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再不情愿,也是圣命难违,只等着一切到位就出发,而出发前,却有一人前来主动要求与瑞王一道前往,还请瑞王去陛下面前帮忙请命。
此人乃是三大皇商中的沈海,瑞王心道这就是一趟提头之旅,还真有不怕死的一起去?
问起原因,沈海踟蹰许久,说是自己想要挖掘商机,若是大鲲还有可通商的余地,届时他也能在三位皇商里得个头筹,这一趟,他愿意陪同。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那万一一场空,自己非死即残,划算?
沈海却是块铁,打定主意不放手,瑞王无奈与元帝陈情,元帝却是痛快答应,不过七日后,沈海与瑞王一道踏上前往东南的路程。
后来得知消息的两位皇商却是面面相觑,感觉是否错过了某个机会,不管是不是,晚矣!
瑞王与沈海出城那日是,萧令煜暗中相送,站在城门口附近目送他们离开,萧令煜难掩失落,他想亲眼见一见蒸汽机,见一见沈力口中描绘的不一般的大鲲。
直到看不见瑞王一行人的影子,他才对随从说道:“走吧,回宫。”
再说这些时日下来,瑞王等人是浑然不觉西南的变化,那高墙是越来越完备,挨饿的沈战天在五六天前就被迫投降,为了一口饭写了第一封索要银子的折子。
这几日沈战天重新尝到了饭菜的滋味,都是郭士通亲自送过来,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郭士通吊儿郎当地说道:“你说你这是何苦,早点投降不就完事了。”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没有半分底限?”沈战天气怵怵地说道:“你们现在得逞了,陛下拨银子下来,你们跟乞丐有什么区别!”
沈战天到底心有不满,既恨自己没有坚持,又恨他们逼迫的手段残忍,极尽挖苦之词。
郭士通不以为然,反讽道:“你要是想死,咬舌,撞墙哪个不行,可我们沈大人惜命,舍不得死,既然舍不得,那就只能做出从心的选择,如今做都做了,还在倔什么?”
被揭开那层遮羞布的沈战天面色如纸,他没有高气节,无法办到自尽而亡,只能吞下这口屈辱,狠狠地咬上一口冒油的鸭腿。
“沈大人知时务,替我们陛下分忧,日后定有你的好前程,别的不说,到时候给沈大人弄个假死,你在东越的家人也不会受到牵累,说不定还能因此沾光呢。”
“你在大鲲好好做人,家人不被牵累,多好。”郭士通笑道:“沈大人能够想通实在是太好了,那封折子也写得好,省得我们的人还要苦费心思模仿。”
郭士通心里清楚得很,笔迹是可以模仿,但短时间内难,沈战天没熬过来再好不过!
沈战天不吱声,狠狠地啃着鸭腿,吃完后问道:“你们还要押我到何时?”
“自然是多写几封信和折子后,你吃饱了?”郭士通把笔和纸扔到他面前,努了努下巴:“吃饱了那就来吧,这封信是要写给东南水师的,再要一批配件。”
厚颜无耻,无耻之徒!沈战天双眼微红,恨不得掐死郭士通,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擦擦手,颤抖着写下书信,信中不提是否接收了此前的援军与物资,只说仍旧缺少船舰配件。
最后一笔落下时,他用了些力气,笔触几乎要刺破纸张,郭士通忙接过来吹干墨迹,取来他的官印盖上,这才满意道:“沈大人这身份太好用了。”
“滚,滚出去!”沈战天闻到自己身上的食物气味就满身不适!
郭士通才不介意他的态度,要死不死,就得活受罪,就得做这勾当,他拿着信出去,迎面遇上林国公,林国公看过信件后说道:“没有藏头诗之类的吧?”
“国公爷放心,陛下防着呢,信件的内容是陛下先写下来,我再一字一句念着交代他写的,就是防着他做手脚,”郭士通心道秦风的心思多,沈战天压根玩不过他:“他没机会。”
林国公这才满意,最近他看郭士通是越来越顺眼,这小子不怕死,敢拼敢杀,脑子好用。
东南进展顺利,眼看着西南的墙越来越高,海上工事那边进展也很顺利,暗卫伪装成沈战天的模样混在驻地,有宋慈安帮忙打掩护,掩人耳目不在话下。
唯一的意外怕是瑞王与沈海居然前来大鲲,秦风收到信的时候,那两人已经在海上漂着!
收到线报,秦风哭笑不得,也不难猜到瑞王来的原因,至于沈海,不说他,萧令瑶也觉得古怪,此前南瀛人盯上他外祖父留下的藏宝,后来此事没了下文。
沈海过来是否与这件事情有关,若是有关,关他们大鲲什么事?
萧令瑶的手在纸上抚了又抚,淡然道:“他们要登大鲲,若能平安抵达,相迎就是。”
瑞王与沈海在海上的路程走得还算顺利,有过前两次的经验,水师如临大敌,加大了护卫的力度,也不知南瀛是没收到风声还是最近南瀛人被迫降了关税的税点,突然老实了。
瑞王一路上提心吊胆,却是平安无事,在进入西南海域时则看到了兴建的海上工事。
而在进入大鲲的海域后,船上的人突然如临大敌,原是前方突然出现两艘船舰,悬挂的并大东南水师之旗,瑞王一听,那肯定是大鲲水师的旗,他立马冲到甲板上。
瑞王也没想到秦风的消息如此灵通,一时间手脚冰凉,他们若能提前得到消息,那说明什么?东越动态被大鲲一手掌握,都城甚至宫里都有他们的耳目!
眼见得瑞王的脸色变得苍白,沈海也不敢多说话,那两艘船舰越来越近,甲板上终出现一人的身影,身穿铠甲,一看这制式就是领头的。ъ
瑞王忙令手底下的人昭告身份,对方却面色不改,靠两船靠近,便朗声说道:“陛下听闻瑞王爷造访,深感惊喜,特命我等前来相迎,王爷,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