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梦境

尴尬梦境

临近寒冬的那天,陈南伊该去刑警队报道了。

许司令那边倒没什么意见,只在徐祈恺和他对接后,再次跟她确认过要不要回去。

陈南伊说了同木子屿商量的决定后,他就给了他自己的联系方式,让她有事联系——当然后面要是想在华国旅游也可以,他会叫人安排,也会延长签证日期。

丝毫不觉拿到了何等大牌人物手机号的某人,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不需要用到的,但为了保险,还是将号码存了起来。

报道的前一天,她联系了封秉云和安南。

虽说不是真的师生,但前面其他两个都有跟着,即使委托解决了,人是给徐祈恺处理,许司令也释放出了善意,相信她的为人,不过毕竟是执法机关,她又是别个国籍的敏感身份,如果发生什么事,还是要有稍微跟她站在一起的人更好。

刑警队就在警局大楼里面,她所谓的办公室楼下两层。

陈南伊下去的时候,封秉云和安南已经在里面和其他前辈打招呼了。

看上去好像是安南带了一些糕点和热饮,大冷天的,很是让人暖和,气氛也热烈起来。

看着里面的一团和气,她一时有些犹豫该不该现在进去。

果真人需要往上爬的这句话是对的,看看封秉云和安南,不禁外貌气质绝佳,为人处世也非常丰富熟练——如果是她先进去的,感觉会是个鹌鹑……当然,这不是她非要自惭形秽说自己不好,只能说是优秀的人都在他们那一块了丶或者说汇聚到此,而陈南伊“无意间”闯了进来,自然见到的都是这样能把事情处理的很好,又很让人感到耀眼的人。

抿了抿唇,陈南伊鼓起勇气正要走进去,从背后突然旋进来一个巨人风一样的身影。

给陈南伊直接整摔了,趴在地上。

“雾草,这怎么有个人”

那个巨人保守有接近两米了,体重不知,但非常健壮,健壮得像是一座山一样,只觉得突然被什么给挂了一下,转头看到地上的人不由惊呼。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初次见面,虽然陈南伊想对他们表示尊敬,却没想是这样五体投地的敬重……

那巨人要扶她起来,安南赶紧走了过来,将她小心搀起——巨人的话,应该只是把她提起来吧?

京城区内的刑警队按方位分东西南北四个支队,警察总局这边的居中,是总的部门,有一个部长和两个副部长。

两个副部长分别是对上和对下,对上的那个和部长在领导层办公,处理业务,对下的现在这个副部长主管破案,主要抓业绩,为人看上去严肃沉稳居多。

不过再严肃也抵挡不住他们的氛围融洽。

这不,他手下管着的三个队长,其中之一就调侃了那巨人一下。

“刘以泽你个老六,走路他妈的能不能注意点哦?恁小一个女孩子就被你这样撞倒,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意见呢——那女娃,恁叫陈南伊是吧?你好!老六他这个人太高了,没太注意,走路就经常刮擦别人,真是不好意思啊”

说话的是坐在副部长斜对面的一个中队队长,他洋洋懒懒有些歪斜的漫不经心,但是长相却十分乖巧白皙,简直像个长了娃娃脸的二流子似的,十分年轻——据后来所知,那是他们刑警部门的二中队队长,李骁。

另一旁的一中队队长和副部长就是比较普遍干练的中年男子形象,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但像人种隔阂一样,陈南伊本来认人就有些缓慢,那两个人看起来特征又有些像,直到陈南伊离开华国为止,她还没认清他们。

而刚刚撞倒她的巨人刘以泽,就是三中队的队长。

高高大大的刘以泽被李骁这么一说,登时更不好意思了。

又不好去查看一个女生,只好连连用歉意的眼光看她,“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陈南伊也只好客气。

她怕冷,穿的很厚,而且对环境一向戒备,虽然被挂到了,但也很快抓住了门把手缓冲了一下,看上去摔得重,其实倒还好。

不过她中文不太顺溜,有心想多说几句,但也只好作罢。

一下无话。

副部长见状,干脆道,“以泽,那不然人就交到你那队了,给你个赔罪的机会——南伊女士觉得呢,你可以吗?”

话头一下转到自己这里,陈南伊自然点头,“当然,我只是来学习的,您方便安排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副部长两厢问了一下,事情也就这么定了。

聊天一下可以,但不能一直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也就各司其职了。

刑警部门有三个中队,直接占了一层楼。

华国可能尤其爱方位迷信,连整层楼的分隔也是用的四格分,只中间有个圆形开放区域,沿着巨大的环形座位,四通八达——一进门的左手边是一中队,右手边是三中队,一中队再进去是二中队,三中队再进去是档案室和副部长办公室等,而那个环形座位,其实可以理解为他们的大会议室了。

陈南伊丶封秉云丶安南跟着刘以泽进了右手边大办公室后,后面也跟着进来了乌泱泱一小串组员。

分别是刘以泽手下查案出外勤的得力助手和坐班内务办公室人员,零零总总十来多个,一溜烟记下来,人名不记得,人脸也不记得……唔,这个白些,那个身材好些——但见鬼的也和人名套不上啊!

做完介绍后,刘以泽给他们找了个座位坐下,说了让他们自便后,便没再管他们,拿着几份文件,噔噔噔又跑了出去。

安南转了一圈回来,道是说,因为最近国际大会一个接着一个,各点安保排查都非常密集,坏人也不敢做事,所以他们从年中开始就已经半休假了,而刘以泽来去匆匆就是一直在跑程序,要轮换去破一些别地的案子。

一整天的没什么事,因为国籍原因,不好大张旗鼓,陈南伊又是以普通身份进来“实习交流”的,还戴着两个“拖油瓶”,刘以泽又不在,实在不好到处走,所以只简要地请了人带他们去档案室和审讯室那边看了看,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傍晚的时候,封秉云和安南要回军校那边。

陈南伊住在楼上,电梯又满,他们便打算将她送到了楼梯口的位置再往下走——反正楼层也不很高。

推脱无果后,她任两人把她送上楼梯,陈南伊 同他们告别致意后打开加强版的消防门,刚要走进去走廊的时候,突然想起,完犊子,她钥匙忘楼下了。

果真,不是自家门的钥匙,就是会忘记掉。

刚刚是干啥来着,她会把钥匙拿出来?陈南伊苦苦思索,手一松,好不容易打开的大门哐哧一声,重重的合上了。

她才往回走了两步,幽静的空间里,楼道间的声音十分环绕。

“我真受不了了,我听说了,那个刘队长要去乡下耶,好像还是外地”,安南抱怨的声音响起,“你去吗?”

封秉云的声音倒是一向沉稳。

“当然”,他说,“这是我们的职责”

“得了吧,这又不是真的学习”,安南反驳。

“我是不去的,反正我们也只是眼睛而已,呐,你一个人就够了,看着她别到处乱跑就好,我就不去了……噢拜托,别这样看我,你跟我是一样的人,我知道的,至少某种程度上来说,不过你是因为她对你有救命之恩才这样的吧?不然你肯定也和我一样……”

“我跟你可不是同一种人”,封秉云向下的脚步声响起,听上去并不在意她认不认同。

安南似乎拦住了他,“那你跟她是同一种人吗?”

“呵!”,她嗤笑一声,“不是,跟着她能学什么啊?她讲好听点叫运气好,难听点就是邪里邪气,管她做什么——前阵子就有个算命的跟我说了,我粘上了不好的……好,我不说这个,可是她的体质就是麻烦啊,在军校的时候也是天天旷工跑不动吧?而且交警支队那边,派出所那边,全部都是,现在还来刑警队——要是我早就回去了,跟着她简直水逆,要不是能出来的话,我才不想应呢”

“那你就该找大队长说明,而不是在这边跟我抱怨”,封秉云径直下了楼梯,脚步声在虚空的沉寂中响起。

安南跟了上去。

“我跟他说不通啊!这,这不是挺简单的事嘛,你帮我打个掩护,就说我病了,我以后也会帮你的……讲真,虽然你不喜欢我这样的“非常规”,但不得不说,到了你我这样的层次,非常规来说不是很正常吗?还是说,你真的想与我为敌吗?”

“不想,我知道如果我拆穿你,你会在所有面前哭的,那样责任就在我了”,封秉云说道,顿了顿,他复又继续,“所以你要走就自己走,要生病也自己和她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谢谢”,安南非常心满意足,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些别的寒暄,声音渐远。

陈南伊已经对安南这个人有一定了解了,有过心理准备,但还是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不得不承认,安南说的是对的。

没必要管别人的想法态度。

她现在也是这样,对什么都很不在意,甚至有的时候也把现实的苦难当成一场梦境,或是梦境里其他人的生活。

毕竟她以前就是太过注意别人的看法了,才活得如此失败,不是有一句话嘛,人生如梦,应如此是。

她早就该这样做了。

不过讲真的,陈南伊觉得自己是得赶紧问一下五十六弟,那个leo还有没在找她的,实在不行,她还是去别的州好了,地广人稀,也免得在华国这里人那么多,挤在一起,人言可畏。

下去拿完钥匙回来后,陈南伊吃了几个面包,想来无事可干,便早早睡了。

原本想着没什么事吧——其实她也搞不清这梦境的原理,有的时候很多很清晰,有的时候很少很模糊,大概是和那些人祈愿的强烈程度挂鈎吧。

落入梦境的一瞬间,陈南伊就察觉到了。

如果这时有人站在她床边的话,就会发现她的眉头突然深深皱起。

这太不对劲了,这太不对劲了!她简直想要呐喊,可是只能“无动于衷”地看着。

两个男人,刘以泽,和早上那个二中队队长李骁,居然在床上正给她上演活春宫……这可不是闭眼就能够了结的事,因为他们在她的梦境中啊,她就算“闭眼”也还是“看”得到的。

李骁在刘以泽的耳边低语,“就这么想出去,嗯,还申请到南方去?你去了也逃不掉的”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用力。

看来这是李骁的强烈想往了。

刘以泽被折腾得直喘粗气,想要开口辩白却又碎不成声,只好任他发泄去了。

陈南伊从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后来实在难以承受如此的“热辣”,决定认真观看一下,不知道这样梦境是否会反其道而行之,直接让她醒来。

但她瞪大眼睛看了好久,他们还是做了很久。

天杀的,这叫她明天怎么下楼去面对他们啊?

陈南伊心里怨念,却不料画面陡然一转,她被禁锢在一张床上。

这个梦境也极其真实。

她虽然直直地躺在床上,但却能很清楚地“看到”这是个处于热带地区的海边沙滩一层别墅——因为这是她的梦境嘛,她自然清楚。

从大门进来一队人物,爸爸和儿子,她的爸爸妈妈也迎出去,然后商定了他们的婚约。

陈南伊满心的不愿意,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反驳,因为她和她的爸爸妈妈是为了骗那个人家最宝贵的东西而做的戏而已,她反抗不了家里只好顺从,但似乎谁都知道这之后的结果是什么,可怜只有那个大男孩当真罢了。

高大清俊的男孩听到她父母的允许后非常感谢,他似乎是真的爱她,隔着梦境陈南伊都能清晰地感到他的爱意汹涌,让人难以承受。

陈南伊看不清他的脸,脑筋还没转过来去想可能是谁的时候,男孩走了进来,她全部的身体都僵硬起来了,因为他非常想得到她,而在这里,父母允许婚约的情况下,就已经算作婚姻了,这样做是可以的。

房间内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绝不会住的米橙色光景,到处都是模糊到有点点白色的暖橙,陈南伊的左手边是一面墙,只留了一天不大的通道,而右边,就是她房门的位置。

大开着的房门不远处,是高高耸立的椰子树,和椰子树下正在攀谈的人,大男孩在得到她父母的允许后,拐过长廊走了进来。

他是如此急切,甚至因为怕伤到她,而跪在靠门的那一侧床铺上自己先掏出来疏解——他实在忍不住了。

陈南伊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甚至因为梦境里的代入,她对那欺骗感到羞愧,胸腔里满满都是强烈的补偿之意,所以在他自己先弄的时候,强忍着羞意静静等待。

她的脚趾头都蜷缩了起来,但身体却一动不动。

终于,他弄完了。

将将要从床边膝行过来的时候,陈南伊的情绪达到了顶峰,他的手摸到了她那腹下的位置,那里就像是被烈火灼烧丶融化了似的战栗,仅这,陈南伊就喘不过气了。

不过不知道幸运还是不幸的是,就在他要继续的时候,外面有人要进来了。

那阻止了他,陈南伊也赶紧缩了起来。

模糊移动的间隙,她好像看到了一只绿色的手表,意识到那是什么以后,陈南伊一下子就吓醒了,整个人傻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

那种理智和情感的冲突简直比冰火两重天更让人酸爽。

陈南伊可以十分肯定的是,徐祈恺对她绝对没有任何意思,仅凭以前的一言不合就甩卡,或者强硬要求她接受委托也是,他虽然看似尊重她,但其实也没拿她当回事。

可是,如果那个手表是真的,那那梦境里的情感却十分真实,她无法形容出那种感觉,只能说,如果世界上有真爱的话,那他对她的就是那种情感,满满当当的,就是真爱了。

这不就离谱了嘛!难道他对她很渴望?

陈南伊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又觉得十分荒唐,不敢相信到真的很久都没有缓过来。

最后,还是突然想起,虽然不能十分肯定,但比如说每个人都会做梦的吧,大部分人梦境里的内容都是自己大脑有意无意地根据自己所碰到丶所想往的而“编造”的,所以,陈南伊大胆推测,估计是她最近生理期,太想有个对象了吧?

而她最近见到的人里又是徐祈恺让她最为胆战心惊丶印象深刻,所以她的大脑就宕机,胡乱“编程”造了这个梦境出来。

原本要是没后来这个梦境的话,陈南伊可能还十分担心白天见到刘以泽的时候感到十分尴尬的,但后面那个梦境一出,其他什么都难不倒她了。

不过还好还好,做那种梦至少能确定,陈南伊还是个正常人,有胡乱做梦的能力,而不是傻呆呆地只能被迫拉去看别人的苦楚。

呵!苦中作乐,也算是她人生中学得一大生存技巧了。

不错,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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