王上正在盛怒,还为此处罚了许多为管家说话的大臣。而且韩国栋为了斩草除根,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搜捕管家的人,如果管彤真的去见王上,不光没办法替管将军昭雪,就连自己的性命也断不能保。
白子夜沉沉道:我害怕她想不开去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便寸步不离的守了她一段时间,可是后来黄渡口一带发了水患,我作为护卫和三王子一同前去赈灾,就把管彤托付给了左先生照看。
水患?苏蔚然不解道:你说的是今年的那场大水?对了,听说王上也确实任命了三王子做赈灾的钦差大臣。
不是。白子夜简单的解释道:黄渡口的堤坝年久失修,可谓年年闹灾,我和三王子第一次去赈灾还是两年前。
苏蔚然点头,古往今来历朝历代都有这种祸害人的水患,通常都是因为在任的官员贪腐,在堤坝上面偷工减料,所以才导致堤坝十分脆弱,不堪一击,略有个大浪就拍碎了,所以才会年年修葺年年崩溃。
苏蔚然不解道:按理说三王子亲自赈灾,应该立刻就会发现问题,重新整修堤坝才对,怎么仅仅事隔一年就又闹了灾,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白子夜的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赏:
因为有人生怕贪腐的行径败露,王上降罪下来,便不想让三王子顺利去往灾区。于是暗中派人伪装成流寇山匪,埋伏在三王子从金陵去往黄渡口的路上,准备制造出山匪为劫财而杀人越货的假象。
苏蔚然一惊:他们竟敢谋害王子!
密道里,秀玲缓了好半天,才摸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
老天,她这是进了什么鬼地方了?
周围漆黑一片,根本是伸手不见五指,更没有人,往日嘈杂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秀玲都快吓尿了。
她到底是怎么进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来的?
她刚才不过是走到了一处精致的院落,看见屋子里的东西漂亮,才伸手摸了一摸。
她又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