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我想为他们多做点事

容阿姨和容叔叔认不出我来的话,顶多就是被他们当成容云衍喜新厌旧的新女友,受点冷言冷语罢了,毕竟以他们素日里的为人,绝不至于会欺负奚落一个女孩子,但要是被认出了的话……

我的身份现在不光只是一个秘密,还关系着何田田的安危。

这下我也开始头疼了,直接退了几步表示:“我先去酒店住几天,那边就拜托你了,我们改天再见。”

“等等!”容云衍拦住我的速度比之前更快了,他挡在我身前,大有要死一起死的觉悟,然而开口提起的却是另一件事,“别忘了,你的房间没锁门,我爸妈回来,一定会想进去看看的。”

我在容家住的是自己从前的房间,虽然因为苏冉冉闹出来的那许多场误会,陆陆续续地取走了不少东西,可大件的家具和装修并没有变。

容阿姨和容叔叔为了维护我,一度连容云衍和苏冉冉的婚礼都拒绝参加,他所说的事很可能会发生。

我心里一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容云衍沉默不语,表情不知何时变得毫无波澜,他平淡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经验告诉我,逃避就算有用也只能起一时的效果,最终付出的代价很可能会沉重到让我们无法承受。”

论起这一点,他的经验可谓是无比丰富,说是能拿来出书都不为过,看的我心下一软,鬼使神差地应了下来,同时默默做出个决定,等到D先生的事告一段落,必须出去租房住。

容云衍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将车一路开进了院子里,但停车时比以往刺耳的刹车声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感受。

他做事向来进退有度,驾驶习惯更是优秀的可以被视为典范,从未这么慌过。

路上,他对我说:“你的意思我能明白一些,一会儿我来说,不用担心。”

到了容家,容云衍一直走在我前面。

进屋子的时候,容叔叔和容阿姨都在。

“爸,妈。”

容阿姨应了一声:“回来了?”

“嗯,我带小月出去散散心。”

容叔叔脸色不太好看。

应该还是在为了自己儿子“见异思迁”而愤慨。

说白了,也是在为我鸣不平。

我静静站在旁边听着,同时悄悄地打量起了他们的模样。

容阿姨和容叔叔瞧着都像是老了许多岁,即便他们保养得当,在疗养院里接受了很好的照料,可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件伤心力的事。

不到五十岁的年纪,他们鬓边头发已是斑白,眼角细纹也明显到了让人无法忽视的地步。

我心底涌起一阵酸涩,视线也随之变得模糊,连忙抬手揉了揉眼角,试图把情绪给压下去。

可容阿姨还是注意到了,她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吓到你了?”

这样温柔的态度实在是久违了。

我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看到你们跟容先生在一起,想起从前自己的家人了而已。对不起,阿姨,我自从出事之后就有些多愁善感。”

有个笼统的能说的过去的借口总比之后总是要乱编来得强。

容阿姨为人最是温柔和蔼,她微笑着来拉我的手,很和气的安慰道:“别怕,云衍已经把你的事告诉我们了,你安心住在这里,那些坏人不可能会跑到这里伤害你的。”

容叔叔不便跟一个年轻女孩太亲近,但也温和的发了话:“你不用这么拘束,既然住进来了,就放心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而且这件事细论起来是你帮容云衍的忙,有需要直接告诉他就成。”

他们都是好人,对我特别的关怀,眼前的场景渐渐跟许多年前,我刚到容家时的场景重合,让我眼圈泛红,除了不住的点头应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把不该说的话讲出口,这会把他们也拖下水。

多亏了容云衍及时打岔,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上去了:“林小姐陪我去见了心理咨询师,我们有类似的经历,相互帮助对方接受咨询治疗,已经回忆起不少从前的事了。”

他比我还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只是陪同的我说成了他的病友,然而这是个好主意。

至少一劳永逸的解决了我们经常需要同进同出的问题。

这天晚上,冷清了太长时间的容家多了久违的烟火气,就连接到电话过来下厨的保姆阿姨都感慨道:“真是有阵子没见到人这么全了,就是少了……唉!”

容家人念旧,从我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开始,佣人和保姆阿姨就没换过,直到容云衍出事的那三年里,容阿姨和容叔叔怕住在这里触景伤情,开始去疗养院常住,才陆陆续续的少了些人气。

不过他们并没有辞退为容家工作多年的服务人员,而是照旧维持工资待遇,只是工作内容比从前少了,像负责做饭的保姆阿姨就是每天来一趟,其它时候有需要,再打电话就是了。

保姆阿姨算是看着我和容云衍长大的,她没说出口的名字无疑是沈棠。

我为了符合林小月怯生生的人设,特意主动进了厨房帮忙,这时猜到了也只能装一无所知,羞涩的笑着问:“你好,请问有我能做的事么?”

沈棠有一双学画的手,虽然会做饭,但却很少下厨,就连有时候想吃夜宵,都是容云衍主动帮着煮面,因此我在这方面表现的越娴熟,容阿姨和容叔叔会把我们联系在一起的可能性越小。

保姆阿姨想都不想的就劝我回去休息:“林小姐,你是客人,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好,再说了你们年轻人哪里会做饭。”

这话问的正中我下怀。

上辈子我得了癌症,等病情发展到后期,身边常来探望的人只有姚呈明和何田田,他们两个都不能天天陪着我,在厨艺上也都是一窍不通,我为了不让他们担心,学会了做病号餐。

这倒也是因祸得福了。

我熟练的挽起袖子,对保姆阿姨说:“做的不是很好,但洗菜备菜还是没问题的,您就让我帮帮忙吧,不然我白住这么久,心里也过意不去。”

保姆阿姨没怎么跟现在的我交流过,但我对她一直很礼貌,她也当我是个幸存的受害者,平日里有多加照顾,听我说的诚恳,动容道:“其实太太和先生都是很好的人,你不用害怕。”

“我知道。”我认真点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想多为他们做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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