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滕东海『性』命无忧,刚才还担心不已的户部尚书沈大人也大大松了口气。
而手脚终于恢复了知觉的滕东海则从地上一跃而起,平静地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仿佛刚才差点被切成烧肉的不是自己。
就在谢铁棒以为他会满脸羞愧地走下擂台时,滕东海又发挥了一个真正的销售人员应该做到的事情——一脸若无其事地从小乾坤袋中『摸』出一件法宝介绍了起来。
“各位道友不必担心,前面三件法宝虽然被实力远超滕某的朱道友毁去,但滕某身上还有数件一模一样的备用品。”滕东海厚着脸皮咧嘴笑道:“这是今日滕某要展示给各位京城道友的最后一件法宝——”
刚刚上台打算宣布比试结果的金彪一愣,他之前表现出来的言行都已经够超脱常人了,没想到这里还有个比他更夸张的。
也不知金彪是为了维护擂台秩序还是保住自己“唯一小丑”的形象,他快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口若悬河的滕东海,要将对方拉往台下。
拥有金丹修为的滕东海在金彪的铁爪下竟然无法挣脱哪怕一丝一毫的空隙,只能被他拽着踉踉跄跄朝台下走去,嘴上还不忘抓紧时间喊出最后的广告语:
“各位道友,滕某还会在京城停留一段时日,若是想购买这些法宝或有意与滕某师门建立生意关系,可以去贺大人府邸附近的旺财客栈找……”
随着金彪的拖动,滕东海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是消失不见了。而谢铁棒心中一惊,敏锐地发现了这一幕显『露』出来的信息——原来金彪此人修为深不可测,金丹初期的滕东海被他抓着就跟老鹰爪下的小鸡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这么算下来,金彪至少得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吧。看样子主持人的工作不好当啊,既要能说会道,还要实力够强来控制场面。”她笑着摇了摇头。
大约半个时辰后,时间已然来到申时,天上的阳光已经渡过了最为强烈的时候,而比武招亲也终于进行到第一轮的最后一场了。
最后一场自然是由那位被谢铁棒吊打过的紫睢紫公子登场,而他的对手也不出所料是个只有心动中期修为的外地修士。
按照谢铁棒的猜想,紫睢本来也应该跟羊鸿采取差不多的行动:稍微装一下就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击败对手,既藏了招又向大众展示了自己的强大实力,证明自己是足以担任驸马的可靠人选。
可不知为何,紫睢却省略了让对手先走上几招、再由自己轻松击败他的装比过程,而是一上来就发动了凶猛的攻击;并且在对手反应不及、甚至连求饶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的时候就痛下杀手,竟然将对手的一只手臂直接砍了下来!
若不是金刀门那边有长辈发声阻止,恐怕紫睢就真的要在数万人目睹下当众杀人了!
即便后续行动遭到阻拦,紫睢的对手仍然是比武招亲进行到现在受伤最重的人,失去一只手臂的他不论身体还是心境都遭受重创,很可能以后再也无法在现有境界上有所突破了。
目睹这场惨剧的诸多观众对紫睢的观感大都是忌惮和厌恶远远超过佩服和欣赏,就是奉仙宫的秦掌门——一位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者也面『露』不愈之『色』,选择了紫睢作为合作对象的他可不太希望见到这种情况。
不过,紫睢对自己的残暴行为一点反悔或是愧疚的心思都没有,他似乎觉得就是要这么做才能充分展示自己的实力和进步,才能弥补一番被谢铁棒吊打而受伤的脆弱心灵。
谢铁棒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紫睢在宫中人急急忙忙抬走伤者、金彪神『色』颇有深意地宣布他胜出时,故意转头扫了自己一眼,仿佛在无声宣告之前两人的比试不算数,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一般。
谢铁棒自然不会回应这种顽童较劲似的低级挑衅,她倒是看出来紫睢的确有所进步,因为紫睢在比试中用出了双生莲的完全体二刀流。
但是这种程度的进步远远弥补不了紫睢心态上的缺陷,以他这种睚眦必报的『毛』躁心理,就算修为真的高出一截也不会是自己的对手。
经过短暂休息后,比武招亲直接进入了第二轮。现在正值深秋,但阳光依旧灿烂,至少在两三个时辰内天『色』是黑不下去的。
天字一号的羊鸿如谢铁棒所料般成为了轮空的幸运儿,组织者好像就没打算稍作遮掩,连象征『性』的抽签都没有,直接让金彪宣布了这一既定事实。
考虑道处于同样情况的紫睢,第二轮就由二十五对二十五变成了二十四对二十四,而接下来则是十二对十二、六对六;一直要到三对三结束,只剩下另外三人时这两人才会重新加入进来,经过抽签再打一轮二对二决出最后的三强,其中又会产生两次轮空,足以让大会组织者在其中动用无数手脚,将一切不稳定因素全部排除在外。
当然,他们这么做有一个基本的条件,就是三大派的修士够强。如果有个类似谢铁棒这样的局外人能将所有人挨个吊起来打,那么不论在赛程上动多少手脚都是没有卵用的。
而谢铁棒心中恰好就是这么想的,她在发现自己这样的外地修士被淘汰得只剩下三人后就想好了,这场比试中只能依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
在金彪招牌的夸张呼声中,第二轮正式拉开了帷幕。因为外地修士所剩无几,所以京城修士之间的内战不可避免地占据了大部分时间。
谢铁棒原以为这次比武招亲本身就有些偏向友谊赛,轮到京城修士内战更是会互相留手,使比赛变得乏善可陈、毫无观赏『性』。
然而开打后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和京城修士们截然相反,上一轮还显得彬彬有礼的京城修士们,现在却纷纷拿出压箱底的真本事互相殴打起来。就好像对面的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京城邻居,而是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敌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