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可别再赌了。
隔三岔五的，一赌输就在炼丹上折腾她，哪受得了啊。
云栖嘴巴没有动，但是却在心里忙不迭地赞同孔长老的话。
邱长老不用回头就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和这一瞬的分神。
于是侧头轻飘飘给了云栖一个眼神，轻描淡写道：“今天再加炼一炉。”
云栖表情一僵，“微笑”闭眼，只能在心里认命。
她深吸一口气，背脊挺直，加大了手下的火。
加炼就加炼，反正也就是多炼一颗。
孔长老没走，抱着匣子乐呵呵地在邱长老的躺椅上坐下，似乎是打算看云栖炼丹。
邱长老也没理他，默认了，背着手走到云栖身边，如往常一样监督她。
云栖视两个人的目光若无物，一个时辰过去，她拭去额间汗珠，拂手开炉。
炉中静静躺着一枚圆润丹药，是中品品质，但隐有丹纹，已经接近上品的样子。
邱长老一直站在她旁边，看见丹药，不咸不淡瞥一眼，点出问题所在：
“炼化碧心草时火小了，凝丹时又收火太快。”
碧心草是清虚丹的材料之一。
云栖是初次炼制清虚丹，对一些材料的处理也就手生一些。
得知了问题出在哪，她点头应道：“弟子明白了。”
言罢，将丹药取出，准备再次尝试。
“老邱啊，你就是要求太高了。”
孔长老笑眯眯地开口，帮云栖说话，“第一次炼成这样不错了。”
邱长老给了老友一个眼神，不理他，对云栖道：“放着等会再炼，跟我来。”
云栖正准备炼下一炉，听见他的话忙起身跟上去。
邱长老来到案几前，从一本书中抽出来两张什么东西，递给她，“拿好。”
云栖下意识接过，定睛看去，几个熟悉的大字赫然映入眼帘，顿时有些愕然。
“清风学院的推荐函？”
邱长老怎么会有这个清风学院的推荐函？
“哎呦，老邱，你这不会是从顾道友那弄的推荐函吧？”
孔长老也从躺椅上起身瞅了一眼，稀奇道。
顾道友？
云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字眼，将信息联合在一起。
顾，清风学院，那位八品炼丹师么？
邱长老认识他？
邱长老单手拎起茶壶，倒了杯茶，吹了一气，对云栖道：
“收着就是了，以后你若有能力闯到上三洲，这也是个不错的去处，不过去不去，选择在你。”
云栖望着推荐函上清风学院四个字，字迹遒劲有力，和顾青阳给的那张入学函上面的字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许是这个学院的院长，也许是某位长老。
孔长老听了，在一旁揣着手对云栖笑道：“孩子，老邱对你期望很高啊。”
“他是觉得有朝一日你能去到上三洲，为你寻了个去处呢。”
云栖闻言心中微动。
她跟着邱长老学习炼丹已经快两个月了。
邱长老并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在他眼中，她只是下六洲炎阳国的沈凌。
他看好“沈凌”的炼丹天赋，希望她能走到更远的上三洲去闯出一番天地。
因为上三洲的灵气和资源更好，所以下六洲的许多灵者都会想办法去到上三洲闯荡。
然而资源越多，竞争和掠夺也越多。
上三洲何其广阔？宗门林立，大大小小的国家不计其数，底蕴深厚的大家族更是众多，甚至还有隐世的大能强者。
在上三洲，如果你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家族或势力，修炼路上要经历的凶险只会更多。
修炼这条路上的危险除了猛兽劫数，还有人。
要知道，这世上多的是喜欢将天才扼杀于摇篮的人。
就算天赋异禀，可毫无背景无人护航的话，可能没成长起来就提早夭亡了。
邱长老给她推荐函，就是希望来日“沈凌”若去到上三洲，可以有一个选择，有一个能为她护航的地方。
“又走什么神？”
邱长老见云栖目光一直落在推荐函上，却没说话，顿时没好气地开口，“还不快去把今天的丹药炼完！”
云栖心思回转，直接结结实实地给邱长老行了一个大礼，声音清朗：“长老提携之恩，弟子铭感于心！”
邱长老脾气怪异，捉摸不定，但在教云栖炼丹一事上可谓倾囊相授，毫无保留。
她感觉得出来也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看好自己，想培养自己的。
在炼丹这方面，除了离风老头，邱长老可以说是她的第二位恩师了。
修炼路上能够遇到这样的老师是幸事一件，云栖实在憋不出其他肉麻的话，但将恩情牢牢记在了心里。
“先别急着谢，”邱长老慢悠悠放下茶杯，“我可事先告诉你，最后是否可以进去，还得看你自己能不能通过最终考核。”
“弟子明白。”云栖回道。
邱长老还不知道，她有一张入学函呢。
虽然她也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去清风学院，但还是将推荐函收下了——
毕竟这是邱长老的一番心意。
这小老头脾气倔得很，送出的东西你若推辞了，他反而还要生气。
“明白了还不去接着炼丹？以为剩下那炉不用炼了？”邱长老吹胡子瞪眼。
“不是，”云栖挠挠头，举着手里两张推荐函，“您多给了一张。”
邱长老不耐烦地打发她道：“另一张你拿去给洛家小子。”
洛家小子？
“洛星？”
邱长老白她一眼：“不然呢！”
云栖也没脾气，立刻从善如流地应道：“弟子记住了。”
她捏着两张推荐函回到炼丹炉前，正要将它们收起继续炼丹。
这时候孔长老又笑呵呵地坐回摇椅上，对邱长老道：“这丫头心性好，天赋也拔萃，来日若真去到上三洲，没准还能去琅嬛丹会闯闯呢！”
邱长老轻嗤一声：“就她现在这二两水平，早着呢！”
“琅嬛丹会？”听见了陌生的名字，云栖动作一顿，转过头来询问，“那是什么？”
孔长老见她好奇，也不瞒着她，“是一个炼丹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