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唯一见契丹铁骑摆好阵势,都拈弓搭箭。只要耶律洪基一声令下,就把这几个人射成刺猬。
杜重义和玉罗刹护住赵唯一和萧观音,被尚留白带人紧紧围住。尚留白外号黑水,以前是在黑龙江里讨生活的水贼,夏天劫夺船只,冬天骚扰沿岸村民,背负血债无数,后来被耶律洪基招安,做了大辽的侍卫。他不再用短剑,换了兵刃,兵刃乃是用黑龙江中上千年的隍鱼鱼骨做成的拐杖。杜重义见尚留白来势凶猛,急忙上前接招。尚留白自幼在关外讨生活,不认识铁臂神猿,心中暗说:“这老头子武艺倒是不凡”。
赵唯一见尚留白虽占不了上风,但是大批契丹武士已经将他们紧紧包围,他明白耶律洪基对他和萧观音恨之入骨,绝不会让他们脱身。
耶律洪基还对萧观音有一丝幻想。他想等萧观音回头,所以还没有下令放箭。
赵唯一看着萧观音,说道:“我们能在一起,今生无憾”,萧观音秋波流转,双目含泪。瞬间,憔悴的脸上又浮起笑容。她轻声说道:“本来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不得相见,想不到我们还能在一起,我心里虽苦,但也高兴”,赵唯一伸出手和萧观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一切都被耶律洪基看在眼里。当年,他要不是喜欢萧观音,怎能把她封为皇后,想不到她一直不忘赵唯一,自己作为一个皇帝该是何等的屈辱。满腔怒气无处发泄,狠狠的吩咐道:“放箭,射死他们”,尚留白正和杜重义老夫妇斗在一起。契丹武士要是放箭,他们也成了靶子。
尚留白虽听到耶律洪基下令放箭,却没有下令让他们撤下,自然不敢闪到一旁。那些契丹武士听到耶律洪基下令放箭,毫不犹豫,对着他们放起箭来。
只听到惨呼声不断,和他们相斗的契丹武士接连中箭。杜重义大怒,暗道:“这个耶律洪基果然残暴不仁,丝毫不顾手下人”。尚留白知道,再呆片刻,自己也会被射成刺猬。他们不撤,众武士的乱箭射来,成了对手的挡箭牌,当即呼哨一声,纵身跃开。
杜重义和玉罗刹见尚留白闪在一旁,各自伸手抓住一个契丹武士,挡在身前。乱箭嗖嗖射来,那两个武士不停惨呼。赵唯一用尽力气说道:“你们二老赶紧离开,我们两人死在这里,再也无憾”,杜重义说道:“你的救命大恩,自当报还,救不出你们,我们只好以命相抵”。
耶律洪基有些气急败坏,连声大喝:“放箭,放箭”,杜氏老夫妇拼命抵挡,但萧观音还是腿部中箭。她一声惨呼,花容失色。赵唯一道:“与其被他们所辱,不如我们自行了断”,原来那钉之毒虽然没有解药,但是尚留白的制毒之术并不精,毒性不太猛烈,再说赵唯一内功精湛,所以坚持到这时。
赵唯一说罢,把软剑横在脖子上,萧观音忍痛说道:“赵郎先走一步,我随后就到”,赵唯一刚要自刎。那些放箭的武士突然大乱。只听到猛虎的咆哮之声。武士们的胯下之马听到虎啸,都惊惶逃窜,契丹铁骑阵势大乱。耶律洪基所乘之马,虽是世间罕有的宝马,但听到虎啸,也是四蹄打颤。
叶无心骑在巨彪上冲了过来,后面还跟了十几只猛虎。契丹人虽见过猛虎无数,哪里见过这等阵势,虎群一冲,骑兵大乱,四散逃去。
耶律洪基勒不住马,只得向城里逃去。尚留白见皇帝逃走,也不恋战,领着其他武士逃去。杜重义和玉罗刹见危险解除,松了一口气,重重的坐在雪地上。
叶无心跳下虎背,走到赵唯一面前。帮助萧观音拔出腿上的羽箭。箭头拔出,血流不止,玉罗刹急忙起身,点了她伤口旁的穴道,又怕她疼痛难忍,点了她的麻穴。
杜重义说道:“无心,要不是你及时赶来,我们撑不了多少时候了,本来我们想悄悄的救了萧姑娘,送给你赵大哥,没有想到一时不察,中了耶律洪基的诡计”。
赵唯一见危险已过,绷紧的弦松弛下来,昏死过去,萧观音强忍住疼痛,喊道:“赵郎,赵郎”,叶无心道:“我们先离开此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想法给赵大哥解毒。”
杜重义点点头,见那巨彪跟在叶无心身后。心想:“要不是这些只猛虎,今天哪里还有命在”。叶无心呼喝一声,那巨彪趴在地上。玉罗刹帮助叶无心把萧观音扶到巨彪背上,又把赵唯一抬了上去,只见赵唯一脸色青紫,呼吸微弱。
叶无心想起,当时鸾儿服用他的血返老还童之事。说道:“我的血里有九九还灵丹,可不可以给赵大哥解毒”。想起杨兑只喝了他一点血,就肿的面目全非,又大是犹豫。
玉罗刹说道:“赵兄弟已经遍身是毒,呼吸微弱,倘若毒不解,也支撑不了多少时辰,我们还是要冒险一试”。萧观音说道:“我们能多活这一会,也是恩公所赐,你不要有顾虑,就算救不了赵郎,我们也无怨无悔”。
听到他们如此说,叶无心知道,此刻只有用自己的血为赵唯一解毒,是唯一的希望。当即刺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赵唯一的嘴里。说道:“我们赶紧走,说不定契丹铁骑又回来了”。杜重义点点头说道:“我们到山林之中,找个地方躲一躲”,他又想到,到处是积雪,踪迹终不能掩藏。
叶无心说道:“我们都到巨彪背上”,杜重义道:“它如何能驮动我们这些人”,叶无心说道:“它力气很大,要不然我们跟着它走,有脚步,契丹大军自然会追上来”。玉罗刹说道:“我们可不可以一人骑一只猛虎”。叶无心说道:“它们都是被巨彪所震慑,倘若离开巨彪,就怕会恢复野性”。
听叶无心说的有道理,杜重义明白叶无心的意思,爬到巨彪背上,再让猛虎四散,待到契丹大军追来,到处都是虎爪,没有人的脚印,他们就无法追踪,这样就辛苦巨彪了。
五个人在巨彪背上,那巨彪的背宽体长,倒也不太拥挤。叶无心命其他猛虎四散而去,巨彪虽然背负五人,但并不太吃力,只不过走的慢一些。
巨彪驮着他们五个人,一气走了十几里。杜重义心说差不多了。再看赵唯一脸上的青紫已经褪去许多,呼吸也是顺畅,只是昏迷不醒。
他们赶紧从巨彪背上跳下来,把赵唯一和萧观音也轻轻抱下来。巨彪这次累的够呛,呼呼只喘。杜重义说道:“歇息一会,我们做个爬犁,让巨彪拉着我们走”。众人称是。巨彪歇息一会,猛的起身,窜了出去。杜重义笑道:“巨彪去给我们找吃的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巨彪衔着一头梅花鹿回来。那梅花鹿还在挣扎。叶无心掏出短剑,那日他杀死黑熊之后,耶律洪基就把短剑赏赐给他。玉罗刹说道:“赶紧给你赵大哥灌下鹿血,这个也能解毒”。
叶无心听玉罗刹说完,去找梅花鹿脖子上的血管。杜重义说道:“这个还是我来吧”,杜重义提起梅花鹿,接过叶无心递过来的短剑,挑开梅花鹿的血管,玉罗刹撬开赵唯一的嘴,一腔热血全部灌入赵唯一的嘴里。
赵唯一喝下鹿血,过了一会,慢慢睁开眼睛,见萧观音正看着自己,问道:“萧妹,我这是在哪里?”,萧观音见赵唯一醒来,惊喜异常,忘了自己的伤痛,说道:“萧郎,我们从此以后脱离苦海了”。
玉罗刹说道:“我们赶紧找个避风的地方打打尖,做了爬犁,离开此地”,杜重义说道:“我们暂时还不能生火,到处是辽国的暗探,不能暴露踪迹。”
杜重义用短剑割下鹿肉,每人生吃了一些。叶无心让巨彪趴在雪地里,赵唯一和萧观音靠着巨彪躺着休息,他帮着二老做爬犁。
杜重义问道:“无心,你如何找到巨彪的?”叶无心说道:“我见你们去救萧观音,怕有差错,才急忙到和赵大哥约好的地方找你们,想不到巨彪一直就在这附近转悠,它见我单独出来,才跑出来和我相见,我见耶律洪基势大,又让它去山林来找来那十几只猛虎”。想是这些天它在这片山林里称王称霸,降伏了这些老虎”。
玉罗刹说道:“幸亏这东西救命,要不然,我们就被耶律洪基射成刺猬了”,杜重义唏嘘一番,三人扎好爬犁。叶无心问道:“师父,我们以后去哪里,去完颜部落我们又不认识路”。
杜重义笑道:“你赵大哥醒了,他自幼就在北国长大,肯定知道去完颜部落的道路”,叶无心点点头,说道:“等到赵大哥伤势痊愈一些,我们就让巨彪回到山林,这样拉爬犁,委屈它了”
玉罗刹笑道:“我在中原时就听说,在漠北有一种长着巨大獠牙的神象,一直在苦寒之地,倘若我们要能捉住一头,就让它拉爬犁,省的巨彪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