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坐在爬犁上谈笑风声。走了十几日,赵唯一说道:“二位老人家,无心兄弟,我们快要到临潢府,还是把巨彪放回山林,不要让它惊吓到别人”。
叶无心答应一声,对巨彪低声说道:“你回你的山林,我去临潢府,等到我找到鸾儿姐以后,再去找你”。那巨彪似乎听懂了他的话,长啸一声,转身跑入山林。
赵唯一说道:“你们还是汉人装束,我赶紧给你们找一些契丹服饰换上。”他对这里地形比较熟悉,知道哪里有市镇。四人走了半天,赵唯一对他们说道:“你们暂且在这里等一等,我去找几身衣服就来”。
杜重义说道:“我对这里地形不熟,我们换上契丹衣服,免得惹出麻烦。”赵唯一答应一声,转身而去。三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等了一会。赵唯一带着衣服回来。契丹天气寒冷,百姓都穿兽皮。三人换好衣服,这样看来,与契丹人无异。
三人继续前行,路边渐渐有了人家。赵唯一说道:“再走十里路,前面就是临潢府。杜重义说道:“大辽建国二百余年,不知道都城可否繁华。”
赵唯一说道:“临潢府和汴州自然不能比,这里乃是苦寒之地,只不过契丹人在此发迹,不愿远离故土,才把这里当做都城。”
赵唯一说罢,忽然听到远处马蹄声响起。他接着说道:“契丹铁骑过来了,我们赶紧闪开”,说着话,拉着叶无心躲到路边。杜重义老夫妇也跟着走了过来。
不一会,叶无心看到一队骑兵,黑压压的扑了过来。赵唯一扭过头去,不让骑兵看到他的脸,叶无心见那契丹骑兵,步伐整齐,训练有素,和他见过的大宋骑兵明显不同。
四人待骑兵过后,方才起身前往临潢府。走了没有多远,前面有一座城池,那城墙黑土夯就,气势不凡。赵唯一说道:“二位老人家,小兄弟,我乃是朝廷钦犯,不能连累你们,就此别过,前面就是临潢府”。
杜重义明白,赵唯一应该是有要事要办,带着他们不方便。当即点点头说道:“我们就此别过,你忙你的事情,我们去找鸾儿”。赵唯一答应一声,说道:“如果有缘,我们一定还会相见”,说罢赵唯一紧走几步,叶无心刚想喊住他,一转眼,他已不见。
杜重义拉着叶无心进了临潢府。叶无心见那临潢府虽是都城,却连大宋寻常县城都不如。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叶无心想:“这里如此天寒地冻,哪里能住得人”
三人在街上行走,想找个店房歇息。无奈,此地生疏,竟然不知道哪里是店房。想找人问问,又想到不懂契丹话,会让他们当做奸细。
三人正在行走,从小巷里走出一个乞丐,那乞丐看来年龄不小,脚步蹒跚,走路缓慢。突然听到马蹄声急,杜重义拉着玉罗刹和叶无心赶紧闪到道旁,接着就看到从远处疾驰来几匹快马。
杜重义说道:“这是何人,敢在这都城之中打马如飞”,叶无心看时,见马上乘者越来越近,为首那人乃是一气宇轩昂的中年男子。马队疾驰而来,老乞丐却丝毫听不到马蹄声响。
叶无心大惊,眼看那几匹快马要踏上老乞丐的脊背。马蹄下去,哪里还有命在。叶无心向前一窜,扯到老乞丐的手,用力往旁边一带,在马蹄落下之时,正好躲开。
马上乘客“咦”了一声,随即打马而去。老乞丐这才看清凶险,嘴里说着契丹话,叶无心听不懂,看来是感谢的意思。
杜重义老夫妇见叶无心出手迅捷又一片侠义心肠,心里大是宽慰。三人正合计到何处安身之时,看到刚过去的那几个乘者去而复返。为首的那个中年人跳下马来,问道:“你们可是中原人”。杜重义暗暗称奇,这人中原话说的地道。
杜重义接过话说道:“我们是讨饭之人,在中原活不下去了,来这里讨口饭吃”。那人呵呵笑道:“单凭这孩子的身手,那也是名家出身,我想两位也不是凡人。”
杜重义说道:“我们想到这里投亲,可是辗转多日,没有找到他们住在哪里”,杜重义说完,那个中年男子挥掌向杜重义肩头削了过来,杜重义见他掌风不弱,心里一惊,随即想到这是想试他武功。
杜重义装作不懂,那人掌到中途,随即收回。其实他心里明白,这老人不躲不闪,那是成竹在胸。他也不揭破,说道:“你们投亲之人是谁,给我说知,我可以帮你们找找”。
杜重义说道:“是我的师弟谢清尘”。那中年男子一脸惊奇的说道:“你们是华山云台观的吗”,杜重义见他认识谢清尘,接着说道:“我们是云台观的杂役,想到这里找些事做”,那人哈哈大笑道:“既然你们找谢清尘,那就跟着我走”,说罢,手下人牵来三匹马,那人说道“请老人家上马,我带你们去找谢清尘。”
叶无心心想:“不能让师父和师母同谢清尘见面,倘若他们打起来,两位老人有啥闪失,那该如何是好”,叶无心正在出神,杜重义和玉罗刹已经跳上马背。杜重义说道:“无心,赶紧上马”,叶无心这才如梦方醒,跳上马背。
三人跟着那人乘马前行,走了一段路之后,见前面有无数房屋瓦舍。看建筑,气派非凡,杜重义老夫妇知道,这是大辽国的皇宫。
那人领着他们进了皇宫,杜重义心里奇怪,这人是何身份,竟然能骑马进宫。众人进宫之后,,跳下马来,出来几个太监模样的人把马匹牵走。
那人领着他们三人绕过正殿,来到偏殿之中,里面早就点起炉火,温暖如春,那人脱下外套,让他们赶紧落座。杜重义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那人笑道:“我乃是耶律洪基,就是这大辽国的皇帝。”
杜重义虽然猜出了七八分,但是还是吃了一惊。耶律洪基笑道:“我看到这个孩子的身法,绝不一般,才把三位请到皇宫之中”。
杜重义心说:“早就听到传言,大辽皇帝耶律洪基残暴凶狠,看此人面貌俊朗,说话谦恭,不像凶残之人”。当即说道:“老夫乃是山野之人,哪有啥武功本领”。耶律洪基笑道:“我的卫士们正好需要人指教一番,你们若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来,外面天寒地冻,无处存身”。
叶无心想起赵唯一大哥的仇人就是耶律洪基,心说:“在这里住一段时日也好,倘若赵唯一大哥要来报仇,正好也可帮他一把”。
叶无心说道:“师父,师母,我们暂且在此住下,等找到谢师父再说”。
耶律洪基吩咐人带他们下去休息。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用饭,我就不陪你们了”,杜重义老夫妇起身告辞。
小太监领着他们出了耶律洪基的偏殿,低声问叶无心道:“你们是什么人,见了我们皇帝竟然不用下跪磕头”,叶无心笑道:“我们是汉人”,那小太监脸色马上黯然道:“我也是汉人,可我是个小太监”,叶无心问道:“你家在哪里”,小太监说道:“我家在幽州,从小就被卖到宫里”,叶无心想起自己的身世,心说:“我和你差不多”。
小太监给他们安置好房间,端来饭菜。这里寒冷,没有菜蔬,吃的都是牛羊肉。
叶无心和杜重义老夫妇在皇宫里休息了几日。耶律洪基也召见过两次,并没有听到耶律洪基谈起谢清尘之事。只是让他们教他的卫士习武。
这天早上,三人刚吃罢早饭。小太监匆匆进来,说道:“皇帝有请”,三人赶紧跟着小太监出了房门。小太监说道:“皇帝正在后面的演武场上等着你们”。
说着话,四人到了演武场。耶律洪基正襟危坐。见他们过来,急忙招呼到:“杜老英雄,这边坐”,杜重义和玉罗刹赶紧走过去,太监们安排好了座位,叶无心则站在杜重义的椅子后面。
在看耶律洪基的卫兵,一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壮汉,虽然天气寒冷,但是个个赤膊,肌肉骨突,青筋暴绽。耶律洪基笑道:“杜老英雄,你看看我手下的这些卫士如何”,杜重义见耶律洪基对他客气,就说道:“陛下手下的这些卫士,个个都是百里挑一”,耶律洪基见杜重义夸赞,脸上颇有得意之色。
耶律洪基让身边太监宣召,给他们这些卫士找了教师,教授中原武功。那些卫士看到杜氏老夫妇头发花白,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不禁窃窃私语。
一个胖大武士跳出来,叽里呱啦说了一通,杜重义老夫妇虽然听不懂,但是明白是他明显不服。小太监翻译说道:“这位武士说的是,我打过虎,杀过熊,他们两个老人家如何能做我的教师”。
耶律洪基笑道:“杜老英雄,他们这是不服你啊”,杜重义知道耶律洪基的意思,想让他显露一手武功,让这些武士心服口服。
杜重义笑道:“无心,你去和他过过招”,叶无心听到他不服师父,早就按耐不住,听到师父让他下场,纵身跳到那壮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