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身着明黄色龙袍的朱由校从信王府外走进来。
“陛……陛下!”
信王吓得瘫软在地。
他后悔刚才最贱,说那样大逆不道的话!
这分明就是往枪口上撞!
魏忠贤此时也跪在了地上,他并没有信王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相反,他甚至认为自己这一次是给天子立功了!
“还不把人给我放了!”
跟随在天子身后的朱雀开口。
这时候信王府的两个府卫才颤颤巍巍的将镣铐解开。
“魏忠贤,你好大的胆子!”
看着府卫将丁白缨的手腕上的镣铐解开,朱由校越过信王,直接怒骂魏忠贤。
“你就是这么给朕办事的吗?”
魏忠贤愣在原地,他有些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是奉命处理信王的事情,怎么现在天子的语气似乎是责骂?
信王看着魏忠贤,也有些无法理解。
刚才他那句僭越的话足够杀头,可是天子的怒火却没有冲着他来!
魏忠贤沉默片刻,这才慢慢开口:“望陛下明示!”
“明示?”
朱由校大骂:“让你负责处理信王谋逆一事,不是让你借着这件事的名头乱来!”
这句话一落地,魏忠贤还算是稳得住。
但信王已经面如土色。
天子竟然知道他谋逆!
“皇兄……皇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臣弟没有谋逆……”
信王爬到朱由校的脚边,但是朱由校此时却没有丝毫理会信王的意思,一脚便将信王踢开。
“丁白缨是朕的人,岂容你如此放肆!”
朱由校继续道:“朕留你一命是看你有用,不是让你来杀朕的人的!”
“你,自裁吧!”
听到这话,魏忠贤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此刻的他终于知道自己触动了天子的底线。
忠于天子的人,朱由校绝不允许随随便便就被人杀死。
更何况,魏忠贤是用丁白缨的生命来给自己铺路。
丁白缨的心中蓦地触动。
她眼眸落在天子身上。
心中有种莫名的情愫荡漾。
魏忠贤是天子交给信王的内线。
本来这局棋已经到了收官阶段。
只要天子对此事不闻不问,就可以等待时机削藩。
可是此刻,天子竟然为了不惜暴露。
“陛下,陛下饶老奴一命……”
魏忠贤面色惨白,他随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是奴才糊涂,是奴才糊涂……”
“奴才不该做这样的糊涂事……”
魏忠贤耳光打的非常狠,他的脸上已经沾满了血液。
看上去有些狰狞。
“丁教习,你给老奴求求情,是老奴错了……”
魏忠贤疯狂的爬向丁白缨。
丁白缨效仿刚才天子踢开信王那样,一脚踢开魏忠贤。
不过她的心很软:“陛下,放过他吧,他也是为陛下做事。”
丁白缨知道,魏忠贤并不是针对自己,他也只是为天子办事。
“狗东西,自己去东厂领三十鞭,要是还活着朕就放了你。”
朱由校一甩袖口,带着丁白缨就直接踏出了信王府。
魏忠贤立即叩首:“谢陛下恩赦……”
三十鞭足以将一个成年人打死,更不用说魏忠贤了。
“我的千年人参……”
想到这里,魏忠贤迅速离开信王府,也许把那根保命的人参吃下,他还有救。
此时,朱由检一个人跪在院子当中。
他有些惊慌失措,心中非常迷茫。
天子明知道他说了僭越的话。
明知道他要造反。
却自始至终没有理会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根本不将他放在眼中吗?
想到这里,朱由检大怒,他必定会让天子后悔今天的决定!
……
陕北。
高原土坡连绵。
大风刮过时虽然卷起了无数尘土。
但一袭白衣的雨化田仍旧纤尘未染。
他的手中握有一柄银色左轮,正在瞄准远方的目标。
“准备好,前面就是张献忠的大寨。”
这伙人现在还谈不上什么造反,只是借助地势成了一处土匪,在作威作福。
这样的土匪,雨化田必须铲除。
“是,雨厂公!”
他身后的左轮小队也都已将手中的左轮擦亮。
“冲!”
对付这样的土匪,雨化田并不打算潜入。
直接持枪闯入山寨,打死张献忠就足够了。
马踏飞燕,一路掀起黄土。
雨化田率领众人冲向张献忠的山寨。
山寨之中。
张献忠正在与手下汪兆麟密谋。
“听说朝廷已经开始注意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对于汪兆麟的话,张献忠则是满不在意:“我已经和陕北三十六处匪首联合。”
“不怕朝廷的人不来,他们来多少,我能吃下多少!”
对于此事,张献忠的心中颇为自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