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还真是一个贱骨头!”
谁知,望着季筱悠“乖巧”的背影,杜佳成奶奶不仅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反而嘲讽地裂了裂嘴角,故意大声地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而后双臂环抱在胸前,舒舒服服,大大咧咧地往后一靠。
进了卧室,季筱悠如法炮制,以极快的速度迅速搜索了一圈。可结果亦是一样的,根本就一无所有。
这一次,为了不引起老太太的犹疑,季筱悠一转身,来到床前站定,一弯腰将床上的那堆脏衣服抱了起来。
顿时,一股浓重的臭味儿迎面扑来,并且,还夹杂着明显的汗渍的腥臭。
当即,季筱悠眉头紧皱,心中别提有多厌恶了。
可为了达成目的,她依旧是强忍着,不动声色走出了卧室的门口,看都不看老太太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喂!等等,我可告诉你,这些衣服得用手洗,千万不能用洗衣机,省着费水费电的。”
死死盯着着季筱悠的身影,杜佳成奶奶一抻脖儿,急急忙忙地冲着她大喊了一声。
话落,季筱悠脚步微微一滞,微敛的眸子之中,凛冽的杀气以极快的速度一闪而过,消失不见之际又再次恢复了脚下行走的动作。
进了卫生间,一回身,随手将门关上。
紧接着,季筱悠一脸嫌弃的神色,直接松开了双臂,狠狠地将那堆脏衣服全都扔在了地上。
随后抬头慢踱,开始缓缓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只见洗手台上摆放着的所有洗漱用品以及毛巾都只有一份,并且就颜色来看,属于女士款无疑。
沉稳着思绪,目光逐一扫过,仍旧是一点异样的蛛丝马迹都没有。
难道……杜佳成真的没有回来过,她估测的有误?
思及至此,季筱悠眸光不由地狠狠一沉,脸色变的别提有多难看了。
“咦?”
谁知,就在事情陷入僵局,找不到任何突破口的时候,视线无意间一扫,季筱悠眼前一亮之际,顿时发现了异样。
随后,季筱悠提高了注意力,忙不迭地凑了过去。
只见在马桶的边缘,与纸篓之间狭小缝隙的最里面的角落处,静静地躺着一小截香烟的烟嘴儿,由于颜色很浅,体积又很小,如果不仔细瞧的话根本就发现不了。
瞳孔锐利地眯了眯,寒芒,幽幽闪烁。
季筱悠很轻易地就瞧出来了,这香烟是一个很便宜的杂牌子,正是以前和杜佳成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抽的那一种。
而且旁边纸篓里的废纸就只有三分之一的量,一看就是刚换不久的。所以,这香烟的烟嘴绝对不是从纸篓里掉出来的,再加之它外表的光泽度,由此便不难推测得出,就是这两天才留下来的。
果然,他来过了!
见状,季筱悠冷笑了一声之后,薄薄的唇角向上一扬,若有若无,抿出了寒凉的清浅弧度。
看来,虽然受了些委屈,但这个调查的方向绝对是正确的。
紧接着,季筱悠强耐着性子,转身,接了满满一盆的清水,坐在旁边的小塑料凳上,从地上抓起一件衣服,扔进去之后加大了力度,死死地搓着,一下接着一下。
只不过,即便是定性强大如她,被老太太这一通的羞辱,随意践踏之后也忍不住怒从心生,表情阴沉地厉害,心中别提有多不痛快了。
就在这时,余光一扫之际,她突然瞧见了旁边的角落里静静矗立着的一瓶洁厕灵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当即便有了主意。
不动声色,迅速将衣服洗干净甩干,而后一把抓起那瓶洁厕灵,拧开了盖子,季筱悠手起刀落,在每件衣服上都喷洒上了一些。
原本这洁厕灵是有一些刺鼻味道儿的,可是,当与衣服洗净之后残留下来的洗衣液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之后,居然产生了化学反应,反倒是滋生出一个新的味道来。
淡淡的,有点类似于花香,乍然一闻,居然还蛮好闻的。
随后,季筱悠一推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来到了杜佳成奶奶的近前,一伸手,将衣服递向了她。
与此同时,低沉着嗓音开了口,道:“给你,衣服洗完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要有什么事的话,就给我打电话。放心,既然我给你撞了,就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唇齿开启之间,最后那句话咬的很重,饶有深意。33
见状,杜佳成奶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将衣服接过去的同时,没好气地道:“怎么?你就这样走了,不表示表示吗?”
说话间,她眯缝起了阴鸷的眼,贪婪的精芒若隐若现。
季筱悠心中冷笑了一声,自然很轻易地就明白了她的意图,一伸手,掏出钱包,继而又从里面掏出了几张钞票来,紧接着,连眼睛都没眨,直接豪爽地递向了老太太。
面无表情,淡淡地交代道:“这些钱你先拿着,买点什么可口的,好好地补补身子!”
“嗯!算你识相!”
死死地盯视着那几张红彤彤的钞票,杜佳成奶奶一脸的贪婪之色,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忙不迭地一伸手,“嗖”的一下直接就拽了过去。
紧握在手中,低着头,将食指伸入了嘴里,沾上了些许的吐沫之后又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数了又数。
懒得再多看她一眼,季筱悠一转身,直接抬腿离开。
这时,杜佳成奶奶的头也没抬,直接趾高气扬地又命令道:“告诉你,注意听点我的电话,我这边有事了,你必须随叫随到。否则的话,小心老婆子我绝饶不了你。”
然而话落之后,季筱悠连脚步都没停顿之下,拉开大铁门之后,“咣当”一声用力一甩,整个人已经彻底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呼!”
再次沐浴在外间的新鲜空气里,季筱悠忍不住张开双臂,扬起了头,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想要舒尽心中的浊气。
突然之间,终于有了一种从泥泞肮脏的尘埃里,好不容易才又爬回了人间的错觉。
以前她和杜佳成在一起的时候,就曾与老太太打过几次交道,那时的她,就已经知道这老家伙绝对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但却不曾想,居然会尖酸刻薄,心思歹毒到这种地步。
站直了身体,季筱悠无奈地摇了摇头。而后这才又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只不过,季筱悠没有看见的是,她前脚刚一离开,后脚杜佳成的奶奶就喜滋滋地将她新洗的衣服换上了。之前自己穿的衣服已经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洗过了,早就发粘了,箍在身上这个难受。
可是,悲催的是,她这种惬意与喜悦并没有维持太长的时间。
不一会儿的功夫过后,
回到了八号公馆,季筱悠直接脱了翻身上了床,躺着动也不想动。这一通的折腾下来之后,她感觉异常的疲累,暂时抛开一切,什么也不去想,必须要好好地休息一翻才行。
迷迷糊糊之间,没多久之后,她便沉沉睡去。
而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她都没有醒,紧闭双眸,睡的特别的沉。
然而,就在这时,没有任何的征兆,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推,推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停顿了几秒钟之后,眼见着床上的人儿没有任何的反应,当即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一闪,以极快的速度窜了进来。
紧接着微微侧了侧身,一回手,将门又轻轻关上。
做好了这些之后,这抹鬼祟的身影一脸的不怀好意的神色,高抬腿,轻落步,一点一点,缓缓朝床边摸索了过去。
很快,就来到了床边,站定。
来人低头一扫,猥琐的目光定定地锁定在季筱悠吹弹可破,美丽无比的小脸上,当即“咕噜”一声,情不自禁使劲儿吞咽了口吐沫的同时,眼中流火狠狠地攒动了一下。
下一刻,迫不及待地脱掉身上的衣服之后,直接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紧贴着季筱悠的身子躺了下来。
紧接着,赶忙抬起了自己那只油腻腻,脏乎乎的手,不怀好意,作势就往季筱悠的腰间抓去。
然而,还未等他的手狠狠落下来之际,季筱悠好似有所感应似的,长睫颤动了几下之后,挑起了睡眼稀松的眸子,轻声喃呢,迷迷糊糊地道:“逸痕,你回来了?”
谁知,话音落下之后,身后的人明显身子一僵,手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出现了短暂的愣怔。很显然,他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还没有得手呢,季筱悠居然会突然幽幽转醒了过来。
而就这瞬息间的停顿,季筱悠当即瞳孔猛震,“嗖”的一下睁大了双眼,锐利的精芒横扫而出,脸色立马就阴沉了下来。
很显然,她马上就发现了异样。与樊逸痕在一起这么久了,他身上的味道儿,甚至每一个细枝末节都最为清楚不过的了。
这人,绝对不是樊逸痕。
下一刻,季筱悠如避蛇蝎,整个人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愤而转头,愤怒地瞪向了那人。
果然,他不是樊逸痕。四目相对之际,季筱悠终于得以看清了他的长相,黝黑的皮肤,密密的胡茬透着一股明显的颓废与衰败,猥琐的小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不怀好意的绿芒。
原来,是今天来修过水管的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