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顺着向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右边走来三个男人,为首的一个一身黑衣,面庞棱角分明,五官深邃,只是深沉的眸子像是染了一层墨色,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看得出不是善类。
向成光也看了过去,身子抖了抖,一阵恐惧感袭来。
他不认识这男人,但认识他身后那两人,是龙城香水界龙头老大奈棋香水的人,这么推断来看,这个浑身充满着阴鸷的男人,应该就是一个月前刚回国,空降奈棋香水总裁位的季家大少爷——季洲白。
传闻中这季洲白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出国偷偷培养,本以为会长成个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没想到回来这半个月大刀阔斧和所有人为敌,行事狠辣阴毒,双手沾满了血,嚣张至极,弄得奈棋珠宝内部人心惶惶。
偏偏他人脉极广,权势滔天,没人敢和他正面对抗。
这样的变态公子哥,谁敢惹。
向晚无意中竟然惹上了。
向琳琳满脸不屑,继续嘲讽,“你倒贴人家,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事已至此,向晚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她直接走到季洲白身旁,挽起了他的手,面向所有向家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
季洲白幽深的眸子骤然锁紧,扭头,冷厉的目光落在向晚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猎物,带着极强的占有欲。
他感觉到向晚在微微发抖,挽着他胳膊的手轻轻用了用力,发出求救信号。
有趣。
季洲白勾了勾唇,看向向家人,薄唇微微一动,拖着低哑的尾音,“你们在欺负我的未婚妻?”
向琳琳还想冲出来说话,被向成光一把拦住,他的表情难看极了,虽然生气,也知道自己没法和季洲白抗衡,只能先服软,“今天是爸爸的葬礼,风风光光地送他走最重要,其他事都先放一放。”
他们想偃旗息鼓,向琳琳却是最没眼力见的那个,心中的怒气消不了,冲过去抬手想给向晚一巴掌,却被季洲白拦住,把她往后一堆,他厉声道:“你放尊重点。”
向琳琳气得发怒:“贱人!你逃得过今天逃不过一辈子!爷爷死了,没人为你说话,以后的事儿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扬长而去。
向晚心口一阵阵发疼,所有情绪堆在心上,她就快撑不住了,大口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濒死的鱼。
一旁的季州白突然开口,一字一顿,语气轻飘飘却让人不寒而栗,“把受过的伤加倍还回去,才是你该有的姿态。”
说完,他敛了敛眸子,看着向晚,轻轻一笑,“你说是吗,我可爱的未婚妻。”
一个小时后,葬礼接近尾声,往来的宾客走得差不多了,向晚有了点清净的时间,在灵堂里和爷爷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走出来时,双眼红肿,楚楚可怜。
她远远看到两个男人朝自己走来,是刚刚跟着季洲白那两个。
两人拦在她面前,其中一个做了个“请”的手势,“向小姐,季少让我们带您去个地方。”
这哪里是请,根本不容向晚拒绝。
她被带上了一辆加长林肯上。
车内的装潢极度奢华,处处透着高贵的味道。
向晚刚上车就听到了一阵阵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她朝声音来源看过去,吓了一跳。
最里面的座椅上躺着个人,双眼和嘴都被黑胶带蒙住,衣冠不整,在不停扭动着身体挣扎着。
竟然……是向琳琳。
季洲白就坐在她旁边,手里晃着一杯红酒,慢慢品着。
看到向晚上车后,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在向晚走过去的瞬间,季洲白撕掉了向琳琳眼睛上的黑胶带。
她看到向晚后,挣扎地更厉害了,但嘴还被蒙着,只能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烟雾缭绕的车内,混合着红酒的奢靡香气,看到这令人胆寒的一幕,向晚却无比冷静。
“前天晚宴上,你动了我的药是不是?”向晚问。
她治疗双相情感障碍的药已经吃了十多年,很清楚那是什么口感,那一夜的药的确有些不一样。
向琳琳还在挣扎着,疯狂摇头,身上已经凌乱不堪的衣服更加衣不蔽体,狼狈极了。
“用不着说这些废话浪费时间,”季洲白放下了红酒杯,挑眉,“我喜欢更直接一点方式。”
他一点点撕开向琳琳嘴上的胶带,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朝向琳琳射过来,“说吧,老实交代,或许我未婚妻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冰冷的语气让向琳琳浑身发抖,大颗大颗的汗珠沿着脸颊落下来。
季洲白扭头看向向晚,“想知道什么,你尽管问。”
向晚听到自己的心脏轰隆作响,身体也跟着颤抖。
在季洲白的庇护下,她弯腰,掐着向琳琳的脖颈,眼里闪着泪光,“我知道你恨我入骨,夜夜做梦都想将我赶出向家,可是向琳琳,你才是那个罪恶的私生女,你和你妈根本不配住进向家!”
不等向琳琳说话,向晚松了手,眼前发黑,一瞬间所有回忆涌了上来。
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向成光把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和一个小孩带回了向家大宅,向晚的妈妈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之后,从五楼的窗户一跃而下。
向晚就在楼下,目睹着妈妈倒在雨夜的血泊中。
死不瞑目。
鲜红地蔓延开,几乎要将向晚吞没。
天旋地转。
从那之后,她就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每晚都得靠药物才能入眠。
此时此刻向晚身体发抖到几乎站不住,胃里翻江倒海,她冲出车外,伏在路边一阵呕吐,几乎快把五脏六腑都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