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跌入林江年怀里的那一刻,纸鸢仿佛触及到什么毒蛇般,身躯猛的僵硬,下意识反弹般挣扎起身,后退几大步。
呼吸急促,美眸瞪着他,绝美的脸蛋上满是羞怒之色。
林江年眨眨眼,她反应怎么如此激烈?
下意识低头……没立啊?
再抬头看去,纸鸢依旧羞怒,冷淡的神色难以平复,美眸带着几分警惕盯着他。
似盯着什么恶贼般。
林江年后知后觉才似乎意识到什么……
莫非还是前几天那晚的事情?
想到这,林江年轻咳嗽了一声:“来都来了,先别走嘛,我也有还事想跟你说……”
他的话,并没有能打消纸鸢心中的警惕。
似乎是想起前几天那晚林江年对她的所作所为,本就泛红的脸颊愈发红了些,呼吸越发急促,美眸中的羞怒也愈发强烈。
林江年点头。
谁料,他才刚开口,纸鸢便似乎早有预料般,警惕的后退一步。
她不清楚。
林江年轻笑一声:“我现在去找那位三皇子,当面抽他一顿,以报今日陷害之仇。”
就不得不提前几天那晚造的孽的!
似乎早已习惯,甚至心中还隐约有一丝丝奇怪的感觉。
纸鸢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眸子中隐约透露出几分不悦。
等到林江年详细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完后,纸鸢沉默了许久,才冷不丁冷声开口:“是谁干的?”
“礼物?”
却又似乎有种别样的反差美,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如同普通女子,各色情绪浮现。本就美艳的姿色,此刻更为惊艳。
“我这临王世子,看来还是没你在他们心目中有威望呢。”
而如今……
“你打算怎么办?”
“有两个办法。”
半响后,她平静道:“世子亲军终究是要交到殿下手上,殿下需要亲自接管……”
他轻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想着躲着我吗?”
等回临州了就成亲?
那双熟悉的眸子,如少年般明亮,却又带着几分玩味般的扫视着她。
林江年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
在吕家婚礼上,敢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来,除了他恐怕就没有别人了。
如此一来,她便也有了借口拒绝林江年,让那无形的压力暂且缓了些。
直至许久后,她才似乎回过神,睁开眼睛。黑暗中,那双明亮而犀利的眸子多了几分柔情羞意,万般风情。
怕是把纸鸢给吓坏了。
林江年放下了心,纸鸢别的优点没有,倒是从来不反悔。
纸鸢心乱如麻,心中仿佛有万千种纠结矛盾情绪交织。恍惚,茫然,却又似乎隐约有几分难以察觉的……惊喜。
她的肌肤本就白皙,脸色一红便格外明显,瞧上去如同成熟的苹果,红润诱人。
“今天吕家婚礼上,的确发生了些事情……”
她怎么没听说过林江年送过什么礼物?
“上次我让林空去办的,给那家伙送了句话,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想来应该是破防了。”
林江年提出了建议,纸鸢没开口,也没动。
想到这,纸鸢只感觉浑身有种莫名的炙热感,浑身都似在发热,微微颤抖着。
而后,她才开口:“什么事?”
她当然没忘。
谁要成亲了?
谁说要跟他成亲了?
林江年目光略有些得意的上下打量纸鸢,现在这人都快是他的了,其他的小事就没必要那么计较。
想到这,林江年暗暗叹了口气。
久久难以平息。
不是很舒服。
一如既往,很熟悉。
这婚……
至于算计他的人是谁?
想来,也只有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林江年停顿了下,又意识到什么,“林空跟你说了?”
周辉光意识到自己中毒时,那所流露出的愕然惊怒反应也绝对不像是演的。
纠结的情绪,让她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林江年再度打断了她,盯着她的眸子:“你难道忘记了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了吗?”
她低眸,一言不发。
直到纸鸢察觉到什么般,对视上林江年的目光。沉默片刻,有些不自然的扭开视线。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憋得住的?
林江年叹气:“你应该猜的到。”
“诶,等等……不说了不说了……”
更像是,他也被人给算计了!
可另一方面,心中却又隐约忐忑彷徨。
当然,就算她反悔,林江年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万一退不成了呢?
有她就行了?
不知为何,这看似非常寻常的话,却让纸鸢心中才刚平复的湖面又起波澜。等回过神来时,却见林江年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跟前,正满脸笑意的打量着她。
听到这话,纸鸢再度一怔。
“退婚!”
不过现在……
话音刚落,她便悄然避开了林江年,如同一道残影般出现在林江年身后,离开了房间。
而这一切……
很明显,纸鸢现在对他很提防。
若换成以前,指不定会警惕。他堂堂临王世子,说的话还没身边侍女管用,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极力解释着什么。
一旦退婚,将要面临的麻烦数不尽数。这不仅仅事关林江年,更事关整个大宁王朝的安定,以及朝廷与王爷之间的纠葛。
纸鸢似也想起那晚被迫答应的不平等条约,本就微红的脸庞霎时通红,眼眸中多了几分羞怒之色。
纸鸢心头那刚松懈的一口气,又随之猛然一紧。
哪怕林江年早有提防,也没想到这三皇子会出手如此凌厉果断,以周辉光的性命,硬生生将他拖下水。
林江年半眯起眼睛,想起那晚在他的‘侵略’以及‘逼迫’之下,纸鸢溃不成军,答应了他这无礼的要求。
“上次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对,我……”
“周辉光!”纸鸢避开了他的视线,面无表情:“谁杀的?”
前几天他让小姨进宫约见那位长公主,为的就是商议此事。
林江年抬眸,轻笑问她:“伱问的什么?”
每每念头想起此,纸鸢那平静的湖面便被落下一块巨石,掀起惊天波澜。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周辉光想不开,自己服毒陷害林江年,想跟他来个玉石俱焚。
“等到我跟她解除婚约,你就嫁给本世子?”
很显然,她听出林江年这两个馊主意都是胡扯的。
林江年又逐渐眯起眼睛:“这位三皇子的心性,看来也没想象中那么稳重。”
声音很轻,带着几分颤抖,却又像是找到了某种心安的借口般,逐渐平静下来。
林江年轻笑一声,目光淡然:“他废了这么大的功夫,甚至不惜弄死周辉光来陷害我,多半是我上次送他的那份礼物让他急了!”
有种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此刻充满胸腔,又生气又委屈。
林江年暗叹了口气:“你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婚,必须给退了!
想到这,林江年又抬头看向眼前的纸鸢,走近了一步,想跟她拉近些感情。
大概是猜到了!
如此反差,更为诱人。
这等狠辣果断的行径,饶是林江年也不得不佩服。这位三皇子,的确有几分能力本事。
如今看来,果然不差。
纸鸢沉默。
哪怕是在眼下,依旧是那么记忆清晰深刻。
似乎没有打算主动开口的意思。
纸鸢的脸上,也不再复之前清冷寒霜。
纸鸢沉默片刻,半响后道:“所以,你才派人去周家外盯探?”
林江年注视着她清冷的脸庞,如此高冷绝尘如仙子的模样下,却也有着一颗柔弱的心灵。
“这婚必须得退!”
很早之前,林江年就曾从柳素口中了解过这位三皇子,性格阴狠,手段凌厉,且睚眦必报。
“不是有你就行了?”
林江年轻笑打断了她,趁着这个功夫走到纸鸢跟前。
当然,成亲之事要等到回临州去,不过在成亲之前嘛……
那么平静的语气和神色,仿佛像是一件小事。
是李乾林呢,还是高文阳?
亦或者……两个都是?
纸鸢似陷入某种沉思当中,一言不发,那张本就清冷的脸蛋,在此刻深思的表情之下,愈发冷艳。
她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脸庞上的滚烫却难以掩盖。
林江年哑然:“我倒是忘了,林空本来就是你的人……”
林江年语气轻松,嘴上带着几分感慨抱怨,但心中并没有太多其他情绪。
更何况,在某些方面,原本就统领世子亲军的纸鸢办事要比他更专业。
“纸鸢……”
林江年没有
林江年这才轻笑一声:“没事,既然如此,那你就继续帮本世子接管处理吧……本世子,乐意做个被你包养的纨绔。”
有股淡淡难掩的情绪在心头蔓延。
“……”
林江年却是笑盈盈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就在这个房间,所发生的一切她历历在目。
他凭什么替自己做决定?
他问过自己意见了吗?
……还有,有那么敷衍求亲吗?
“他们从踏入临王府那天开始,就是殿下你的亲军。我不过奉王爷之令,暂且帮殿下接管处理……”
好好的临王世子不当,想当什么纨绔?
看小姨我今天不替姐姐好好教训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呼吸交织之际,呼吸早已紊乱。
退婚?
哪有那么容易?
若是刚才没有早些跑出来,怕是又会像前几天那晚那般……
纸鸢面露疑色。
不过,周辉光脑子虽说不好使,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废物纨绔,但绝对不是脑残!
没等林江年说完,纸鸢面无表情的朝着门外走去。
不过,纸鸢在听到林江年的这番话时,却是不经意的皱了皱眉,沉默了良久,才道:“他不是我的人。”
纸鸢从头到尾只是静静听着,如同一位安静的聆听者。那波澜不惊的脸上没有太大反应,唯有在听到林江年遭遇陷害,沦为众矢之的时,眼眸底闪过一丝冷意。
“我走了!”
想要退婚,困难重重。
就在这个房间里,眼前的这个家伙像是很寻常般,如同吃饭喝水那般平静的跟她说提起……
纸鸢眼眸微垂,没回答,但却也相当于默认了。
“他如此迫不及待想对付我,看来也的确是个睚眦必报之人……”
“你怎么知道?”
“或者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连同周辉光他爹一起都杀了,以绝后患。”
“为何不能?”
以及对某种未知领域的那种期待和害怕!
期待?
直至许久后,她才终于平静下来。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思绪随之抛出,目光重新清明,恢复了以往的清冷姿态。
纸鸢却似怔了怔,心中涌现起一丝难言的情绪,眼眸也有某一刻的慌乱。
“等,等你解除了婚约再说……”
明明是大冬天,却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炙热感。
沉默,没有回答。
“放心,本世子再过一段时间就休了她。”
纸鸢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他。
清冷的语气,微微发颤,还夹杂着一抹难以察觉的害怕。
她目光怔怔看着前方黑暗处的院中,似想起什么,上齿轻咬下唇,脸上多了一抹羞意。
暗暗叹了口气后,林江年方才道:“今天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
纸鸢几乎是逃一般,脚步匆忙离开房间,逃离了院中,回到隔壁院子。
“我,我回去了!”
林江年话才刚开口,便见眼前的纸鸢有了逃避之意。
林江年没动,看向她。
房间内的灯盏明亮,照映出纸鸢的身影落于地面上,影子被拉的很长,格外清冷。
以往在瞧见殿下露出这般神色时,她总会有种不适,甚至隐约有些抗拒。
等到跟那位长公主解除婚约后,纸鸢就得答应嫁给他。
她本能下意识后退一步,避开林江年灼灼的目光。
林江年闭嘴了,提及前几天的事情果然刺激到了纸鸢,她想开溜。
她停在屋檐下,背靠着身后墙壁,微闭着眼睛,呼吸急促,脸色绯红,微微耸起的胸脯随着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仿佛受到极大刺激。
林江年安慰了下自己,随即目光坚定。
可惜,不是个好东西!
“今天周辉光一死,明天京中恐怕就热闹了。”
若是被姜语湘听到林江年这番没有出息的言论,怕不是要当场揪着他的耳朵开始教训。
“三皇子李元?”纸鸢语气中多了一丝杀气。
林江年肆无忌惮的目光很快被纸鸢捕捉,她回过神来,对视上林江年略有些放肆的目光,当即有些警惕。
纸鸢还是没开口,但林江年从她脸上反应瞧出了个大概。
纸鸢低眸,没说话。
她很慌乱,有些愕然,无措,不安。有一抹难掩的喜悦,却又伴随着几分气愤……
还是太心急了啊!
像纸鸢这种性子清冷的姑娘,不能操之过急,需要慢慢来,先用温暖包裹她,而后缓缓进出她的世界,直至将她的冰冷融化后,方才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
“要不,先过来坐?”
至于长公主那边……
这反应也在林江年意料之中,以他对纸鸢的了解,他若是不主动破局,这女人能沉默一辈子。
深呼吸一口气,正准备回房时,又似乎突然想起什么。
慌乱的语气,明显多了几分紧张。
从纸鸢主动登门,他就已经有所察觉。何况今日发生之事恐怕早已传遍,纸鸢听到些风声也不足为奇。
语气又恢复了不冷不淡的状态,似重新恢复成了那位高冷的侍女。
林江年本想起身靠近,刚有所动作,便听到纸鸢冷冷的拒绝:“不,不许过来!”
想到这,林江年低头看着手心。手心的记忆似乎还残留着那晚的柔香,记忆尤甚。
门外,院中。
“再等等。”
林江年已经预料到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情。
纸鸢扭开视线,侧过脸颊,瞧不清楚脸上的表情。但能察觉到她似乎在平复心情。暗暗深呼吸几口气,气息逐渐趋于平稳。
黑暗中,极为冷艳。
纸鸢没有出声,林江年则是自顾自解释起今天在吕家婚礼上发生的事情。从遇上许仲山,与周辉光等人的矛盾,吕付生的反常盛情邀请,以及遭遇陷害的事……
“没有确切证据,不过八九不离十!”
“开个玩笑而已。”
不过,饶是如此,她脸色依旧微微有些不自然,低眸:“我不可能永远呆在殿下身边,我……”
好像,忘记问一件事情了……
那位赵家小姐……
今天找他做了什么?
纸鸢目光怔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