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娘说罢,纵身跳到水里,四个人上了岸。日暖生辉,叶无心说道:“还是陆地上实在。”
顾秋娘见太阳快要落山,说道:“我们还是赶紧找些吃食,再找个地方好好的睡上一觉”,叶无心答应一声,见不远处有座小山,说道:“你们稍等,我去那山上看一看,有没有人家”。
顾秋娘答应一声,叶无心上了小山,看了看周围,大声叫道:“苦也,苦也”,顾秋娘听到他的喊声,问道:“乖儿子,怎么了”
叶无心大声说道:“这里周围依旧是海水茫茫,我们又到了另一个岛上,只不过这个岛要比我们所在的那个荒岛大的多”。
叶无心说罢,下了小山,顾秋娘说道:“是我记错了位置,看来我们到不了陆地了”。
曹嫣说道:“娘亲,无心哥哥,我们赶紧再上木筏”,李寰说道:“曹嫣妹妹,哪里还有木筏,早就飘远了”。
曹嫣看时,因为他们下了木筏,木筏上没有载物,自然飘走了,早已踪影不见。
一霎时,几个人的心情跌落到谷底。顾秋娘说道:“孩子们,都怨我,是我没有计算好路程,若是知道这样,还不如我们继续留在那个荒岛上”。
叶无心说道:“娘亲,大海茫茫,你又不是水手,哪里能计算的那么清楚,这个岛比那个岛大的多,肯定有人家,再说既然有这么大的岛,还能养活不了我们这几个人”。
曹嫣说道:“娘亲不要担心,我们这几个人到哪里都能生活的好好的,这周围是海,海里就有鱼,有鱼就饿不着咱们”。
叶无心说道:“刚才看到是岛屿,只剩下沮丧了,竟然没有细细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家”。顾秋娘说道:“这次,我们一起上山去看看,我倒要看看,这究竟到了哪里”。
顾秋娘说罢,四个人一起相协爬上小山,极目四望,叶无心说道:“这个小岛比我们那个小岛大多了”。
曹嫣惊叫道:“你们看,那里有炊烟”,几个人顺着曹嫣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小岛的中间,有炊烟袅袅升起。
李寰说道:“有炊烟肯定就有人家”,叶无心说道:“我去抓一些鱼来,就算他们这里没有粮食,我们也可以借他们的锅灶一用”。
顾秋娘看着远处的炊烟,却不说话。叶无心见她表情凝重,问道:“娘亲,你怎么了,怎么不言语,难道你发现了什么?”
顾秋娘说道:“乖儿子,你说的对,我觉得这个岛看起来挺奇怪,”曹嫣问道:“有啥奇怪呢?”
顾秋娘说道:“我怀疑这里是沙门岛!”叶无心说道:“难道是朝廷关押要犯的沙门岛”。顾秋娘说道:“正是,岛上都是江洋大盗和一些穷凶极恶之人”。
曹嫣说道:“娘亲,莫要怕,就算他们穷凶极恶,但是他们也是人,我们怕他们做甚”,叶无心听了曹嫣的话,知道她并不知道师公和师父们曾经在沙门岛呆过,她只想到师公师父们是神仙下凡,哪里想到他们曾经是江洋大盗,叶无心明白,既然曹嫣心里有这份美好,自己又何必给她破坏掉。
叶无心说道:“娘亲,你不用担心,他们是犯人,我们是流落在此地,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就是,这么大的一个岛,他们能在这里生活,我们自然也能在这里生活”。
顾秋娘说道:“乖儿子,你说的对,可是这里吃的本来就少,哪里有多余的东西给我们吃。”
叶无心想起当日谢清尘曾经说过,师公师父们就是因为岛上吃的东西不够,才冒险跳海逃生,若这里真是沙门岛,还是要费一番踌躇。
李寰说道:“娘亲,不用担心,这里若是沙门岛的话,肯定有运送犯人和给养的船只,我们夺一条船来,岂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顾秋娘这才面露喜色,说道:“寰儿说的对,我们抢一条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说只要这里有吃的,不让他们吃,也得让我们吃到。”
李寰说道:“娘亲,你这句话才是正理,不像无心哥哥,到处行侠仗义,不为自己着想”。顾秋娘说道:“他现在不为别人着想,也要为他儿子着想了,我估计,这会他儿子应该饿得不停的踢他娘亲了”。
李寰满面含羞,说道:“娘亲,你又说笑了”,叶无心看着顾秋娘她们,心里说:“我怎能让她们饿着,她们可是我最亲的人”。
叶无心说道:“娘亲,他们哪里有炊烟,肯定是在做饭,我们也不必管他,悄悄的走过去,先吃一顿再说”。
曹嫣说道:“无心哥哥想通了,就算行侠仗义,也必须先让自己吃饱才对”。
李寰说道:“我们别先说话了,看到没有,那里有炊烟,我们就奔有炊烟的地方去”。
顾秋娘说道:“李寰说的对,我饿了,不管他们是什么妖魔鬼怪,我们先吃一顿再说”。顾秋娘说罢,四个人下了小山,顺着炊烟升起的方向,悄然摸了过去。
四个人往前走了一会,突然听到有人连声咳嗽,悄悄看去,只见前面有几个人带着手铐脚镣,坐在树底下。
叶无心仔细打量他们,只见他们衣不蔽体,须发凌乱,一个个瘦骨嶙峋。
顾秋娘低声说道:“你们不要动,听听他们说什么”,叶无心和曹嫣李寰赶紧屏住呼吸,只听一个人咳嗽一阵,说道:“那边开饭了,我们要不要回去吃一些?”
只听有个人说道:“老哥,你别做梦了,既然咱们到了这里,就没有饭给咱们吃了”。
那个人又接着说道:“我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另一个人接着说道:“你三天没有吃东西,还有力气说话吗,还不赶紧闭嘴歇一歇,多活一些时候”。
那人继续说道:“我这还有一口气,我也要骂蔡京老贼,若不是他,我怎会被充军发配到沙门岛”。
另一个人接着说道:“你骂蔡京老贼,他能听得到吗,还不是白费力气”,另一个人说道:“他听到听不到的没有干系,老天能听到我骂他,我相信我们都骂他,这个老贼没有几天活头了”。
叶无心低声说道:“娘亲,你说这沙门岛上都是江洋大盗,我怎么听着这几个好像是被蔡京陷害的朝中大臣”。
顾秋娘说道:“你说的对,这沙门岛说是关的江洋大盗,其实很多都是蔡京老贼的死对头,蔡京不能把他们公开处死,只好送到这沙门岛,让他们在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曹嫣说道:“蔡京是大奸臣,他的对头们肯定就是忠臣义士,我们救他们不救”。叶无心说道:“当然要救,我不能看着他们被陷害致死”。
顾秋娘说道:“他们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不知道这沙门岛上有多少被蔡京陷害之人”,叶无心说道:“娘亲,既然我们遇到了这件事,我们就要管一管,这些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既然被送到沙门岛,那他们就是不屈服于蔡京的忠臣义士。我们自然要救他们的性命,就算是不能把他们送回东京,也让他们在这里过得舒舒服服。”
顾秋娘说道:“我们过去看看,问问他们究竟是什么人?”李寰低声说道:“不能让看守发现了我们”,顾秋娘说道:“哪有看守,这些人就是不戴手铐脚镣,也无法逃走,何况带了手铐脚镣”。
顾秋娘话音刚落,忽然李寰一阵呕吐,叶无心这才发现,只见不远处躺着一具骷髅骨,叶无心知道这是饿死的犯人,竟然没有人收拾。
叶无心悄悄走到那几个人旁边,低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那几个听到有人说话,赶紧睁开眼睛,见叶无心穿得破破烂烂,以为是和他们一样的犯人,有人说道:“小子,人家让你在这里等死,你还问我是什么人”。
有人看到叶无心没有戴手铐脚镣,问道:“你既然到这里死,怎么会不戴刑具?”另一个人说道:“那他肯定就是等我们死了来收拾行具的”。
那人说道:“我们都快死了,你不要等我们死了再给我们取下刑具,你这就给我们取下来吧,让我们干干净净的死”。
另一个人说道:“你糊涂啊,他又没有钥匙,得等到我们死了,肉烂光了,才能取下来。”
那人说道:“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来的太早,我们就算死了,也要一年半载的才能变成白骨啊!”
顾秋娘过来说道:“你们不要说笑了,我们不是犯人,也不是来取你们手铐脚镣的,我们只不过是落难之人,被海水冲到这里来的”。
那人惊叫道:“看来你们是早就有了罪过,竟然无缘无故被送到沙门岛来,听你的声音,还是个女子吧,我们这些男人还好,顶多受一些皮肉之苦,可是你们这些女子罪过就大了”。
叶无心说道:“你们胡说什么,我们又不是犯人”,那人叹道:“这沙门岛上除了犯人就是看守,你们不是看守,那就是犯人了,这样你们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顾秋娘说道:“你们不要管我们,你们说,你们还想活吗?”
那人拼足力气说道:“蝼蚁尚且偷生,我们哪有不想活之理”,另一个人说道:“我坚持活着,就想看到蔡京老贼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