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就这样被身后的男人紧紧地掐住腰圈禁在了怀里,策马奔向未知的地方。
他将马骑得很快,耳边的风呼啸声也极大,莫名就有种十分危险的感觉随之逐渐爬上了她的心头。
“去哪鸭…?”她怯怯地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很小,从刚刚到现在,她除了哼唧个几声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生怕又把他惹生气了他真的会把她送青楼去。
毕竟决定把她扔在哪儿,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现在实在是,她那颗心悬着放不下来,非得要问问才能安心。
良久,都没有等到他的回答。
她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了,鼓起勇气想再问一遍时,他淡淡道:“不是说了去见你的阿瑞?”
他的语气还是那样讥诮。
不过,也还是让她放下了心来。
不是把她送青楼就好。
但他为怎么会突然就同意了要带她去见阿瑞呢?而且,什么都不找她索要?
她觉得有些不合常理,心里不禁又开始忐忑起来了。
“哦,谢谢啊…”她试探着先柔柔地道了个谢。
她想着,他那么对她,如果她还给他道谢的话,他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觉得不好意思的话,会不会就对她好点儿?
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也竟学会了精打细算着对人的这套了。
但也仅仅是对他。zusu.org 茄子小说网
因为面对沈聿,她不得不谨慎再谨慎一些。
她真的很害怕他,对于他,她一点也输不起,走错一步,她就完了。
她就会失去自由。
也不能做任何她想做的事。
更别提什么回南川去了。
她不想,不想留在这里给他生孩子,更不想死这么早!
犹还记得他说过的,等她给他生了宝宝,他就要弄死她的;且那天她说她想离开这里,他听后明显很不高兴,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不可能”。
不行,绝不行!
她一定不能就这么栽在他手里了。
所以,她得步步为营才是。
可她还是太嫩了点,他不是她,他的下一步压根不是她那样想当然的猜测所能推算得到的。
他忽然只低头凑近过来咬住了她的耳朵,而后缓缓道:“不用谢。反正,都要还的。”
她一怔,这股酥麻的感觉顿时传遍了她全身。
她想得太片面太简单了,
都快忘了,他这么厚脸皮的人怎么会感觉得到不好意思呢?
她越这样,他越是能欣然接受才对。
他温热的鼻息离她太近,不禁令她十分紧张,她咽了咽口水。
但她还是没输,不过是没算准而已,从另一个角度来想,这也还是处于一个有利于她的状态的。
她如是安慰着自己。
还说什么反正要还的,还就还,她还的起,她还就想还呢!
不就是和他睡么?
这不好吗?
她不是本来就想跟他睡么?
虽然,他都用那么难听的字眼骂她了,她也很委屈,他以为他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么?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只要他给她睡,骂她什么她都忍了。
因为睡过之后,她就再也不会放他出来蹦跶了!
嗯!
还有,既然他说他要带她去见阿瑞,那她…是不是可以记住正在去的这条路怎么走?
下次,她就能带着小聿聿再回来把阿瑞救走,他们三个就能远走高飞了!
想着,她瞬间又好受了许多。
像打满了鸡血似的,准备开始认真记起路线来。
然而,她算不到他的心思,可他却是能把她拿捏得一清二楚。
她还没看清身旁那间铺子牌匾上的第一个字呢,就被他捂住了眼睛。
“想记路啊?”他的声音轻飘飘地,带着浓浓的嘲讽,他轻嗤一声,“做梦。”
“……”
眼前忽然的一黑,让她发觉在他面前她就像个傻子一样,像个玩偶似的,任由他摆布、玩弄。
很快,一条沾满了他身上的名贵古檀香的手帕就环上了她的双骏马眸,淡淡的香味顺而向下钻入她的鼻间。
可她并没有因为这抹清香而感到放松。
只有越来越重的压迫感。
好像她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被他占领了,甚至都不属于她自己了,而是属于他的一般。
骏马一路疾驰着,甚至越过闹市也不见减速。
京城内除了皇城军队在特殊情况下可以疾行之外,其余人、其余时间都是不允许像这样疾驰的。
当差点被它给冲撞了的路人愤怒地抬起头想找这骑马之人的麻烦时,见到了这席绣着仙鹤的紫色官袍,便都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吞了回去。
这可是正一品的官老爷。
是国师大人!
他们虽没见过国师的脸,但这身独一无二的朝服他们还是认得的。
国师这样公然疾行,怕是去哪告他的状也告不灵吧,除非去找皇帝说去。
但这不现实啊。
于是他们只得自认倒霉。
不过他们也都瞧见了,与国师同乘的是个姑娘,还穿着…
嫁衣?
这是在干嘛?
抢亲了?
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不敢乱猜。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聿终于在某一处地方停下了。
视线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童妡能感受到这是个特别空旷的地方,没什么人烟,四面也透风。
但知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他拉起她的手开始往下走着。
对,是往下。
在地底么?
随着眼前光线的变暗,他取下了她眼前的手帕。
昏暗的地下室,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她刚想扭头看一下后面,环视一圈四周的全景,然而他一把就将她强行扭正了。
只许她看前面。
一双亮黑的眸子泛着从地上投来的微弱光芒,似乎是定睛了好久才看清来人,才喊了声:“…童妡!”
听到这道耳熟的声音后,童妡整个人都精神抖擞了,也不好奇周围的环境如何了,而是直接朝前奔去。
是阿瑞没错了!
真的是他!
她摸着横在中间的冰冷铁杆,颤抖着喊道:“阿瑞…”
快两个月了,她快两个月没见过他的阿瑞了!
“你怎么来了…?”阿瑞也很激动,隔着铁栏握住了她的手。
“当然是,”沈聿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将他俩才碰到的手拆开,轻挑了下眉梢,邪笑道,“拿她自己换的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