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见羞看着道长牛坤消失在远处,笑笑说道:“这个邋遢道人蛮有意思,脾气就像我们这些小孩儿,说变就变”。曹帮主接着说道:“就是不知他们是什么来路,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才是。”,花见羞见曹帮主语气中满含担忧之情,知道他忌惮这人武功了得,又不知他有多少同伴。曹帮主催动内力,二人几番纵跃,继续前行。
两人翻过一座小山,曹帮主“咦”了一声,花见羞放眼望去,只见前面山脚下竟然有一座茅亭,茅亭里摆着茶水,有人在里面忙碌,看来是乡下人卖茶的地方。花见羞一阵欢呼,毕竟孩子心性,知道卖茶的地方肯定还有点心。两人跑了如此多的路程,腹内早已饥肠辘辘。曹帮主因为功力深厚,还可以继续坚持,但花见羞还是个孩子,曹帮主听到他的欢呼,不忍扫了他的兴致,对他说道:“那咱们就到那里吃杯茶”,嘴里说着,脚下不停,走了一袋烟的功夫,渐近茅亭。
曹帮主放慢脚步,收了内力。小花见羞猛地停下来,突然感觉气血翻滚,差点跌倒。幸亏被曹帮主一把挽住,曹帮主明白,孩子没有练过武功,哪能像他一样收放自如。见花见羞面露难受之色,急忙催动内力,缓缓注入他的体内。
有了曹帮主的内力相助,小花见羞方才觉得身体慢慢舒服。两人缓步走向茅亭。二人离茅亭还有二十余步。里面的人便迎了出来,二人抬眼一看,只见是一个面容慈祥的乡下老汉。那老汉招呼到:“客官,走路口渴了,来吃杯茶”。
其实,现在正是春日。天并不热,虽然,斜阳暖暖,但只有舒服,没有焦灼。曹帮主心里纳闷,见这个茅亭在这小路旁边,显得那么突兀,看看四周,并无人家,不知道能有多少行人走过这里。见老人家招呼,忙搭话道:“老人家,我们弟兄投亲路过此地,我小兄弟口渴了,想要一杯茶水。”
老汉笑道:“客官客气了,老汉做的就是茶水生意,你们肯赏光,老汉就感激不尽了”,说着话,二人已经进入茅亭之中,里面有两张小桌,老汉赶紧擦拭了一下,曹帮主和花见羞做在桌旁,仔细打量这茅亭,茅亭周围遮着竹席用来挡风,茅亭后面炊烟袅袅,那应该是锅灶,煮茶的地方。
老汉见两人坐下,赶紧向后面大声喊道:“腊梅,来客人了,上茶”,听着茅亭后面,有人脆脆的答应一声,说道:“知道了”,话音落地,从茅亭后面转出一个妇人,等到妇人进了茅亭,和花见羞等人见了面时,花见羞毕竟年龄小,不知人情世故,看了那个妇人一身打扮,不禁一阵大笑。
花见羞为何见了妇人会大笑呢?原来那个妇人打扮的实在滑稽。看年纪也有四十余岁,身高三尺,但腰围却三尺有余,在花见羞看来,那妇人简直是滚到茅亭里。更为滑稽的是妇人竟然穿了一身大红喜衣,描龙绣凤的特别讲究,头发稀疏且黄,扎了无数小辫。脸上厚厚的一层脂粉,两腮涂了胭脂。嘴唇红红,不知道用了多少唇纸,咧嘴一笑,满口黄牙。
曹帮主心里奇怪,如此荒僻的地方,为何会有打扮如此怪异之人。他见过世面,知道这妇人擦的粉底,涂的胭脂都是大户人家所用。小花见羞不懂这些,只是觉得妇人打扮滑稽可笑。
妇人见花见羞笑得畅快,竟然有些害羞,脸上显出忸怩之色。手里的茶壶也不放在桌上,而是问:“小兄弟,姐姐我是不是打扮的很漂亮”,听着她捏着嗓子,细声细气的说话,小花见羞更是觉得可笑,要是放在平常,非得挖苦她几句不可。想到刚才说那个牛坤道长差点要了他的命,还是极力忍住,装着非常欣赏的样子,说道:“姐姐,你真是漂亮,简直是天上少有,世间难寻”。
曹帮主知道小孩挖苦那妇人。但妇人听了花见羞的话以后,更是笑得愈加妩媚。曹帮主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只得轻轻拍了拍胸口。
那妇人却对着那老汉说:“哥,哥,你看有人说我漂亮了吧”,而那老汉却笑道,“说你漂亮有啥用,他还是个孩子,你又不能嫁给他”。而那妇人却满含羞涩的说:“他现在是孩子,可是他总会长大啊,长大了我就嫁给他”。曹帮主觉得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对话可笑至极,但又觉得那妇人不像是开玩笑。
“哥,从现在起,你就得给我准备嫁妆”,妇人说着,对花见羞喊了一声:“小相公,你想吃啥,我给你做去”,花见羞听惯了小杂种,小花子,至于这个小相公可是头一次听说,嘴里说着:“我要吃米糕,我要吃春饼”,妇人答应一声,说道:“好来,你等着,放下茶水,喜滋滋的向茅亭后面去了
老汉上前给他们斟满茶水,泥罐陶盅,茶叶就是田里的麦苗,花见羞端起一盅,一饮而尽,看来是山间泉水,满口清甜,曹帮主也饮了一盅。老汉哈哈大笑,说道:“我这个妹子,反正嫁不出去了,动不动的就问别人,我漂亮吗,我漂亮吗?没有人会说她漂亮,只要说她不漂亮的,马上就给人家一个屁股墩,你们想想,谁能撑她一墩,所以说她不漂亮的都被她墩死了”,老汉说的喋喋不休,曹帮主说道:“那我兄弟说她漂亮,是不是她真要嫁给我兄弟啊”
“可不是嘛”,老汉答道,“我妹子喜欢做的事情我能不答应吗,我看她这辈子算是跟定小哥了”,这些话在别人听来,那就是开玩笑,而老汉说出来,却是郑重其事。
“哈哈哈,”曹帮主连声大笑,“大辽国师凌霄肃是你的什么人”,曹帮主脸上变色,大声质问道。老汉抬起头,满面茫然之色,说道:“老汉乃是田野村夫,不认识什么铃什么萧的”,曹帮主冷笑道:“知道你也不敢提他的名讳,但是你肯定和他有关系,你刚才斟的茶里有他的独门奇毒五行化功散,我知道你这毒对平常人毫无用处,所以这孩子喝了你的茶水并无害处,但练功之人喝了,奇毒侵入奇经八脉,若无解药,虽无性命之忧,但是一身功夫尽费,天下练武之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着了你们的道儿”。
听了曹帮主的话,老汉也大声说道:“既然瞒不住了,那就给你把实情挑明了,那凌霄肃不是别人,正是老汉的师父,朱勉朱大人让我们师父想办法杀了你这个运河槽帮的帮主,师父就派我们来了。本来这事安排给黄河槽帮的何腾蛟,朱大人知道他是个大笨蛋。肯定杀不了你,所以让我们必须提着你的人头去见他。其实,从你一上岸,我们就发现了你,见你在那里休息,就想和你玩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知道这里是你去江南的必经之路,所以在你睡觉的功夫,我们在这里搭了茅亭,我们老二一直跟着你们哪”,老汉说了这一通,曹帮主知道,自己的行踪早就泄露,人家早就埋伏好了。
那老汉说完这番话,突然抱着头,说道:“头疼,头疼,师父教的这一番话,啰哩啰嗦,幸好我背的一字不差”,曹帮主差一点让他逗乐了,刚才还是一本正经,突然就变了样子。
“大师兄,你咋了”,有人从茅亭后面转了出来,曹帮主一看认识,正是那个牛坤道长,牛坤看了一眼曹帮主,又看了一眼花见羞,对花见羞说道:“你看到了吧,这个白胡子的老汉就是我师兄马乾,他老了,脑子不好使,你看看,这几句话就记不清了,又开始砸脑袋了”,牛坤一个劲的啰嗦,曹帮主差点就笑了,大敌当前,竟然遇着这几个拎不清的敌人。
牛坤接着说:“我们师兄弟几个除了老六稚离和我,别人都拎不清,尤其小师妹杨兑,说傻不傻,就是武艺高超,你看看我腿细,脖子细,都是让她屁股墩墩的,咳,就是嫁不出去,老急人了”,牛坤道长还没有啰嗦完,接着那个打扮滑稽的妇人接话了:“二师兄,谁说我嫁不出去,谁敢说,我一屁股墩死他,我嫁不出去吗”,说着兰花手一指花见羞,说道:“二师兄,你看看,这就是我的小相公”。
牛坤道长面露惊讶之色,看了看花见羞,又打量打量小师妹,伸出两个大拇指,说道:“你们般配,的确般配”,本来,曹帮主等着一场恶战的,不想,被这几个人逗的心里暗笑。
牛坤道长接着说道:“我马上就给你介绍其他几个师兄弟,这个小美女就是我们的小师妹杨兑,其实那几个早就到了,你喝了我师父的秘制毒酒,这个架呢,我们就不用打了,你好好认识我们弟兄们,其实,我们在江湖上有名号的,叫混沌八仙,我呢,牛坤,是地仙,我师兄马乾,是天仙,小师妹呢是泽仙”
“那我就是山仙”,有个人朗声说道,那声音从茅亭顶上传了下来,接着从上面跳下一个红脸汉子,花见羞仔细打量他一眼,那个红脸是因为脸上长了很多皮癣,层层叠叠在一起,所以脸色赤红。
牛坤接着又介绍说:“这是我七师弟苟艮”牛坤话音未落,花见羞打断他的话说道:“你兄弟,肯定还有风仙,雷仙,水仙,火仙”,牛坤连忙鼓掌欢呼,说道:“娃娃,你说的对,他们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