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孔怀德话音落下,不少人都面露疑惑之色。
因为射覆之法虽没有固定的形式,但是出题之人一般要遵循两个原则。
第一,覆物必隐,不然若被人看到所覆之物,那也就失去了射覆的意义。
第二,所覆之物必为实物,不可以灵气等幻化。因为灵气不具备任何形态,可随意幻化,这样的比试有失公允。
刚才众人见孔怀德手中空无一物,期间也未见他有取任何东西,就突然合拳,故而都心生疑惑。
不过他们又见孔经平与张辰杰都微笑不语,并未说孔怀德违反规则,说明此刻孔怀德手中必有实物。
想到孔怀德竟能在众人面前藏物,而且还瞒过众人耳目,都不由地对他心生敬意。
“百里兄,你刚才可看清孔师兄取了什么东西?”
上官杰默默地推算了一番后,又上下打量孔怀德,见他身上饰物一件不少,心中也有些疑惑,便低声朝百里云问道。
百里云一直默默地看着孔怀德,此刻听到上官杰的话,摇了摇头道:“孔师兄既然敢当面藏物,想来这东西并不能从外表看出,应是他怀中之物。”
“而且能够被手握住的东西,也不会太大,应是一些小饰物。你可知孔师兄平常喜欢携带什么小饰物?”
上官杰闻言,摇了摇头道:“你的分析虽然有道理,但是若是怀中取物,必然会有灵力波动。”
“方才我虽然被师兄的空手吸引,却也一直有留心他,当时他的身体四周并未有灵气波动,不可能从怀中取物。”
其实百里云之前也与上官杰有同样的想法,不过他细细打量过孔怀德后,发现他身上饰物一件未少,才怀疑是怀中之物。
听到上官杰的话后,心中也有些疑惑。
因为他知道上官杰观察入微,而且谨言慎行,从不说无把握的话。
此刻见上官杰如此笃定,想来孔怀德应是没有动用灵力。
但是若不动用灵力,他又怎么将物藏到手中呢?
百里云闭上眼睛,细细地回想之前的每一个场景,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之处。
“咦!”
突然,他感到在崔平处,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流波动。
但当他静下心去感受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诧异地睁开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崔平。
只见他双目微闭,右手不停地屈伸,隐约间还有灵气波动。
“这崔平也真是够无耻的,不让孔师姐出场,他却毫不避讳地施展独门绝技!”
上官杰顺着百里云的目光望去,见崔平正在闭目推算,又不忿地抱怨起来。
百里云见一向平和的上官杰对此耿耿于怀,有些好奇地道:“上官兄,你对那崔平好像很不满,可是你与他有过节?”
上官杰闻言,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和他没有什么过节,不过是因他骗去了张宇的御兽术,对他这种小人行径有所不满罢了。”
“而且不止我,很多人都对他不满,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今日你若能猜出孔师兄手中之物,破了他的迷之自信,我相信很多人都会为你喝彩。”
百里云闻言,笑了笑道:“多谢你看得起我......”
“嗡!”
百里云的话还没说完,突然见到一道白光从孔怀德身上升起,随即化作一个光幕,将他的拳头包裹起来。
“啾!”
一只五色的小鸟凭空出现在孔怀德附近,随后又拍打着翅膀朝他们飞来,围着杨静不停地打转。
“呃!”
接着又听到崔平一声轻哼,身形微微摇晃,一脸惊讶地看着孔怀德。
孔怀德看了他们两人一眼,微微一笑,随即又摇了摇头。
“哼,这个孔师兄,实在太较真了!”
杨静伸手让小鸟停在她的手上后,又朝上官杰抱怨道。
“你那小雀儿可看到了什么?”
上官杰看到五色小鸟,这才明白之前杨静为何自信满满。
想来她当时的计谋,应是让鸟儿跟踪孔怀德,看他会取何物,这样她就知道孔怀德所覆之物。
没想到孔怀德根本没有去取物,于是她又让这只可大可小的小雀儿去偷看,结果还是被孔怀德发现了。
“哼,我就不告诉你!”
杨静闻言,骄傲地扬起下巴,故作高傲地道。
“不告诉我?怕是你那小雀儿也没看清孔师兄手中之物......”
“静妹,小雀儿到底看到了什么?”
上官杰知道杨静是在逗他,他也笑着调侃杨静。
说话时又恰好见到崔平正在对百里启耳语,而百里启也缓缓点头,他知应是崔平确认了孔怀德手中之物,便又正色问道。
杨静见他一脸严肃,有些尴尬地笑道:“小雀儿也并未看清孔师兄手中之物,只是隐约见到是一个白色的东西。”
“白色?”
上官杰闻言,想到他的推算之物,急忙朝百里云道:“百里兄,你觉得孔师兄手中之物会否是玉佩,玉珏之类的东西?”
百里云点头道:“按理来说应是此类物件,毕竟孔师兄先前两题都与孔子相关,这第三题应也是如此。”
“我听闻孔子一向推崇玉,而且还将自己比作美玉。孔师兄身为书院弟子,想来随身携带之物也应是此类。”
“只不过不管是玉珏,还是玉佩,能够佩戴之物,形体都不会小,不可能一手握住,所以我心中才有些疑惑。”
上官杰摇了摇头道:“百里兄,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孔师兄有一个外号,叫作手掌乾坤。”
“据说他在修炼易经时,感悟到其大无外,其小无内的境界,一双手可以任意改变物体的大小。”
“我之前本已推算出他手中之物,只是为了验证,所以才会去查看他的饰物。此刻听到静妹之言,想来他手中之物定是二者之一。”
百里云听到上官杰的话,这才恍然大悟,刚要上前,却又停下了脚步。
“百里兄,你可是还有什么疑惑?”
上官杰见百里云停下脚步,又担心地问道。
见百里云突然双目微闭,似乎陷入沉思,心下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再催他。
因为修仙之人最重顿悟,往往一个毫不起眼的事物,有时候却能让人有所感悟,突破多年的瓶颈。这时,百里启与崔平耳语几句后,又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随即缓步上前,朝着孔怀德行礼后,朗声道:“孔师兄,我已猜出你手中之物!”
上官杰见百里云依然紧闭双目,随即又见到崔平冲他得意地笑了笑,心中一声暗叹,知道这次算是输了。
“杰哥!你也不用太在意,你的天赋远胜崔平,以后一定可以替张宇讨回公道!”
杨静见到上官杰的表情,拽了拽他的衣襟,小声安慰道。
上官杰冲杨静笑了笑,低声道:“我也并不是在乎输赢,只不过这个崔平实在是太可恨。”
“每每想到他骗去张宇的御兽术,我心中就怒火难平。今日虽说只是游戏,却也是百里云的入门第一战,就这样输了,实在是有些可惜。”
“你且说说是何物?”
孔怀德听到百里启的话,一脸笑容地问道。
百里启闻言,笑着道:“传闻天地始于混沌,混沌分阴阳,二气相荡而生万物。万物之一则为水,故曰天一生水,水磨而聚气成地,柔者为草木,坚者为山石。”
“手为艮,艮为山,亦为土,玉乃石中最坚硬,而又生于土中,所以我看到孔师兄的变化,便知师兄手中的应是玉。”
孔怀德微微一笑,又看向刚刚睁开眼睛的百里云道:“你觉得百里启说的可对?”
百里云拱手行了一礼,笑着道:“可以说对,也可以说不对!”
众人闻言,都有些诧异地看向百里云,不知他为何说出这样的话。
特别是李奇,有些不屑地道:“射覆猜物,对就是对,不对就不对,哪有什么可对可不对之语,莫不是你怕输,所以故弄玄虚!”
随着他的话音响起,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安静!”
孔怀德轻喝一声,制止众人后,又看向百里云道:“你且说说,为何可对可不对?”
百里云向孔怀德点头致谢后,又朝百里启道:“我知百里兄意犹未尽,还请你说完!”
百里启惊讶地看了看百里云,竟朝他行了一礼,随即又接着道:“其实孔师兄这次应是一物两覆。”
说着,他又环视了一眼众人,见大多数人都是面露惊疑,只有孔秋雨等少数几人微笑不语。
于是他又笑着解释道:“孔圣曾言君子如玉,这玉正好象征了君子的美德。”
“而孔师兄在射覆之前,特意提及‘亲亲为仁’,所谓君子体仁,所覆之物必然是玉,又何必再射,所以我猜孔师兄应还有一覆。”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大悟,有些敬佩地看向他。
“那你且说说我所覆何物?”
孔怀德闻言,又微笑着问道。
百里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百里云看去,笑道:“不知百里兄与我想法是否相同?”
百里云见到百里启的目光,知他是在试探自己,于是也笑着道:“手为艮,艮为山,山间宝者甚多,并非只有玉石。”
“不过方才孔师兄手泛白光,好似山间云雾,正所谓日暖玉生烟,不是玉又是何物?”
“只是此时尚是清晨,太阳虽升,其热却不足以暖玉,所以能让玉生烟者,当是孔师兄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