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见谭惯天挥掌攻了过来。这一掌名唤“浊流入海”,乃是他这套掌法最妙的一招,也是最后一招。
叶无心看到有无数只手掌向自己拍来。黄河流经华夏大地,支流并不多,算起来有名的也就十条。这一招“浊流入海”,谭惯天为了表示有十条支流进黄河入海,瞬间能幻化出十个掌势,滔滔黄河,奔流入海。气势大是磅礴,谭惯天招式用出,叶无心只觉得他的内力犹如天罗地网,罩了下来。
叶无心临敌经验尚有不足,见谭惯天气势恢宏,自己心里也胆怯了,又加上抱着陆北华,见掌风到来,急忙向后撤身,他这一撤身,体内的寮云神功忽然跑回了丹田。谭惯天的内力乘虚而入,一下把两人打得飞了起来。
李复宗叫到一声“好”,叶无心在半空里调好内息,谭惯天力道虽大,可伤不了他,随着谭惯天力道,他体内的寮云神功也激发出来,当下在半空里一个纵身,稳稳的落在院墙之上。
谭惯天见如此用力,叶无心还是毫发无损,不禁心里焦急,刚要再上前攻击,李复宗说道:“谭堂主暂且退下,我来教训教训他”。李复宗从叶无心的运功姿势上,看出他练过寮云神功,知道谭惯天虽能胜过他,却伤不了他。
谭惯天说道:“教主小心”,他话音未落,突然听到一声咆哮,叶无心大喜,听咆哮的声音,是紫骅骝到了。随着咆哮声,紫骅骝已经奔到叶无心所在的墙头旁边,叶无心一纵身,正好落在紫骅骝的背上。李复宗瞬间也越过了土墙,一纵身,拽住了马尾巴,他刚要拽着马尾巴攀上马背,哪知道紫骅骝暴叫一声,屎尿齐出,李复宗武功再高,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怕屎尿溅到身上,急忙向后纵身跃开。紫骅骝趁着这功夫,奋起神威,向前跑去。
李复宗再要去追,哪里还来得及,只见谭三从后面急匆匆的跑来。谭惯天把他拦住,谭三急道:“爹,那匹马从马厩里跑出来了,我没有追上”,谭惯天说道:“不用追了”,谭三才停下脚步。
李复宗说道:“谭堂主,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石堂主他们还在呼呼大睡”。谭惯天说道:“他们一路狂奔,累了,昨晚又喝多了酒,都在休息”,李复宗淡淡的说道:“那就继续休息,我不去打扰他们”。
谭惯天对陆青然说道:“陆师兄,这是我们白衣教的教主”。李复宗轻声说道:“我不见外人”。谭惯天说道:“既然教主亲自到此,我就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你”。
李复宗说道:“我不用知道别的事情,就想知道这批金砂有多少”。陆青然听他问得蹊跷,大声说道:“这批金砂是我从漠北运回来的,我找谭堂主帮忙,只要找到金砂,我们必有重谢”。
李复宗说道:“我不管这些金砂的主人是谁,只要对我们白衣教有用,那就是我们白衣教的”,陆青然见李复宗说得蛮不讲理,说道:“这金砂不只是对你白衣教有用,对我陆青然也有用处”。李复宗笑道:“陆青然,你调匀一下气息,你觉得你在我面前还能算是高手吗”
陆青然赶紧调匀内息,忽觉得气息不畅,内力似乎被封存起来。谭惯天急忙说道:“陆师兄,对不起,我让三儿在你的饭食之中下了药,药量并不足,你对付一般的高手还是不在话下,倘若给教主比,那就是天上地下了”。
陆青然说道:“我和你交往这么多年,你竟然背地里害我”。谭惯天说道:“我并没有害你,你若是不计前嫌,在我这黄河堂里保证衣食无忧,我们绝不会加害与你”。
陆青然“呸”了一口,想到自己内力受损,势单力孤,确实没有办法把金砂抢回来。谭惯天对李复宗说道:“据陆师兄所言,那些金砂足足装了一大海船”。
李复宗说道:“谭堂主,我乃是五代明宗之后,时刻怀有复国之志,大宋朝日渐腐败,我们复国有望,这批金砂正好我复国之用,倘若我李复宗复国成功,你谭堂主就是开国功臣”。陆青然见李复宗说这番话竟然不避着自己,心里大为不安,他明白,既然李复宗让他知道了这个大秘密,又如何会让他活着。
接着李复宗说道:“既然陆师兄知道金砂的秘密,那就好好款待他,等到我复国成功,他也是有功之臣”。陆青然知自己没有好下场,就说道:“若是说知道金砂的秘密多,刚才跑的那两人知道的最多,他们是一起乘着装金砂的船回来的”。
谭惯天说道:“你为何不早说”。陆青然说道:“本来我只请你帮忙,没有想到你不顾我们多年的交情”,谭惯天说道:“这你也不能怨我,我们是各为其主,没有办法”。
李复宗说道:“你们不要吵了,谭堂主,你派人寻找金砂的下落没有”。谭惯天说道:“我已经派出三路人马去寻找金砂下落,一路沿黄河西去,一路沿大海,到扬子江拐弯去运河,再一路就是从陆路到微山湖,顺着运河往南,三路人马最后到汴州汇合。只要发现金砂的踪迹,马上飞鸽传书”。
李复宗说道:“你做的不错”。陆青然哈哈大笑道:“谭惯天,你这三路人马全然无用,那些金砂早从汴州码头登岸,就怕已经到了长安,马上就要进兴庆府了”。
谭惯天怒道:“陆师兄,这个不用你担心,郑堂主早给关西堂飞鸽传书,我们关西堂的兄弟们遍布天罗地网,谅这些金砂插翅难飞”。李复宗说道:“听说这些金砂是李元豺搞来的,我们在黄河槽帮的眼线,说那李元豺和黄河槽帮何腾蛟,还有开封铺头八臂螳螂彭镇方关系不错,我想这些人不会对金砂不动心”。
谭惯天说道:“石堂主也给中原堂飞鸽传书,倘若在中原没有金砂踪迹,所有的人马都去关西堂”。李复宗说道:“谭堂主安排周密,事成之后,重重有赏”。
谭惯天说道:“刚才跑走的那小子知道金砂的全部秘密,依我看,只有教主才能降服他,我看教主还是要亲自捉住那小子,要不然,他要是参与到这场争斗之中,别人就怕是没有胜算”。李复宗说道:“我自然知道其中的厉害,你们盛情招待陆前辈,我现在就去追他们,等会他们醒了,让他们去找我,我有留下的标记”。
李复宗说罢,呼哨一声,从旁边窜出一匹白马。李复宗跳上马去,倏忽不见。
叶无心抱着陆北华,紧紧的攀在紫骅骝的背上,紫骅骝犹如风驰电掣一般,向前面跑去。叶无心看到陆北华脸色青紫,全身冰凉。他知道这是中了李复宗的阴寒掌力。眼见陆北华呼吸渐弱,心里想到,赶紧找个地方给陆北华疗伤。
他知道李复宗绝不会放过他。陆北华又身受重伤,当务之急,是赶紧给陆北华疗伤。他听到紫骅骝气喘吁吁,看到它嘴边冒起白沫。心说不能让它累的太厉害,急忙呼哨一声,让紫骅骝停了下来。
叶无心抱着陆北华,看到紫骅骝浑身是泥,呼哧呼哧喘气不止。心说它越过千里海水,也未见如此劳累,看来这几天,不知道在树林里经过什么磨难,赶紧把紫骅骝赶到路边的野地里。
叶无心四下里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家。看旁边有几座小山,山上灌木丛生,矮松遍地。他想:“到山上去看看有没有地方可以藏身”。叶无心抱着陆北华到了山下,见陆北华眼睛紧闭,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让陆北华坐下,自己手掌抵着她的肩头,运起寮云神功。
陆北华体内的寒气霎时向他体内冲了过来,他急忙运功抵抗,不禁瑟瑟发抖。陆北华体内的寒气逼出一些,人也清醒过来。她颤声说道:“无心,不能在这里,赶紧找地方躲起来,他们马上就追来了”。
此时天已拂晓,东边露出鱼肚白。在这里能看到路上。叶无心急忙抱起陆北华,爬到山上,找了一处灌木茂盛之处,继续为陆北华疗伤。
陆北华是偷袭李复宗,所以李复宗用上全力,陆北华内功虽不弱,李复宗的阴寒掌力厉害,她五脏六腑伤的不轻。
叶无心正在给陆北华疗伤,忽然听到远处传来马蹄声,拨开乱草看到李复宗单人独骑,正在奋力加鞭,低声对陆北华说道:“陆姑娘,李复宗看来是在追我们,不过他跑过去了”。
陆北华说道:“他跑过去了,一定还会回来”,叶无心说道:“我赶紧给你疗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就不怕他了”。说罢,继续抵住陆北华的肩头,给她逼出寒气。
陆北华随着叶无心给她逼出寒气,精神倒是好了,但是全身骨骼瘫软。刚开始疗伤的时候,陆北华还能坐在地上,后来,竟然瘫软再地,没有丝毫力气。
陆北华说道:“无心,既然治不好我的伤,我也不拖累你了,你赶紧走吧”,叶无心说道:“陆姑娘,我不会扔下你,要死大家一起死”。陆北华说道:“无心,不准说死,你能给我说说鸾儿吗”。
叶无心说道:“可以”,就把鸾儿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至于鸾儿返老还童一事,他没有说出来,陆北华说道:“我的伤就怕难以治愈,不能拖累你,你赶紧去找鸾儿,说不定李复宗他们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