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突然说道:“老前辈,是不是五年以后,你还有一场比武之约呢,若是到了五年之后,你没有像样的徒弟,岂不是这场赌局自己就承认输了”。
曹嫣有些愕然,问道:“什么样的赌局呢?”叶无心道:“等到轩辕前辈收我们为徒之时,我再细细的告诉你”。
轩辕天痕说道:“臭小子,这件事你竟然也知道,也幸亏你提醒,这些年我只有对她日夜思念,竟然把比武之约给忘了,看来现在必须收你们为徒了,这真是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叶无心想不明白他为何引用的这句诗,如此的不伦不类,赶紧说:“师父,你不收下我们做徒弟,我们就不起来”。
轩辕天痕说道:“我还要收徒弟和他们比个高低呢,看来上天也眷顾我,不让我输了这场赌局,把你们两个派下来,帮我完成这个心愿。好了,赶紧起来吧!我收你们为徒”。
叶无心和曹嫣这才爬起身来,叶无心问道:“师父,你收我们为徒,你给我们什么做见面礼啊!”
轩辕天痕笑道:“我还是上了你们两个小鬼的当了,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以后你们就是我轩辕天痕的徒弟,咱们是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叶无心说道:“师父,我们应该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轩辕天痕说道:“错错错,我们不是朋友,我们是师徒,应该是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才对”。
曹嫣见见他们互相引用,都那么不伦不类,说道:“师父,我看你是高堂明镜悲白发,头发胡子全白了”。
轩辕天痕笑道:“我才不悲白发,我这是老夫聊发少年狂”,说罢哈哈大笑。
叶无心听他笑声姿肆,再看他的神态,完全是一个江湖豪客的样子。曹嫣说道:“师父,你还没有送见面礼给我们呢,我们可不想莫待无花空折枝”。
轩辕天痕笑道:“看来你们两个不赚我的便宜,是不罢休,这样也好,你们不是喜欢用剑吗,师父教你们一套唐诗剑法,不过这个剑法玩玩可以,若真是对敌,那可就是花架子,没有用处”。
曹嫣嘟起嘴说道:“师父,既然对敌无用,你又何必教我们,我们学了岂不是白浪费精力。”
轩辕天痕说道:“小丫头说得哪里话来,你首先把学武的目的弄明白,我们学武吗,就是强身健体,哪里能去天天拼斗,我之所以退出江湖,还不是求个延年益寿吗,种豆南山下,悠然见南山,这个场景多好,干嘛要去打打杀杀”。
曹嫣撇撇嘴说道:“师父还不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愁愁愁,一江春水向东流”。
轩辕天痕说道:“女娃儿,你这是笑我看不开这红尘浊世呢,其实我真是看不开,总是念念不忘就像那蜡烛,一夜滴泪到天明”。
叶无心见勾起他的伤心事,只见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哪里还有江湖豪客的样子,说道:“师父,前尘往事成云烟,不要无故寻愁觅恨,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轩辕天痕神色黯然的说道:“小子,你哪里知道心有灵犀一点通,隔座送钩春酒暖,那种奇妙感觉”。
曹嫣道:“师父,师父,你先别回忆了,不要江枫渔火对愁眠,赶紧教我们这套唐诗剑法”。
轩辕天痕道:“你还是没有忘记向我要礼物,我这就教你们,你们跟着我比划,要记得领悟,似是而非就行”。
叶无心和曹嫣齐声答应,曹嫣拔出宝剑递给轩辕天痕,他把长剑一抖,说道:“你们仔细看着,我这剑法既有太白诗仙的豪放洒脱,又有杜工部的严谨细腻,还有王摩诘的平淡悠然,当然也有诗鬼李贺的玩闹刁钻”。
叶无心暗道:“你这剑法难道有诗人所有的性格吗”心里正在暗想,只见轩辕天痕挥动长剑,剑法挽出,时而飘逸灵动,时而沉闷无声,时而如大海波涛,时而如小溪欢快流淌,有时像老翁蹒跚前行,有时像花季少女跳跃快跑……
叶无心和曹嫣仔细看着轩辕天痕舞剑,只觉得剑法精妙至极,待到轩辕天痕收势,曹嫣问道:“师父,你这套剑法,为何如此美妙?”
轩辕天痕叹道:“正是追求美妙,才没有杀敌的威力,”曹嫣道:“如此美妙的剑法,若是用来杀敌,岂不是大伤雅兴”。
轩辕天痕说道:“小丫头说的对,如此曼妙的剑法如何杀人,这只是我情到浓时,用来慰藉相思所用”。
叶无心道:“师父这套剑法真是复杂,就怕我一时难以学会”。
轩辕天痕说道:“这有何难,这套剑法总共是六十四式,对应六十四句诗句,你们可以先把诗句背会了就可以”。
曹嫣道:“师父若是不说,我们哪里知道这六十四句是哪些”,轩辕天痕说道:“你们不说,我倒是忘了,我把这些诗句一一说给你们听,你们可要记住了”。
叶无心说道:“师父,那可就让你受累了”。轩辕天痕说道:“我们所说的诗句,天下人都以李太白为第一,自然我这套剑招就以他的诗句为首式,这李太白不仅诗意洒脱纵横,不拘一格,就是剑法也是当时的一流,他的名句不可胜数,”
曹嫣道:“师父,你倒是用的李太白哪一句作为这套剑法的首句呢”。
轩辕天痕说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我就用这飞流直下三千尺作为首句,诗句中大气磅礴,仿佛你面前就是一片光辉剑影,你们来看”,轩辕天痕说罢,长剑一抖,剑花飞出,剑光犹如光幕一般,果然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气势。
轩辕天痕停了手,接着说道:“这第二句吗,自然要找杜工部了,杜工部一生颠沛流离,不得重用,长叹山河破碎,诗中忧国忧民,不过能从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氛围中接替下来,我觉得用无边落木萧萧下,更是合适”。
叶无心突然说道:“师父,为何不用不尽长江滚滚来”,轩辕天痕说道:“这个你就不懂了,瀑布就是气势再大,若是落入长江之中,于滚滚长江相比,还不是小巫见大巫,没有诗句衔接的巧妙了”。
叶无心只好点头称是,心里虽然不懂,也是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
曹嫣道:“第二句接的妙,那第三句呢,第三句是谁呢”
轩辕天痕说道:“你啊,比我还要着急,唐诗的两大泰斗,任何人没有什么疑义,但是第三位就有很多争议了,有人说是诗佛王维,有人说是田园诗人孟浩然,若是论官职,贺知章还要高一些,但是我觉得还是白乐天,白乐天写诗要不识字的老妪听懂,他这份情怀无人能及,我觉得他还是第三最好,我就用了他这句大珠小珠落玉盘”。
曹嫣道:“单凭这三句,就写出了剑法的妙处,看到的是飞流直下,想到的是无边落木,听到的是大珠小珠,单单这三句就是美不胜收。”
轩辕天痕说道:“小丫头倒是会举一反三,这个道理我还没有想明白,你这一说,我倒是豁然开朗,妙啊,妙啊!”
叶无心道:“这个不用猜了,第四句肯定是诗佛王维的了”。
轩辕天痕说道:“你说的倒是对,我们从气势高的要转入气势低的,正所谓物极必反,我第四句用的是王摩诘的空山新雨后,”
轩辕天痕说罢,长剑举起,大声吟道:“飞流直下三千尺”,剑花如瀑,接着剑势已变,只见剑影重重叠叠,把他裹在其中,“大珠小珠落玉盘”,只听剑佩叮当,清脆悦耳,陡然剑势一转,大声吟道:“空山新雨后”。
叶无心陡然见他的剑法之中,多了一些清新之气。曹嫣说道:“师父,等着你的第五句”。
轩辕天痕说道:“锄禾日当午”,只见剑招笨拙至极,真像一个老农在田间锄草。叶无心问道:“刚才灵动至极,为何到了这招却是剑势缓慢”。
轩辕天痕收了剑,说道:“这个李绅虽然官到宰相,可是人品低下,本不想把他收录其中,只是他这句诗,悲天悯人,实在不忍舍弃。”
曹嫣说道:“师父,我明白你的意思,前几句诗气势太强,后边这几句你要化解掉这些气势,空山新雨后一句,只是起了一个过渡作用,到了锄禾日当午,所有的气势,都已化尽了”。
轩辕天痕接着说道:“小丫头,你说的妙啊,这八八六十四式剑招,让你解说一番,更是合理”。
曹嫣道:“这是师父苦心,我只是推测而已,马上就到第六句了,那这第六句,肯定是剑招从慢到快”。
轩辕天痕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就是这句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可叹这个孟郊,写了这游子吟之后,坠入格律的魔障,再也没有什么传神之作。”
轩辕天痕说罢,手上的剑招犹如针脚一般,霎时让人感觉到密密麻麻,轩辕天痕说道:“你们两个娃娃,不要看着我耍的好看,要用心记着,这八八六十四招剑招,你可以顺着用,也可以逆着使,但是必须练得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