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说罢,萧垚说道:“刚才我们赚的那些银钱还有没有,我们要买些衣服?”
叶无心摸摸腰间,还有一些银钱,只是药箱和竹篮被那些叛军拿走了。叶无心说道:“银钱还有一些,只是药箱和竹篮不见了!”
萧垚说道:“那可是我们吃饭的家什,算了吧!我们再去置办一些。”叶无心点点头,萧垚说道:“苦人儿,你这个面具还是别戴了,脸上有疤痕,又不是什么怕人的事,戴着面具反而多惹是非!”
叶无心答应一声,摘下面具。萧垚看着叶无心,心里说:“这张脸如果不是这么多坑坑洼洼,他也是一个潇洒俊朗之人!”
叶无心说道:“萧姑娘,吓到你了吧!”萧垚笑了一声,说道:“我救治你的时候,你全身浮肿,我都没有害怕,现在你只不过脸上是一些疤痕,我又有何害怕的”。
叶无心听萧垚如此说,尴尬的笑了一声。两人出了小巷,大街上并没有行人,只见家家关门闭户,想找一个做买卖的都难。
叶无心和萧垚走在大街上,心里暗暗纳闷,不知道这六朝古都的金陵城为何会如此冷清。
叶无心对萧垚说道:“萧姑娘,不对,为何金陵城里如此冷清,我们刚才进城之时,看到有人进城,这些人又去了哪里?”
萧垚说道:“说来也奇怪,大人就算忙吧,孩子也不见一个!”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从一条小巷里跑出一个八九岁的孩童,那孩童手里还拿着一个竹蜻蜓,想是从家里跑了出来,一脸兴奋。
萧垚笑道:“总算见到一个人了!”那孩子看了一眼,向前跑了过去,叶无心刚要叫住他,哪知道那孩子却是一阵狂奔。
叶无心说道:“说来奇怪,这孩子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得这么快!”
萧垚说道:“现在是申时,说不定正是全城宵禁之时!”叶无心说道:“现在大白天的,怎么可能宵禁!”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从后面跑来一个青年汉子。叶无心暗想:“这回出来个大人,一定赶上他,问问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他疾走几步,一把抓住那个青年汉子的手臂。问道:“大哥,你这是往哪里去,这大街上为何家家关门?”
那青年汉子却是头也不回,想使劲挣脱叶无心的手。叶无心用力抓住,说道:“大哥,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青年汉子见挣脱不开,反手一拳,向叶无心打了过来,叶无心另一只手一抬,抓住他的拳头,说道:“大哥,我只不过问问路,你为何抬手就打?”
那青年汉子急道:“再不走,遇到巡逻的,格杀勿论!”
叶无心说道:“我们只不过是走路之人,巡逻的为何要杀人?”那青年汉子大是着急,说道:“现在全城宵禁,遇到随便出来的人格杀勿论,已经杀了好多了!”
叶无心又问道:“既然你怕杀人,又跑出来做甚,你就不怕死吗?”
青年汉子怒道:“我哪里是不怕死,我老娘犯了病,我要去给她抓药,你们在这里拦着我,这不是想害我的命吗!”叶无心听到他如此说,赶紧松开他的手,那青年汉子刚要抬步想跑,只见前面马蹄声响,那青年汉子大惊,说道:“巡逻的军士过来了,你们害苦我了!”
叶无心抬头看去,只见十几个骑兵已经催马到了近前,最前面的一个骑兵,拿着长枪,枪头上挑着一个孩子,看那孩子装束,正是刚才跑过去那个拿着竹蜻蜓的孩童。
只听那个为首的军卒大喝道:“宵禁之时,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萧垚对叶无心说道:“这些巡逻兵丁,连个孩子都不放过,苦人儿,你一个也不要放过他们!”
叶无心见这些巡逻兵丁残暴不仁,早就气愤难忍,哪里还能忍住怒气。一个兵卒挺着狼牙棒向他的头上砸了下来。那个青年汉子吓的啊了一声。
叶无心见他的狼牙棒砸了下来,身子一闪,抬手抓住狼牙棒的棒头,用力往前一拽,那个军卒被叶无心一下子拽下马来。
他抢过狼牙棒,对着那个军卒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其余的兵丁想过来搭救,萧垚一抬脚,一大片尘土从她脚下扬起,直奔冲过来的军卒。
叶无心早已手起棒落,把那个军卒打死在地。
萧垚喝道:“不要给他们留情,一个不留!”叶无心见萧垚如此大的火气,知道还是刚才这些军卒杀了那孩子的原因。
他挥舞起狼牙棒,上下纷飞,那些军卒哪里是他的对手,只听到连声惨呼,那些士兵已经被打倒在地。
萧垚见那个青年汉子还愣在那里,大声喝道:“你还不赶紧走?”青年汉子早已被吓得呆愣在那里,听到萧垚如此一说,这才如梦初醒,返身就跑。
叶无心狼牙棒连挥,那些士卒都被打倒在地。萧垚叫道:“苦人儿,我们走!”
叶无心答应一声,萧垚早已看好那个青年汉子所跑的方向,两人追着他跑了过去。
到了一条小巷之中,两人赶上那个青年汉子,叶无心说道:“大哥,等一等,那些巡逻的兵卒都被我们收拾了!”
那个青年汉子早已跑的气喘吁吁,听到叶无心的话,这才停了下来。叶无心说道:“我们就是郎中,你不用抓药了,我们去给你母亲看病。”
那青年汉子将信将疑,说道:“两位恩公,你们杀了这么多人,还是赶紧逃命去吧!”萧垚说道:“我们逃走了,你也逃脱不了干系,你还是和我们在一起,说不定我们能保护你的周全。”
那青年汉子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厉害,知道萧垚说的不假,说道:“两位恩公,我们赶紧走,幸好这大街两边的人家认识我的不多,先到我家里暂避一时!”
萧垚答应一声,青年汉子领着他们穿过几条小巷,到了一所破旧的院落前。他打开门,领着叶无心和萧垚进了院子。
叶无心听到有人在轻轻呻吟,那青年汉子说道:“我叫陈六,和母亲相依为命,她犯了病,我于心不忍,想去给他抓药。”
叶无心说道:“你孝心可嘉,为了娘亲,竟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三人说着话,到了房间之中,叶无心听到里屋里有人说话:“六儿,你回来了,外面兵荒马乱的,我可担心死了!”
陈六赶紧说道:“娘亲,六儿没有本事,没有给你抓来药!”老妇人说道:“我死了不打紧,只要你没有事,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太太说着话,萧垚听得出,她是强忍着疼痛。她赶紧走到里屋,问道:“老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问她,赶紧问道:“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来了?”
萧垚低声说道:“我是你儿子请来的郎中啊,给你看病来了。”说着话,轻轻给老妇人试试脉搏。
萧垚低声问道:“大娘,是不是腹疼难忍?”那老妇人答道:“是啊,腹中火烧火燎,实在难受,若不然六儿也不会冒死给我找药!”
萧垚转身问陈六道:“陈六,你家里还有没有鸡蛋和白面!”
陈六说道:“还有一些,我娘也不舍得吃!”萧垚说道:“这样就好,你赶紧打两个鸡蛋,把蛋壳炒焦了,磨成粉,再把白面炒熟了,伴在一起,让大娘服下去,疼痛会减轻一些。”
陈六赶紧照办,过来一会,把萧垚吩咐做的那些药端了过来,萧垚用开水冲了,让老太太服下去。
过了一会,老太太说道:“姑娘,你这个药有些用处,我的肚子没有那么疼了!”
萧垚说道:“大娘,这个方子只能减轻你的疼痛,不能除根,我再给你开个方子,以后照方抓药,吃上几付,就能治好你这腹痛之病了。”
说罢,让陈六找纸笔过来。陈六找了一会,也没有找到纸笔,叶无心说道:“我有办法”,说罢到外面找了一片瓦片,又拿来一支烧了半截的木棍,萧垚用那半截木炭,在瓦片上写下药方。
陈六赶紧给他们扣头,说道:“两位恩公,你们不但救了我们的命,还救了我母亲的命,大恩大德,实在是难以报答!”
萧垚说道:“我们一路行来,就是行侠仗义,既然遇到了不平之事,我们就要管。”
叶无心问道:“陈六,你可知道这金陵城里是谁当家,怎会如此霸道?”陈六说道:“以前,我们金陵知府是当今天子的兄弟赵琨,后来,来了淮北田虎,可是田虎上次被人杀了,现在当家的据说是田虎的一个兄弟田彪,不知道为啥,这个田彪天天宵禁,生怕我们出去,百姓们苦不堪言。”
叶无心说道:“既然天天宵禁,你们如何吃饭,又到哪里买米?”
陈六说道:“初一,十五的午时开禁一个时辰,别的时间,你就是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能去,你们也看到了,那个孩子就是因为犯禁才被他们挑了,我若是遇不到你们,就怕也难以活命,就是,就是你们在我家里,我实在是拿不出东西招待你们。”
叶无心见他家徒四壁,就怕自己和老娘也没有东西可吃。问道:“这周遭可有大户人家,我们想去找他们讨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