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生不逢时

偏僻无比的极北之地,物资缺乏,民众饱受战争之苦,生不如死,水威村就位于这一片鸟不拉屎的地方。

这一个小村镇,因为周围有条大河,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借助着这条大河可以做一些小贸易。

用一些当地生产的小物件倒也是可以跟来往的商船换取一些生活必需品,虽说生活劳苦,也可以勉强维持生计。

本来生活过的没有波澜,大家各谋生计,直到有一天一群衣着不俗的人来到了这座穷乡僻壤的小镇。

这群不速之客也没有深入水威村,只是在村镇北部的一个山头上停下脚步。

观其衣着,光鲜亮丽,个个五大三粗,与当地的民风格格不入。

无人知晓这群人来此的目的,只知道他们驻营的地方飘起了一面旗帜。

远远望去,上书梵天馆。

无人知其来意,日子照常过,也从未见其走下过这座山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是一月又或是半年,村镇的生活每天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对于时间没有什么概念。

忽然有一天,水威村的一户破败的茅草屋之中传来了一声苍老的欢呼声。

“我夫人有喜了,我要当爹了,想不到我茅元德晚年也终于有了子女”

欢呼声还未落地,紧接着就看到了一个苍老的身影自茅草屋之中狂欢而出。

只是其后便有人掀起了茅草屋的门帘,走出一个带着黑色眼镜的老郎中,左手撑着行医旗杆,右手时不时的掐指换算,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悯…旋即哼着谁也听不懂的曲子缓缓离去。

茅元德与老郎中自同一间草屋出,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

这让一旁驻足在门前的几个小娃很是不解,他们这个年纪自然不会理解大人们的心情。

他们眼中疑惑的眼神稍纵即逝,便又自顾自的埋头玩弄着手中的泥巴。

虽然水威村是一个小村镇,不过这里人世代为生,亲戚朋友们也都在这里。

茅元德兴高采烈的奔走相告,没一会之后又手舞足蹈的返回来傻笑着进了自己的茅草屋。

开心归开心,茅草屋里还有已怀上身孕的夫人在,现在更得日夜照顾了。

平常特别勤快的茅元德也不下水干活了,就这么每天守在夫人身边,喜悦的心情可见一斑。

“从雅,你说咱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呢?”茅元德看着妻子柔情的说道。

听罢,从雅放下手中的碗筷,略显憔悴的眼神望了望远方,一时间竟然有些许的茫然。

茅元德只沉浸在老年得子的喜悦之中,竟没有发现他们其实已经很难有能力抚养一个孩子了。

从雅远望的目光收回来,环视了一圈身边的茅草屋,在心里面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旋即从雅打起精神对茅元德道“现在还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呢,要是男孩就取名为五,女孩取名为水如何?”

茅元德听罢,乐得合不拢嘴,丝毫不觉得五和水作为名字有什么俗气,哈哈大笑道:“全听夫人的!”

第二日,不出意外的各路亲朋好友前来祝贺,民风淳朴很是如此。

相同的时间,山头上驻扎许久未有动静的梵天馆里落下了一只信鸽,下一刻便有人急匆匆的前来取下了信件,递交给了营地内一个白发苍苍的中年男子。

“伽莫,馆内大师观星异动,千载难逢的引子将要现世,这一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中年男子手持信件,忽然一缕无声的簇火升起,将信件烧为了虚无,中年男子便是伽莫,梵天馆二当家,而此时他也眼露不确定的光芒。

此事为馆内大计,牵扯到了现任馆主的千年谋划。

虽然他身为二当家,但是也不清楚馆主为这所谓的引子让他们不惜万里前来这一处极为偏僻之地究竟为何。

伽莫只能带着一众手下继续在这里等待…

春去秋来,转眼已是季节更替。

极为遥远的一处山脉之上,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城池,仔细一看,竟是悬浮在半空中,城中不时有飞兽掠过,珍禽猛兽拉着富丽堂皇的车子甚是壮观。

今日这座城池之上,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一众年纪轻轻的俊男靓女簇拥其中,只见他们面前有一颗巨大无比的水晶球。

水晶球里赫然倒映的便是水威村,更确切地说是聚焦在了茅元德所在的茅草屋。

“如今梵天馆的触手伸的是越来越遥远了,就连极北之地的偏僻乡镇都是安排了人手,当真是肆无忌惮。”殿内一名中年男子道。

此人名叫费讷,身居残城大统领之位,只见他眼神平静地盯着水晶球,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

一旁掌管水晶球运转的巫扬听罢,苍老的声音响起。

“费大统领所言极是,如今梵天馆声势突起,现在又是为了所谓的引子四处搜罗未出世的胎儿,诡异至极,不知在酝酿什么大阴谋。”

费讷盯着水晶球,若有所思道:“巫扬星官,距水威村这胎儿降世还有多久?”

巫扬听罢,闭目养气,顿时运转大能,下一刹那,眼睛陡然睁开,道:“不足十日矣。”

费讷听罢,对水晶球边的一众年轻男女道:“这一次出去历练非同以往,稍不注意甚至会有性命危险,此次你们跟随巫扬出城,尽你们最大能力阻止梵天馆。”

“是!”苍劲有力的声音顿时响彻整个大殿。

没有停留,巫扬随即率领众人出城,直奔极北之地的水威村而去。

水威村内,梵天馆的人也走下了山头,在距茅元德家还有百米的上空布置了一处无形的结界。

所有人皆是进入结界之内,然后泛起了阵阵涟漪,最终归于无形。

眨眼九天悄然而逝,第十日茅元德像往常一样从河里简单跟过往的商船换了一些肉禽,想着拿回去给从雅补一下身子。

谁知刚一进家门,茅元德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屋里寂静的可怕,叫了几声夫人也无人回应,茅元德顿感不妙。

茅元德匆忙跑进屋内,只见一束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在了从雅的肚子之上,从雅眼睛紧闭,脸上的痛苦之色尽显露了出来。

茅元德见此情景顿时大惊失色,操劳了半辈子村镇生活的他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不过略微停滞了一秒钟,茅元德马上就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二话不说就冲向了那束黑光。

可是距离黑光还有一步之时,突然一股巨大无比的排斥之力扩散开来。

这股巨力直接就是将闪避不及的茅元德顶的后退数十步,撞到了后方的墙壁之上。

好在没受伤,不过茅元德这身体还算强壮,虽然上了年纪。

此时他已经近乎绝望,好不容易老年得子,谁知道夫人将要临盆之际来了如此变故。

他也顾不上处理这糟糕的心情,茅元德又一次冲了过去,如前一次一样,随着“砰!”的一声,茅元德又一次被反震开来。

接下来,小小的茅草屋之中“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茅元德发了疯似的一次又一次的对着光柱跑去,总会被无情的弹开。

黑色的光柱就这么矗立在那里,丝毫不理会一旁近乎绝望陷入疯狂的茅元德。

此时的茅元德已经被光柱震的浑身是血。

眼看着从雅的面部表情越来越痛苦,他却没有一丁点办法,无力的感觉一瞬间涌上心头。

黑色光柱蔓延而上,在某一个部位戛然而止,竟然直接通向了半空中的那个结界。

梵天馆布下的结界,此时结界内众人盘坐,围成一圈,中心处便是黑色光柱,一条条不同色泽的光线自众人手中扩散开来,连接着黑色光柱。

黑色光柱之上还悬挂着一个弧形的瓷器,仔细看的话似乎有一缕缕极其细微的气息自光柱流入瓷器之中。

若是有大能力者动用能量察看的话,可以发现从雅的大肚子竟然在以肉眼不可察的速度在变小,

梵天馆的人竟然是在掠夺茅元德夫妇还未出世的胎儿,手段还如此的残忍野蛮。

茅元德眼神涣散的站在一旁,手无寸铁的他对此也没有一丁点办法…

痛苦的时间总是过的如此的缓慢,茅元德骤然眼睛一闪,似乎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从雅经历此变故恐怕命不久矣,更别说胎儿了。

既然不能共度余生,那自己也无法苟活了,茅元德定了定神,又一次冲撞向了那道诡异无比的黑色光柱。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悲观,既无法改变结局,也无从有能力做些什么。

突然一阵急促的疾风掠过,挡在了茅元德与黑色光柱之间,茅元德现在情绪很是不稳定,刚要破口大骂,谁知一抬头顿时愣在了那里。

挡在茅元德身前的人赫然便是从雅刚有身孕之时来家中诊断的那个撑着行医旗杆,戴着黑眼睛的老郎中。

“你…是你…”茅元德有点语无伦次了起来。

巫扬转动手腕,一缕温和的气息环绕在了茅元德身上,让其躁动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茅元德见此人并无恶意,也放松了下来,不过下一刻他又是望向了身在痛苦中的夫人。

巫扬摆手示意他不用担心,紧接着一股浩瀚无比的伟力以从雅为中心,向着漆黑色的光柱侵蚀而去。

平平凡凡度过了大半辈子的茅元德顿时感觉今天是遇到了神仙,举手投足之间的力量对于他来说宛若神灵。

“嗯?”黑色光柱上方,梵天馆所在的结界之内,一道惊咦声响起。

有人在阻止他们梵天馆做事,伽莫看着涌入进瓷器的气流有了倒抽之意,直接是闪现而出,在茅草屋的上方望了下去,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顿时冷漠的喝声响彻了整个水威村:“敢阻挡我梵天馆行事,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

冷喝声落下,巫扬却是不曾理会,右手光芒汇聚,强力吸力顿时暴涌,直接是将瓷器之中的气息尽数吸回,旋即化作手刀对着光柱横切而过。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伽莫反应过来想要出手阻挡已是晚矣。

随着黑色光柱被巫扬动用伟力斩断,从雅痛苦不堪的面庞终于是有所缓和,她睁开了双眼,看着一旁的茅元德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空中的伽莫眼看大计被如此快速的破坏,二话不说,手中弯刀浮现而出,酝酿出一道巨大无比的刀光,对着茅草屋就是劈了下来。

既然大计中止,干脆直接令其毁灭。

巫扬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出现在了刀光之下,他居然直接是逆着刀光而行,头上金光浮现,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起,刀光竟是烟消云散。

“嘿嘿,你这大刀空有其表是拿出来给老夫当痒痒抓的吗?”巫扬还不忘嘲讽一声。

伽莫看着巫扬竟然拿头硬吃了一击,心感不妙,此人实力定然不在其之下,甚至还远高于他。

现在他有点后悔出门的时候没有听馆主的话让其取法器出来了。

伽莫一击不得逞,心中盘算着,发动心术给结界内的其他人,让他们进入茅草屋内强行掠取。

情况至此正常的方法已然是行不通了,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伽莫传音完毕,就想要再次发动攻击将巫扬托住。

突然一声哭声响了起来。

“哇哇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不合时宜的出现,巫扬猛的回头,已是看到了茅元德手里正在抱着一个哇哇啼哭的婴儿。

婴儿仿佛对身边的变故丝毫不在意,挥动着胖胖的小手,使劲抓着茅元德的衣服,天真无邪没有沾染世俗尘世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一切。

茅元德对着妻子道:“是个男孩,以后就叫茅五吧。”不过他又忧心忡忡的看了看天上,显然那个老郎中是来保护他们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那坏人的对手。

从雅眼神心疼的看着茅元德手里的婴儿,又看向了空中正在对峙的巫扬和伽莫。

随即叹了一口气,心里说道:“小茅五,出生就经历此变故,生不逢时,是个苦命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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