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的那点儿心思,以她的眼力又怎么会瞧不出来?
倍感失望,好不容易因为逐渐年迈而引发出来的那点子心软,终于又开始有了再次松动的迹象。
樊家多代人的心血才导致这座摩天大厦屹立不倒,成了其他家族仰望的存在。
樊老太太可以接受大房碌碌无为,甚至平庸的不像他们樊家的人,但却绝不能忍受对方心思不纯,蛀虫一样去算计,去啃食,妄图侵吞这座摩天大厦。
这点,算是触碰到了她的底线。
“哼!丢人现眼的东西。”
怒从心生之际,樊老太太愤怒的猛戳了两下自己手中的龙头拐杖。
声音阴冷,但话说的模棱两可,也没有指名道姓。
谁也不知道,她是在说吴映璇,还是指桑骂槐的在骂樊小雪与葛美霞母女二人。
总之,话落下之后,她猛然转身,在佣人的搀扶之下愤然离去。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的同时,葛美霞与樊小雪二人则是不可遏制地打了一个冷颤,眼皮猛跳,心中叫苦不迭。
“表姐先前的大言不惭犹在我耳。只是想不到,真相却是贼喊捉贼。这般厚脸皮的功夫儿,还真是叫我汗颜呢。”
收回视线,季筱悠望向了吴映璇,毫不客气的冷嘲热讽了起来。
自然,她不会轻易放过她。
“我知道了,是你!都是你这个贱人故意害我。”
愚弄的愤恨从心底骤然升起,吴映璇怒不可遏,表情狰狞的抬起了手,恶狠狠的指着季筱悠的鼻子,喊的撕心裂肺。
“笑话!现在是你身上搜出了赃物,你居然还要诬赖我,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季筱悠冷冷的嗤笑了一声,眼角向上一挑,好似打量小丑一般的斜睨着她。
顿了顿之后,故意起哄道:“在场的哪一个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凭你的谎言就想将大家给耍得团团乱转吗?”
“就是,我们岂是你能随意诓骗的。”
“活成这样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要了,将老吴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缺钱找我呀,何必要用偷的,将爷伺候好了,随随便便就赏你个十万二十万的当零花。”
“哈哈,找我也行,爷也不差钱,怎么说也是出身世家的小姐,比那出来卖的可要干净多了,玩一玩花点钱倒也不亏。”
季筱悠这一故意架央子,这帮人顺杆儿就爬。
场面几度失控,演变的越加激烈了起来,更有一些早就看不惯吴家作风的人,趁机落井下石,不忘狠狠的再踩上一脚。
“你……你们……”
吴映璇脸色通红,身子晃了晃摇摇欲坠,愤怒地望着众人,一时间,吐沫星子都差点要将她给淹死了。
花容失色,孤立无援。
原来,人言可畏居然能到这种地步,一时间,她恨不得找个地缝直接钻进去。
“季筱悠,你有种,给我等着!”
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从齿缝里挤出这一句话后,吴映璇仓皇转身,落荒而逃。
如果再继续呆下去,就只是徒增羞辱罢了。她要逃,赶快逃离这个恐怖到吃人不吐骨头的鬼地方。
由于过于慌乱的缘故,就连脚上的高跟鞋都甩飞了出去,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顿时,又是惹的众人好一阵的嘲笑不已。
季筱悠眯着眸子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微扬,抿出了一道浓浓的嘲讽来。
谁知这时,她眼角光影突然一扫。
“大伯母,你们母女二人这是要去哪里呀?”
慵慵懒懒地斜睨着那两抹鬼鬼祟祟,想要落荒而逃的声音,季筱悠突然提高了音量,一脸的讥讽与不屑。
顿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齐刷刷的转移了过去。
正好,将想要偷偷溜走的葛美霞与樊小雪母女二人给抓了一个正着。
这下,二人不得不被迫停下脚步。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季筱悠一眼,满脸的通红,神色别提有多尴尬。
原本她们是想趁着别人不注意的功夫儿偷偷溜走,这下,希望算是彻底破灭了。
“怎么?我们想上厕所不行吗?”葛美霞瞪着眼珠子,不甘示弱地抻着脖子嚷嚷。
“上个厕所至于偷偷摸摸的吗?”季筱悠冷笑了一声,”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二人输不起,想要开溜呢!
声音清脆,但嘲讽的意味儿十足。
紧接着,话锋无情的一转。“现在偷戒指的事已经真相大白了,那么,请你们二位兑现之前的诺言。”
“什么?你……你……”
葛美霞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脸色青白交加。备用站
之前她们根本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个样子,没想过季筱悠会扭转乾坤。所以,这才会大言不惭的应承了下来。
这要是真当着目睽睽的面,她母女二人给季筱悠这个贱人跪下说一声,我错了,我有眼无珠。那她们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不!不能!她绝对不能让这种恐怖的事情发生。
而樊小雪更是脸色苍白,全身紧绷,唇紧紧的抿成了一道直线。
下意识的,她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樊逸痕,希望能得到他的怜惜。
只可惜,樊逸痕看都没看她一眼,全程将她当成了透明人给无视掉了。
深邃而宠溺的视线,一直尾随在季筱悠的身上,从没有离开过半分。
“一个玩笑而已,怎么能当真呢?”
葛美霞盯着季筱悠,阴森森的直戳牙花子,警告的意味儿十足。
明显是在警告她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当时你们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污蔑我偷戒指的时候,怎么不说是在开玩笑,见好就收呢?虽然你们一家之前被樊家逐出了家门,但怎么也有樊家的血脉。做出的承诺却跟放屁似的,还能不能要点脸?”
季筱悠环抱着双臂,脸色一沉。
根本就不准备给她二人可以辩驳的机会,旋即转身向众人,故意大声求证道:“当时话说得清清楚楚,你情我愿,我也请求在坐各位给做个见证。如今有人想要反悔,请问大家,该当如何?”
“不行,绝对不行,说到哪就得做到哪。”
“就是就是,你们自己不要脸,说反悔就反悔,我们这些见证人可不是傻子,可以让你们随意耍的跟个猴似的。”
“如果你们拒不履行承诺的话,那以后咱们这个圈子就封杀你们这种不要脸的货色。”
“对,夹着尾巴滚出去,再让我们瞧见一次,就打一次。”
顿时周围的众人怒不可遏,你一言,我一语,迫不及待的声讨了起来。
一来,他们觉得自己作为见证人的权威受到了挑战,那还得了?
二来,众人瞧得清清楚楚,大房本就不受樊老太太的待见,好不容易求着像狗一样跑回来跪.舔。
谁知,却又得罪了季筱悠这个未来的当家主母。
该卖谁人情,该趁势落井下石于谁。他们一个一个猴精猴精的,这笔没有本钱的买卖,自然知道怎么做。
这下,樊小雪与葛美霞二人当即受到了围攻。
虽然心中气愤的不行不行的了,但却不敢以寡敌众,眼中闪烁着心虚的幽光,瑟瑟发抖的搂在一起。
顿时,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半晌,葛美霞这才哆里哆嗦的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们……你们干什么,这是要逼死我们啊?”
“谁想要逼死你们?这件事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们自找的吗?”
“就是,是谁一开始就想要借机污蔑季小姐的?自作自受,纯属活该。”
“这叫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即便是死了也不识可怜。”
话落,又是惹得大家好一顿的冷嘲热讽不已。望着这对母女二人,那表情别提有多不屑与鄙夷了。
樊国昌阴沉着脸色,恨铁不成钢地剜瞪了一眼不成气候的二人。这一刻,他真恨不得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可惜,气归气,他终究无法坐视不管。
因为她二人要是真冲着季筱悠跪下了,他那张老脸还往哪儿搁?
想到这里,樊国昌上前一步,刚想要怒怼季筱悠。
可谁知,樊逸痕却是抢先一步身影一晃,不由分说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
斜睨着眼角,冷冷的打量了她一眼。
混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势极强,居高临下望着他的时候却像打量着蝼蚁一般,散发着浑然天成的鄙夷与不屑。
“怎么说咱们也是亲戚,弄成这样谁都不好看。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就各自退让一步如何?”
樊国昌眯缝着眼睛,阴鸷的光芒一闪而过。
但他根本就不敢与樊逸痕硬碰硬,只好强压下怒火,语气稍稍软下来了一些。
而话落之后,樊逸痕只是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不屑的痕迹又深了深。
早在大房与自己相争樊家主导权的时候,樊逸痕就从来没把他当成亲戚,当成什么大伯。
如果不是顾念着樊老太太,还真以为他们一家三口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
如今,居然还敢大言不惭的提起面子,就他也配?
半晌,樊逸痕这才不容置疑地道:“要么下跪认错,然后滚蛋,要么……死!”
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原本是那样的好听。
可此时,却好像淬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让人从骨子里止不住的打起了阵阵的冷颤。
他可是护妻狂魔,不叫人像摁着死狗似的将葛美霞与樊小雪二人按在地上磕头,向季筱悠认错,已经是他最大的宽容与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