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还没动你呢
姜唱的脸颊烧的像喝了烈酒，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
陈叔离开了公寓，整个房子里就剩下姜唱和陆霖泽两个人。
陆霖泽坐在沙发上，眼神看向站在玄关处脸红到了耳朵根的男孩，他挑了挑眉：“还不脱？”
姜唱只好慢慢褪去自己的上衣，房间里的温度是适宜的二十六度，所以光着身子也不会感冒。
姜唱看起来很瘦，脱掉衣服却并没有像排骨一样瘦削，他皮肤白皙如玉，腰身处还有两处腰窝。
陆霖泽不自在的把视线转过去，没再继续看光着身子的少年。
直到姜唱拿了换洗衣物进浴室，陆霖泽才长出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猛灌下去一口，抑制自己莫名躁动的内心。
陆霖泽承认自己今天有些恶趣味，从在一旁看姜唱挨打的那一刻起，他就控制不住的期待姜唱的反应。
他想知道被逼急的兔子到底会不会咬人。
看来是会，但兔子的小兔牙还不太锋利，咬一口就像在挠痒痒。
陆霖泽不是什么善茬，越是干净的东西他就越是想狠狠的玷污，他想让姜唱常年压抑的怨恨都释放，想让雏鸟成为展翅的雄鹰，用尖锐锋利的喙撕咬仇人的血肉。
陆霖泽光是想到这些，内心就升腾起莫名的愉悦。
本来他不想把姜唱牵扯进来，可今天他发现这个男孩太让他意外了，就当养一只宠物，他想看看从前那个小傻子究竟能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喜。
浴室水声渐止，半晌后，男孩打开浴室门走出来，他身上穿着陆霖泽的睡衣，真丝睡衣在姜唱身上松松垮垮的，加上他本身就骨架瘦小，像是穿了大人的衣服，湿漉漉的头发还往下滴着水珠，整个人看起来乖顺极了。
陆霖泽指了指客卧的方向：“你这两天睡那，刚刚家规记住了？”
姜唱乖巧点头：“记住了。”
“去吧。”陆霖泽声音慵懒道。
姜唱想往卧室走，犹豫了下又停在原地，开口道：“今天真的谢谢你。”
“嗯。”
客卧很干净，床上铺的被子看起来很温暖，姜唱一直紧绷的心情在这一刻得到舒缓。
他总是想着，要离宋清越和陆霖泽远一点，因为这两个人会让他频繁想起前世的噩梦。
可他没办法否认，宋清越上次在医院里尽心照顾他，而陆霖泽虽然性格清冷疏离，但也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之中。
这难道是他逃不过去的命运吗？姜唱如是想。
姜唱睡眠一向很好，他躺在柔软暖和的被窝里，没过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陆霖泽还在处理公司的事，最近陆家的那个小崽子快要出生了，随着预産期的逐渐逼近，陆家上上下下都围着孕妇转，公司很多繁杂的事务都压在了陆霖泽身上。
陆丰是个又当又立的老东西，一边忌惮陆霖泽，一边又离不开他。
陆霖泽想想就觉得可笑。
直到凌晨一点，他才处理完所有的事务准备休息。
经过客卧的时候，里面非常安静，姜唱应该是早就睡了。
陆霖泽睡眠质量很差，或许因为内心多疑猜忌压力太大，常年入睡困难，更多时候都是一夜清醒。
今天因为太过于疲倦，陆霖泽终于有了困意，偌大的房间中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夜灯。
可当他进入浅睡眠时，突然，门外传来动静。
陆霖泽眼中的困倦一扫而光，转而是防备和警惕，他浑身散发着冷意，伸手拿起枕头下放着的瑞士军刀。
有人正往他的房间走来。
突然，房门被按开，陆霖泽从门后闪身而出，冰凉的刀刃抵在进来之人的脖颈上。
借着昏黄的灯光，陆霖泽才看清进来的人的脸庞。
是姜唱。
陆霖泽把刀拿开，抓住姜唱的手腕，不悦道：“你想死？”
姜唱没应声。
陆霖泽意识到，姜唱可能有梦游症。
本来好不容易睡着结果被吵醒，内心就很烦躁，一看罪魁祸首还是姜唱，陆霖泽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这小傻子梦游，喊也喊不醒，陆霖泽有气也没地方撒。
当陆霖泽正想着要不要把姜唱打晕然后扔到客卧时，腰上突然缠上来一只胳膊。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另一只胳膊也缠上了。
姜唱抱住了他，脑袋埋在了陆霖泽的怀里。
陆霖泽擡手想把姜唱的手掰开。
借着灯光，他看到了男孩眼下闪烁着的泪珠。
陆霖泽镇定自若的神情出现一丝慌乱，他说：“我还没动你呢。”
姜唱还是不应声。
“看来是变成了个小哑巴。”陆霖泽自言自语道。
原本被打扰睡眠的怒意转而变成了烦躁和无力感，陆霖泽看到姜唱梦个游还能哭成这样，冷硬的心忽的软下来，有些无措。
他把姜唱抱到自己的床上，想放下来，可姜唱的胳膊死死搂着他。
陆霖泽叹了口气，道：“姜唱，我他妈真的是上辈子欠你的。”
他把姜唱的胳膊硬生生掰开，分离的那一瞬间，抽泣声响起。
得，又哭了。
陆霖泽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烦躁，认命的躺在姜唱身旁。
姜唱抽泣着，像个八爪鱼一样挪过来，挂在了陆霖泽身上。
抽泣声停了。
陆霖泽还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可止小儿夜啼的作用。
一个温热柔软的身躯贴在陆霖泽身上，让他别扭极了，可又有些怪异的感觉，说不上来。
他从没和人同床共枕过。
他也承认，刚刚被姜唱缠着的那一瞬间，他动了想要一刀捅死姜唱的念头。
“姜唱，希望你明天醒来不要后悔。”
陆霖泽本以为姜唱总算安静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姜唱口中开始呢喃。
“我不傻，你们不要再打我了好不好……求求…你们……”
陆霖泽的胳膊上湿哒哒的，他垂眼望去，姜唱脸上挂着满满的泪水，已经浸湿了陆霖泽的袖口。
他忍着不适感伸手擦去姜唱脸上的泪水。
可这泪水怎么也擦不干净。
平时隐忍了太多委屈的姜唱，在梦游时才敢释放出来，所有的痛苦不甘都化成了一滴滴眼泪，滴在床上，滴在陆霖泽的衣服上。
陆霖泽叹了口气，语气难得温柔：“姜唱，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