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来恩仇

花见羞知道自己再要不走,不但自己性命不保,就怕小叶无心也难逃厄运。想到谢清尘能传授叶无心武功,那也是他的造化。她从谢清尘的点穴手法上就知道他的功夫深不可测。

花见羞手臂断折,幸亏谢清尘封住了她的穴道,虽然疼痛,暂时还能忍住。因为是谢清尘让她离开,所以那些契丹人没有找她的麻烦,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叶无心,叶无心也是怔怔的看着她,她明白,这次分别之后,不知何时能在相见。

她找了个避静地方,躲了起来,心里一直在寻思,倘若谢清尘是正义之人,有如此好的功夫,岂能不制止这些契丹人杀人,思来想去,也难以想透其中关节,听到大街上马蹄声声,应该是那些契丹人离开了市镇。

花见羞知道,自己此刻必须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伤养好。被谢清尘封住的穴道渐渐自行解开,倒是让她感到更加疼痛。此地生疏,哪里有一个熟人。突然觉得耳边“嗖”的一声,有东西飞过,仔细看时,竟然是一片纸片。花见羞大惊,这纸片从耳边飞过,听声音,似乎来势凌厉,可见有人用内力发出。花见羞想,自己可是没有如此功力。那纸片一阵翻滚,直到旁边青砖铺地的小巷里一户人家门前方才停住。花见羞打量那门,只见木门斑驳黝黑,门旁春联还在,看门口整洁清爽,这家人应该是良善之家。

花见羞感觉是有人用内功发出纸片,指引她到这家门前,当下不再犹豫,抬起手臂,敲打老旧木门上的门环。她不敢敲得急促,因为刚才契丹人在小酒馆里大开杀戒,肯定许多百姓害怕,不敢开门。

果然,敲打了好一会,门才慢慢打开。花见羞抬头一看,只见有个白头发的老汉站在门里,花见羞低声说道:“老伯,刚才在外面受伤,可否到你家里歇息片刻”,老头儿脸一沉,刚要关上大门。只听到后面有个老婆婆说道:“死老头,你不看看外面是什么人,这样一个小姑娘,你把她关在门外,岂不是会死在外面”,老婆婆说着,推开大门,把花见羞拉进院子里。

花见羞进了院子,小院虽小,但是整洁如新。庭院里一树红花似火,芳香浓郁。老婆婆看到花见羞强忍疼痛。急忙领她进了堂屋。花见羞心里暗暗感激,世上还是好人多,看这老婆婆,一定是古道热肠。

老婆婆连声招呼花见羞,让花见羞赶紧坐下。花见羞坐下之后,老婆婆问道:“是不是左胳膊骨头断了”,花见羞此时疼的香汗淋漓,牙关紧咬,听到老婆婆问话,只好点点头。

老婆婆笑道:“姑娘,你敲开我家的门,算是敲对了,我家老头子就会接骨,你这个得赶紧接,等到里面作了脓水,怕是这只胳膊就要残废了”,老婆婆说罢,赶紧喊道:“老头子,赶紧给这姑娘接好胳膊”,老头虽然刚才不想让花见羞进门,现在看到花见羞疼痛难忍,花容失色,也不禁动了恻隐之心。

老婆婆拿来布条等物,老汉去院里找来两截小木板。并对花见羞说道:“姑娘,你得忍着点,很疼的”,花见羞点点头。老婆婆又拿来一块白布,蘸上温水,让花见羞含在嘴里,咬紧牙关的时候,会舒服一点。花见羞看着二人忙碌,心里更是感激。老汉抬起花见羞的上臂,轻轻揉捏,花见羞感到被揉捏酸麻的时候,老汉说声:“忍住疼”,只见他两手用力,把断骨接在一起,这一下,差点把花见羞疼死,虽然口里含着白布,也是大声哎哟了一声。老汉却不管她的疼痛,用两根木板把她的断骨连在一起,用布条紧紧缠住。

老汉接骨手法干脆利落,花见羞大为惊奇,在这个小镇的深巷里,竟然还有如此人物。老汉包扎完毕之后,花见羞方觉得疼痛立减。老婆婆却笑道:“平常乡亲们小狗小猫腿断了,都是让他来接,给你,他这是第一次给人接骨头”,花见羞知道老婆婆在开玩笑,脸上一片羞红之色。老婆婆自知说走了嘴,连连说:“今天这活,死老汉干的不错”。

老汉却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哪里只给小狗小猫接,阿东家的大黄牛,不是我给接的吗”“是哩,是哩,要不是你给接上,恐怕他家的大黄牛就不能干活了,说不定他媳妇就跑回娘家了”,花见羞听着二老说说笑笑,而老婆婆在说笑间端来饭食,虽然是饭菜简单,但是花见羞却觉得无比香甜。

老婆婆对花见羞说道:“既然你到了我们家,那就是我们之间的缘分,你既然到了这里,该吃吃,该喝喝,等你养好伤就是”,这一番话,老婆婆说的情真意切,花见羞差点落下泪来。花见羞也奇怪,老婆婆和老汉并没有问她家住哪里,姓甚名谁,也没有问她如何受伤。她突然想到:“肯定因为她是姑娘家吧,两位老人才对她不加防备。”

花见羞在老夫妇家住了十多日,手臂渐渐痊愈,这十多天,老夫妇对她悉心照顾,像对自己孩子那样精心。花见羞心里感激,但是内心里充满了疑惑。

老婆婆其实也知道花见羞心里在想啥,就对她说道:“姑娘,你可能一直会心里有疑问,我们为啥会这样对你,其实你在小酒馆前面和那些契丹人打斗时候,我们看的一清二楚,你打契丹人,为我们汉人出气,我自然要救你”。花见羞听了她的话,方才明白老夫妇为何要救她。

她突然想起当天打纸片指引她进入老夫妇家那事。花见羞知道,那个以纸片为暗器的人,必是天下一等一的高手,既然老婆婆不说,自己也不便相问。

花见羞觉得伤势渐渐痊愈,断臂之处不在疼痛,想到自己自从被黄河槽帮差点捉去之后,到现在已经时日不短,自己身负的一些使命还没有交待。想和老夫妇告辞,老夫妇也是依依不舍,老汉还到河里捉来两条鲤鱼,款待花见羞,这十多天来,花见羞和老夫妇感情甚笃。早已是互相融洽,有时花见羞还寻思,要是老夫妇再年轻几岁,她就把老夫妇接走,好好奉养。

老夫妇也知道是即将告别,双眼皆有泪花。三人正觉得难受之时。忽然街上传来阵阵鸾铃声,花见羞听了以后脸色大变,因为这鸾铃声对她实在太熟悉。

老夫妇见她听了传来的鸾铃声之后,脸色大变。两人满面惊奇之色,问道:“姑娘,你认识白衣教的人”,听到老夫妇问话,花见羞说道:“不敢瞒二老,我就是白衣教的人,这是我们的人来找我了”

老汉突然历声说道:“白衣教教主李复宗是你什么人”,老汉提到李复宗三个字,花见羞大惊,因为李复宗正是白衣教的教主,而自己是李复宗的义妹,白衣教的副教主。看到老汉脸上变色,他肯定恨急了自己的义兄李复宗。但她得到老夫妇精心照顾,不忍心欺瞒他们,说道:“李复宗是我的义兄,我是白衣教副教主花见羞”。

花见羞话一出口,老汉勃然变色。但是老婆婆说道:“花副帮主,我们救你的恩情从此一笔勾销,以后再相见,我们就是路人,姑娘,其中缘由李复宗会给你细说,我们不想见到他”,老婆婆说罢,站起身来,花见羞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

花见羞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是他明白,这对老夫妇必然和自己的义兄有极大的误会。

“老伯”,花见羞话刚要出口,老汉怒道:“我们和李复宗不共戴天,你是李复宗的义妹,就是我们的仇敌,你不走,我们就会动手”,老汉声色俱厉,哪里还有以前慈祥的脸色。老婆婆也是怒目圆睁,说道:“李复宗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隐居在此地,想不到救了你,让我们自己引火烧身”。花见羞见老夫妇怒气冲天,不知道怎样劝慰,知道和他们自己义兄的仇火不是一天两天。

花见羞说道:“你们对我的恩情,我永世不忘,”,二老说道:“我们不求你记得恩情,你不把我们做仇敌,我们就烧高香了”,花见羞听二人说的凄凉,心里更是难过异常。

“哈哈哈,刘氏贤伉俪原来躲在这里”,话到人到,只见小院外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那人容貌俊朗,气度不凡,花见羞不用看人,听话语就知道是自己义兄李复宗。

见到李复宗,那老汉也是“哈哈”大笑,这笑声爽朗至极,在花见羞看来,俨然一派大宗师气派。老汉笑罢,说道:“我刘重义和你们李家斗了几十年,你们李家说我们刘家欠你们的,所以我后来躲着你,你把我们刘家几乎赶尽杀绝,就剩下我们两个老棺材瓤子,我们怕了你,想躲起来过安稳日子,既然你找着我们,那就无话可说,该死就死”。

花见羞方才知道老汉叫刘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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