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成心想瞒着苏蔚然,而是管彤被找到的事现在还不能被公之于众,况且苏蔚然这两天正在生气,如果再告诉她自己半夜出去是为了见初恋,岂不是作死?
真是没事都要惹出事来。
这小丫头看着温柔,真要生起气,可是哄不好的那种!
到时候他哪还有什么‘蜜月’了?
'冰窖'还差不多!
你看着办。苏蔚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白子夜,神情慵懒,说不出的万种风情。
然儿……
怎么办,她一做出这种表情,他就想将她揽入怀里抱着哄着,一步也不想离开!
一向沉稳冷静的白子夜一时竟有些犹豫,可是他仍然在最后关头恢复了理智。
管彤还活着的消息绝对不能暴露,否则藏在暗处的敌人就会得到消息,派出杀手杀人灭口,那件东西的下落也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了。
而那件东西是指证安南侯明逸轩贪污受贿,结交朋党的重要证据,有了它,王上必定会让军机处对安南侯展开彻查。
安南侯是三王子慕容辉的重要支持者,安南侯若是倒台,就会让慕容辉的夺嫡之路变得不那么顺利,甚至是横生枝节。duwo.org 比奇小说网
再说,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管彤当年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挟持了制造那件东西的宁凌涛、然后被安南侯手下射来的冷箭射中,宁凌涛当场毙命,管彤则为了躲避箭矢才掉下悬崖。
所以无论是作为管彤曾经的朋友,还是二王子慕容光忠实的属下,他都不能为了一己私利而破坏大局。
管彤既然活过来了,他就必须确保她的安全。
世子,别让那边等太久了。昆仑有些焦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白子夜一狠心:然儿,你在家好好的等我,我去去就回。
苏蔚然一扭身坐回桌前,不再理睬白子夜。
白子夜苦笑:你什么都不要想,我回来再和你解释。
昆仑催促的声音又响起,白子夜看了眼苏蔚然,转身出了门。
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会把这一切全都告诉给她的。
白子夜走后,水莲生怕苏蔚然生气,便装作整理床铺的样子进来道:少夫人,看世子的样子是真有事,要不然也不能那么慌乱,您也不用为这个不高兴,再说人家刚才都……那样哄您了,您就别得理不让人的了。”
我生什么气,我一点都不生气。苏蔚然快速换上一身轻便的衣服,将头发用一根簪子挽紧。
水莲目瞪口呆道:少夫人,你做什么?
苏蔚然笑笑:走,你跟我一块。
水莲哭笑不得:您是想跟踪世子吧?人家早上了马车走了!
谁说我要跟着他了?苏蔚然撇嘴:我是要去看看晚上各处值夜的情况,有没有偷懒喝酒赌钱的下人,但是又不想被人发现,所以要悄悄的。
若是能够在暗访中发现一些管理上的漏洞,以后自然可以成为对付魏氏的武器,也正好可以顺理成章的撤换掉一些魏氏的心腹。
水莲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少夫人是挂念着这件事,忙拿了一盏灯笼在手里。
苏蔚然道:不要这个。
而是转身从柜里拿了一颗硕大的珠子,这颗珠子足有鸡卵大小,通体青绿,在烛光下发着幽幽的光。
水莲喜道:咦,这不是世子送您的那颗夜明珠胸针?
是啊,拿灯笼未免太显眼了,可以戴着这个,我试过,在特别黑的环境下用这个可以照亮人周围一步的地方,何况今天外面的月光那么好,就是不用灯笼也没什么关系。
那您真不生气啊?水莲仍不放心,试探的问了一句。
她真怕白子夜回来被秋后算账。
真的不生气。苏蔚然认真的回答。
也许是白子夜离去时的那一眼,里面夹杂了过多的复杂神色让她心疼。
有内疚,有歉意,还有深深的无奈,让她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所以她选择相信白子夜,相信他确实是去办公事了。
如果以后他能在合适的时机,向她解释清楚那晚的事,她以后对他便会一如往日,从此再无芥蒂。
白子夜看着床上紧闭双眼,面容苍白的女子,目光中不由露出一丝怜悯。
听婢女讲,管彤刚才一直叫着他的名字,因为情绪特别激动所以吐了口血,昏了过去。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说是气血攻心,血不归经,不过倒没什么大碍,只是以后一定要避免情绪过于亢奋,否则时间长了,会对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一旁的左先生拍了拍白子夜的肩膀:子夜,不要难过,管彤现在的身体,每活一日都已是侥幸了。
白子夜的心瞬间一紧,微微垂下眼。
左先生继续道:如果你能经常来陪她,我想她一定会感到很欣慰的,她虽然说不出,但心里未必不明白……
白子夜道:我都知道,您放心,我会的。
左先生叹口气: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可是现在恐怕只有你才能让她恢复记忆。
白子夜惊喜的抬眼:您是说,管彤的记忆还能恢复?
大夫说了,既然管彤能够想起你的名字,就说明她并没有完全失忆,反而可能是因为经受了巨大的惊吓,神智被暂时封在了心窍之中。这时只要她心里最为挂念的那个人每天出现在面前,反复不断的给予刺激,假以时日,她还是很有可能想起从前的事情的。
白子夜不由动容,目光又看向床上苍白虚弱的女子。
他现在,仍然是她最为挂念的那个人么?
左先生面色严肃的看着白子夜:总之,你现在对她来讲十分重要,既关系到那件至关重要的东西,也关系到她的性命,所以我要你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来这里,直到她恢复记忆为止。
当然,如果在没有成功之前,她就离开了,你也不需要自责,以她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左先生的语气里面带了一丝悲悯。
白子夜狭长的凤目蓦地眯起,他自然明白左先生说的‘离开’是什么意思。
不会,我绝不会让她离开。
左先生叹道:这是她的命。
我不会让她离开。
白子夜看着左先生,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