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心感慨一番,钟绾凝道:“若是在这里驾一条小船,每天泛舟湖上,饿了有新鲜鱼虾,鲜藕新菱,渴了有这清莹湖水,当真是妙不可言”。
叶无心道:“可惜世间还有何腾蛟之流,他们就是污泥浊水,让这清澈的湖水也成杀人利器。”叶无心话音刚落,只见从远处窜来两条小船,每条船上有两三个人,船家惊呼道:“水匪来了”。
叶无心暗道:“来得好,我还怕他们不来呢?”钟绾凝道:“我们怎么办?”叶无心道:“我们先示弱,让他们把我们带到他们的老巢”。钟绾凝点点头。
那两条小船靠了过来,有人大喝道:“你们是什么人,到这骆马湖里干什么?”叶无心道:“我们从扬州去往窑湾,到了这里,偏离了航道。”只听有个汉子笑道:“你们偏离了航道好,给我们送钱来了”。说罢,跳上小船,从叶无心背上扯下包裹,那汉子掂着包裹沉重,大声说道:“弟兄们,今早喜鹊喳喳叫,我就知道要有好事,发了一笔小财。”
船上一个汉子说道:“把那些男的都杀了,这个小妞留着我们乐呵!”那个汉子答应一声,挥舞着钢刀就要砍叶无心。叶无心赶忙叫道:“我家是扬州最大的盐商,你若是留着我的性命,我让我爹爹给你送一船银钱来”。
船上的那汉子听了叶无心的话,赶紧喊道:“住手”。接着问道:“你们是扬州哪家盐商”。
叶无心一时想不起来扬州哪家盐商最大。钟绾凝接话道:“我们是扬州沈家”。其中一个汉子说道:“扬州沈家确实是最大的盐商,富可敌国,我们真的要发大财了”。
船上的那个汉子对船老大说道:“你们回去告诉他父亲,就说他儿子在我们手里,若是想要他不死,让他带十万两银子来赎,我给你们一个月的期限,若是过了一个月,还不回来,我们就杀了他们”。
那汉子说罢,船老大一头雾水,叶无心向他连连使眼色,那是让他们逃命去吧!船老大方才明白叶无心的意思。那汉子对叶无心说道:“你们乖乖听话,也不绑你们了”,叶无心点头说道:“只要你不杀我们,我们就听话”。说着话,三人跳到小船上,那船老大如遇大赦一般,架船匆匆而去。
叶无心和钟绾凝故意装作瑟瑟发抖。一个汉子顺手摘下叶无心的金玉宝剑,拔出剑来,只见寒光闪闪,确实不是平常之物。那几个汉子说道:“看这宝剑,也不是寻常东西,说明咱捉对人了”。
另一个汉子说道:“鱼头,咱们捉了这个大货,帮主会不会给我们大大的赏赐”。那个被叫做鱼头的汉子说道:“那是当然,自从咱们投靠黄河槽帮以后,还没有做啥像样的大买卖。何帮主根本就不待见咱”。
另一个汉子说道:“以前咱们自己在骆马湖有吃有喝,如今投靠黄河槽帮,反而会吃夹板气”。鱼头说道:“你们应该看得明白,若是我们不投靠黄河槽帮,何腾蛟岂容我们在这骆马湖里自由自在,倘若他来剿灭我们,我们又能如何对付”。
听他们对话,叶无心明白他们只不过是湖里的水匪,被何腾蛟收编了。小船继续前行,前面是一片芦苇摊,时值春天,正是蒌蒿满地芦芽短的时节,湖匪把小船靠上芦苇摊。
那些湖匪上了岸,一个湖匪说道:“鱼头,我们若是不给他们蒙上眼睛,他们岂不是知道了我们的巢穴在哪?”
鱼头哈哈大笑道:“你们真是笨蛋,我们好不容易捉到这条大鱼,岂能送给何腾蛟。”那人问道:“难道是要留着我们自己享用”。鱼头道:“你说的不假,倘若这一票做成了,我把银子和大家分一分,咱们就上岸去,大家置田买地,不用再过这风雨不定的日子了。我对你们也有个交代了,倘若我们再继续干下去,黄河槽帮又不让我们做挣钱的买卖,说不定还会灭了咱,我不如早给弟兄们找出路”。
叶无心问道:“不是说黄河槽帮的巢穴在窑湾吗?究竟在哪里?”鱼头一瞪眼,说道:“我又不把你送给何腾蛟,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叶无心笑道:“我看你根本不知道黄河槽帮的老巢在哪里?”鱼头怒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我若是不知道,到哪里去给弟兄们领赏钱”。叶无心道:“你知道就好”。又问道:“你不会就这几个弟兄吧”。鱼头道:“弟兄们都去黄河槽帮了,这些是我体己的弟兄”。叶无心数了数,连着鱼头在内,总共七个人。说道:“就凭你们七个人,还在这里讨营生”。叶无心说罢,大声喝道:“钟姑娘,还不动手”。
钟绾凝纵身跃起,左脚踢出,正好踹倒旁边的一个湖匪,那鱼头大惊,提刀向钟绾凝劈了过来。钟绾凝纵身闪开,叶无心道:“钟姑娘,留着他的性命。”钟绾凝右手挥出,把鱼头逼退一步,接着左脚上撩,正好踢在鱼头的小腹之上,鱼头噗通一声,坐在地上。
余下的那几个人转身要跑。叶无心喝道:“你们若是敢跑,杀无赦。”那些湖匪赶紧跪下扣头求饶。钟绾凝道:“这些人平常不知道害了多少良善之人,让他们赔命,完全足够。”叶无心道:“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改过自新”。钟绾凝道:“这样也好”,随即上前,点了他们的穴道。钟绾凝喝道:“你们这些人,死有余辜,但我不想害你们的性命,你们的穴道,三天以后自解,若是想害人,怕是不能了。”
叶无心对鱼头说道:“你若是想活命,就赶紧带我们去黄河槽帮的老巢。”鱼头说道:“我若是带你们去了黄河槽帮,就怕我也得死”。叶无心道:“如果你带我们去了黄河槽帮,或许我会饶了你”。钟绾凝道:“你不必和他啰嗦,若是他不带我们去,一刀杀了”。
那鱼头怕死,知道钟绾凝说到做到。接着说道:“两位大侠,我带你们去就是”。叶无心道:“我们现在就走”。鱼头答应一声,跳上小船。叶无心和钟绾凝也跳上船来。叶无心对鱼头说道:“鱼头,若是你敢耍花样,我绝不饶你”。鱼头连连点头,说道:“我保证把你们送到黄河槽帮”。
鱼头划着小船,向湖北驶去。小船走的并不快。鱼头说道:“两位大侠,你们去黄河槽帮干什么?”叶无心道:“黄河槽帮作恶多端,我们去挑了它”。
鱼头睁大眼睛,看样子吃惊非小。说道:“黄河槽帮的何腾蛟,武功高强,罕有敌手,就怕你们两个不是他的对手”。
钟绾凝道:“你自管把我们送过去,休要啰嗦。”叶无心问道:“你在这骆马湖里做了多少年水匪了”。鱼头答道:“至少有十年了”。叶无心继续问道:“这黄河槽帮的老巢不在骆马湖里吗?”鱼头道:“何腾蛟他们自然不会在湖里,他们在镇上。”鱼头说着,前面已经靠岸,三人上了岸。鱼头说道:“黄河槽帮的老巢就在前面”。
叶无心道:“哪个地方是?”鱼头道:“前面那个大院的后面就是。”鱼头说罢,向前一指。钟绾凝却从他的背后,对着他的太阳穴就是一掌。只听到他的头格格作响,接着口里喷出鲜血,倒地而死。
钟绾凝道:“他在骆马湖上横行十余年,肯定杀人无数,这样让他死了,反倒是便宜了他”。叶无心道:“我也有杀他之心,但下不了手。”钟绾凝道:“不杀了他,暴露了我们的行踪,怕是于我们不利”。
叶无心道:“我们先找个驿站休息一会,到夜里在去黄河槽帮的老巢”。钟绾凝答应一声,到了镇上,找了一个毕竟干净的驿站,开了一间上房。两人休息一番,叶无心醒来,发现钟绾凝找来两身夜行衣裤,让叶无心换上。
两人换好衣服,来到白天鱼头说的那个地方。叶无心和钟绾凝悄悄绕过那个大院,到了大院后面,只见那个大院后面又是一个大院,里面寂静幽深,没有灯光。钟绾凝低声道:“那个鱼头是不是骗了我们,这里怎么没有丝毫灯光”。
叶无心道:“这的确令人怀疑,但事已至此,我们一定要去仔细打探一下,若是被鱼头骗了,我们再想办法。”
钟绾凝答应一声,两人纵身跃上墙头。叶无心定睛看去,只见这处院子有数十亩大小,里面屋舍也不少,只是每处屋子都没有灯光。
叶无心暗暗纳闷,心说:“何腾蛟把黄河槽帮总舵安在这里,这里就算不能喧闹,也应该有人在此,这样看来,院子里似乎没有人,想起师父师母应该早就到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叶无心突然,脑子中灵光一闪,说道:“我们不进院子,先回驿站再说。”钟绾凝听他如此说,两人纵身跳下墙头。
他们回到客栈之中,钟绾凝问道:“为何不去院子里看看?”叶无心道:“我师父师母他们先来到这里,我要先找到他们再说”。钟绾凝道:“这样也好”。叶无心道:“他们两个化妆成乞丐,我们若是想找到他们,也必须化妆成乞丐。”钟绾凝道:“你就是让我做要饭花子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