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你男人呢!这刚回来咋又不见了。将你这么个大肚子的老婆肚子放在家里也放心,真是的。”
在地上扫了一圈之后,没有发现杜佳成的身影,艳红婶子忍不住扯开了嗓子,没有顾忌,大声地嚷嚷了起来。
只不过,那副好奇的表情下,满满的,全是农村妇女没事扯老婆舌的八卦痕迹。而这个艳红婶子就更是其中的翘楚者了,那是出了名的大喇嘛,好东家长西家短的,农活不忙的时候,到处串门。
在这之前,曾有不少人热心地为阿菲牵红线,介绍对象。可毫无意外的,全都被她一一给挡了回来,最终,一点一点熬成老姑娘了。要知道,她的这个年龄的女人,在农村娃儿都能到处跑去打酱油了。
大家当着她的面不说什么,可背地里,哪一个不是暗戳戳地戳她的脊梁骨,说她死脑瓜骨,人都等傻了。同时,也对她苦等的那个男人感到好奇不已。
这不,自打大家知道那个神秘的男人回来了之后,隔三差五地,总是有事没事的就来阿菲家串门。美名曰的是陪她聊天,看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实则,全是来探听人家隐私,打探八卦的。
“啊!他手头上有点事,先回城了。所以,这两天不在家。”
见状,阿菲僵硬地扯了扯唇角,强忍着心头上的抗拒与厌恶,只得强打起精神来,小心应付着。
“你呀!阿菲,不是我这个当婶子的说你,你还是太年轻了。”
谁知话落之后,艳红婶子突然话锋一转,一边眯起了眸子,一边抬起了手,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阿菲的鼻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而后,以过来人的姿态,开始说教:“这男人呀,哪一个不是花花肠子,那心思可多了。况且,你家这位一走就是那么多年,如今莫名其妙突然回来了,呆几天然后就又走了,时常是连人影都看不见。你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吗?所以说呀,这女人在这个时候可得留点心盯紧了。可别到时候自己男人,在外面家外有家了都不知道。”
语重心长,撕心裂肺。
只可惜,她的好心在落入阿菲的耳中之后,却变成了冷冰冰的冰碴子,狠狠啐在了他的心尖之上,扎的生疼生疼的。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然,她听不得别人说杜佳成半分的不好。
所以,她脸色微沉,不悦地小声嘟囔道:“婶子,你多虑了,阿成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哎呀,要不说你还是太傻了呢……”
艳红婶子根本就瞧不出火候,还想继续往下劝说。可谁知,无意间她余光一扫之际,突然瞧见窝在炕上的季筱悠了。
微微一怔之际,她觉的很是稀奇,忙不迭疑惑的反问道:“咦,这个女人是谁呀?”
“她……她……”
见状,阿菲心头一惊,赶忙定了定神,而后装作淡定地道:“她是我远房的一个表妹,因为家里出了些事没人照顾她,所以就暂时送到我这里来了。”
顿了顿之后,她又忙不迭补充了一句:“我这个表妹的精神有问题,脑子不太灵光。”
“哦,怪不得呢,长得这么漂亮还真是可惜了。”
闻言,艳红婶子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抿了抿嘴,继而又可惜的摇了摇头。
原本她还暗自吃惊不已,为何季筱悠蒙着一张大被,满身酸臭的剩菜,原来是一个傻子呀。
随后,她又拉起了阿菲的手,二人并肩挨着坐在了炕沿上,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
只不过,不知何故,此时的艳红嫂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视线时不时的往季筱悠身上瞟上几眼。隐约之间,竟夹杂着一顾饶要有深意的不明味道儿。
憋了半天之后,她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率先开口挑起了话茬,道:“阿菲,隔壁村那个老光棍王老五,你知道不?”
“知道啊!”
不明所以,阿菲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呀!最近到处托人,希望别人能给他介绍一个媳妇儿,光是彩礼就给10万块钱呢。”
眉角向上一扬,只要是一提及此事,艳红婶子那张皱皱巴巴的老脸上,便不停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彩礼给的倒是不少,可是就他那样的,谁会将姑娘嫁给他呀!”久久书阁
在突然听到10万块钱的时候,阿菲也是吃了不小的一惊。可马上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角,一脸不屑与讥讽的神色。
隔壁村的老光棍王老五,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将近50来岁了,其身不正,一天连个正事都没有。不是偷鸡摸狗,就是调戏谁家的小媳妇儿。总之就是一句话,一点好事儿都不干。
十里八村的,没有人愿意搭理他,远远地看见了,恨不得直接绕道离开。一直到了50来岁,都没有娶到媳妇儿。如今,这老树开花,老了老了,竟也想起女人的事来。
只可惜,就他那个混蛋的样子,即便是有钱,恐怕也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跟他受那份罪。
“人家王老五的要求不高,只要是个女的就行,管她是呆是傻,是丑是美的呢。只要是家人同意了,将人给他送过去。到时候那10万块钱,可就妥妥的装进自己的兜里了。”
突然欺身向前,艳红婶子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一边饶有深意的说着,一边故意眼角一瞥,暗示性地打量了季筱悠一眼。
“这……”
四目相对之际,阿菲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也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季筱悠的身上。瞳孔微眯,略略沉吟了一下之后,却是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抹残忍而又嗜血的冷笑……
另一边,灯光耀然闪烁,音乐轰鸣的迪厅里,樊逸痕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遣退了所有的保镖,抓紧面前的烈酒,一杯接一杯,狠狠地吞咽下腹。
原本深邃而又冷冽的眸子,此时布上了一抹淡淡的暗尘,痛苦碎裂之后,无助的溃散而逃,所有的落寞显而易见。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轻声喃喃的同时,他奋力抬起了手,狠狠地拍了两下吧台。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极强,连带着周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好几度,痛彻心扉,忍不住叫人退避三舍。
顿时,以他为中心,方圆几米的范围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就连调酒师也下意识躲到柜台另一侧的角落里,身子僵硬,硬着头皮,低着头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
等他结束了忙碌的工作回到庄园里的时候,却讶然发现季筱悠已经收拾东西离开了,而就房间现场的痕迹来看,并没有出现被强迫的痕迹。
随后,在车库的角落里又发现满脸的血污,头部受到了重创的季婶,脸色死灰一片,至今昏迷不醒。而恰巧那个时间段里,所有的监控全部都被破坏掉了。
第一反应樊逸痕先入为主,认为季筱悠心甘情愿与王雷一起离开了,在途中遇到阻挠的季婶,王雷一时发了狠,这才对她下了重手。
并且,为了求证自己的这个猜测,樊逸痕马上派人去寻找王雷的下落,果然,同一个时间段里他与季筱悠一样,突然不知所踪,去向不明。
这下,樊逸痕备受打击,一颗心差点都要碎了。
一方面派手下暗中寻找季筱悠踪迹的同时,他自己来到迪厅里,黯然失神,想要独自舔食伤口,想要释放内心之中的无歇伤痛。
“逸痕哥哥,你这是干什么?喝这么多的酒,那可是要伤身体的。”
不知何时,蓉蓉不动声色,突然悄悄来到了他的身后。
自打回国之后,她便暗中派人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要趁机伺机而入。而这一刻,她知道机会终于来了。
隐约听见有人在轻声唤他,樊逸痕机械的抬起头来,懵懵懂懂地打量了过去。
乍然间,映入视线里的人影并不是特别的清楚。可是已经有了醉意的樊逸痕,却是下意识都抬起了手,一把紧紧捉住了来人的手腕儿,痴痴的仰着头,急迫而又痛苦地道:“筱悠,筱悠,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对不对?说到底,你还是舍不得我的对不对?”
语无伦次,急迫焦躁。
顿时,蓉蓉身子一僵,微敛的目光之中,杀气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
该死,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将樊逸痕给迷成了这个样子。不,她不甘心,这个男人就只能是她的。
思及至此,蓉蓉神色一缓,突然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贤淑模样,抬起手来,夹杂着浓浓的情意,轻轻摸了摸樊逸痕的头顶,柔声道:“逸痕哥哥,我是蓉蓉,是蓉蓉啊!是我来看你来了,不是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一边说着,她一边不顾身上的小短裙,突然欺身弯腰,缓缓朝他凑了过去,拉近彼此间的距离之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嗅着他身上所特有的那种麝香的味道儿。
瞳孔微眯,长睫直颤,一脸异样的红晕。
这个味道,这种近距离的亲密接触,是蓉蓉梦寐以求了许久许久的。如今,总算有机会得偿所愿,她又怎可能不异常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