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哥,且慢!”就在伍果站起身来欲要接过那个长方形的木盒子之际,薛杰早已窜过来,一把就将木盒子夺走了,远远放到一边,正色道:“常言说得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傅大人自然是信得过的……不过哪个歹人在途中偷偷将木盒子掉包了也不是不可能的……现在如果贸然打开,万一里面突然冒出一股毒气怎么办?嘿嘿,还是小心为妙!”
“……”伍果翻了个大白眼,心道:“什么叫害人之心不可有!我外号就叫做害人果……如果不害人……那还混什么江湖!”
“嗯,不能大意!我以前听爷爷说过,人族这边有的机关高手就会在木盒子里放上见血封喉的厉害暗器!别人打开盒子盖的时候就会启动暗器开关而射出来伤人!”此等热闹场面,自然不会少了不甘寂寞的小鼠王,小老鼠此时手里拎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一边在木盒子上戳戳点点的,一边笑道:“嘻嘻,果哥,你先别急,等我先用木棍子隔着木板四处敲一敲……如果里面藏着什么厉害暗器,说不定我能先把它敲坏了呢!我和你讲,隔板猜枚,投石问路什么的我们鼠族最是拿手了!”
“此言差矣!世间岂有暗器伤人之太傅耶?”伍果虽然嘴里说得理直气壮,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又挪了挪,对着史文远强笑道:“嘿嘿,小孩子不懂事,不过我这个人生性和蔼,平日里也管不了他……就先让他胡闹一阵吧!”
“你们不要乱说!箱子里面一般装得都是金银财宝,怎么会有毒气或者是厉害暗器!”别人尚可,白宝香坐在一边就不乐意了……咳!她名字就叫做百宝箱,你说箱子里面有毒气和暗器,她能乐意嘛!
“……”史文远紧紧皱着眉头,哭笑不得地看着面前几人……这哪里是什么江湖高手,分明是一群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哪里会有什么歹人掉包……你们看我长得像是一个歹人吗?世间哪一个歹人又会长得像我这般英俊潇洒的?”
“那么费事做什么?又敲又打的,你们累不累呀?”见到场面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蔡素真在一边就再也看不过去了,站起身走过来,“仓郎”一声拔出桃花神剑,蹙眉道:“都闪开一些!我一剑将这个木盒子劈开不就完了!”
“媳妇……你轻点儿……白宝香刚才说得不错,万一太傅大人在木箱子里面放着一叠叠的银票……你这一剑下去还不都给砍成飞灰了!”伍果苦着脸道。
“……”众人顿时一起无语!这个害人果!简直已经掉进钱眼里了!即便是财迷心窍……也没有这样做美梦的呀!
“兹啦”一声,蔡素真手中宝剑已经将木箱盖子轻轻划开……咳!神兵宝剑砍木头,那真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众人一起伸长脖子好奇望去,只见木盒子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根大木棍!
咦?传说中的暗器呢?梦想中的银票呢?怎么全都没有……就只有一根黑沉沉的大木棍!
唉!即便不是暗器,即使没有银票……也不应该是一根黑沉沉的大木棍呀!
谁会稀罕一根黑沉沉的大木棍呀!
今年春节不收礼……更不会收那些奇怪的礼物!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江湖中只听说有隔山打牛的……却是没有听说有隔山送木棍的!”
“这个却是好生奇怪……”这下就连白宝香都傻眼了,蹙眉道:“若是论起送礼……我也是算是一个行家了……却是从来没有送给别人一根擀面杖似的大木棍……这算什么?当头一棍吗?”
“这个棍子怎么看着有点眼熟……不会是杀威棒吧?”还是薛杰首先反应过来,心虚地左右看看,不确定地道:“军营之中如果有谁被拖下去打板子的时候……好像就是用这个大棒子狠狠打屁股的!嗯,管你是铁金刚还是铜罗汉,几棒子下去管保屁股开花!”
“杀威棒?”小老鼠咬着手指头,还伸头盖脑地向伍果的身后望了望:“听爷爷以前和我说过……不单是军营里,好像人族衙门里打犯人屁股的时候也是用它呀!咳!我爷爷自然熟悉这个呀!世间小偷被人抓住再扭送到衙门之后……心中最怕这个了!”
“呸!即便是打犯人屁股用的……你往我身后看什么!以后你若是出去偷东西,我就用这个大棍子打你一个屁股开花!”伍果气得差一点暴走当场……司徒这个礼物却是好生古怪!不尴不尬的送来一根杀威棒又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个是传说中的丐帮至宝打狗棒?
不会吖!传说中的打狗棒是碧绿颜色的好不好!而眼前这根黑沉沉的……和烧火棍也没什么差别了!
“嗯,没错!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敲山震虎!”万宝堂自诩见多识广,此时也在一边凑起了热闹,小声笑道:“果哥,太傅大人这明显是在警告你呢!嘿嘿,如果你以后不老实的话……他就会用这个打你的板子!这个叫做先礼后兵!”
“呸!我还想打你的板子呢!”伍果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最后只好望向史文海问道:“不知太傅大人送我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在下却是丝毫不知的……”史文海心中偷笑,手中的鹅毛扇摇得却是更起劲了……咳!不消说,他此刻心里一定将手中的鹅毛扇当做了杀威棒,在狠狠打害人果的板子吶!
这真是看热闹的永远都不嫌事大!
“司徒却是欺人太甚!没事送来一个大棍子吓唬我……呸!当我是被吓大的吗?我是害人果,不是吓人果!”害人果心中暗恨,不过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不对!司徒谋虑深远,每一步,每一招都饱含深意,却是绝对不会做什么恶作剧的……他此番送来这个杀威棒一定另有深意!”
司徒现在心中最想做得又是什么事情呢?
自然是想要除掉魔圣了!
怎么除掉?拿这个杀威棒把魔圣的屁股打开花?
开什么玩笑!
如果不是用来打魔圣屁股的……那又是打谁的?
“那个……你姓什么来着?好像是姓使?使节的使?”伍果心中突然灵机一闪,然后便笑眯眯地看着史文远。
“是历史的史!”史文远翻了个大白眼道。
原来如此!
原来司徒现在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原来那个杀威棒不是打害人果的,而是打史文远的!
原来却是棒打来使……不是!是棒打来史!
原来司徒送他的不是一根杀威棒,而是一个哄骗魔圣的**阵!
原来司徒特意挑了一个姓史的前来!
原来司徒特意送来这根杀威棒……却是要他配合演一出戏!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魔圣主动跳进口袋阵之前,司徒自然要创造出许多假象……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假象,就是京城集团与西北集团的矛盾。
既然是矛盾,肯定要有导火索……而这个导火索就是害人果怒打司徒幕僚!
只要这件事情以后传扬开来,即便是傻子都会知道人族两个集团之间已经爆发了矛盾冲突!
只要人族这两个最主要的力量集团发生了矛盾冲突,报仇心切的魔圣自然就会放心大胆地中路直进!
趁你们病,要你们命!趁你们自相残杀,我来火中取栗!
原来如此!
杀威棒打得是史文远,骗得却是天下人与魔圣!
好一个声东击西,掩人耳目的连环计!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割下魔圣的脑袋当球踢!
“原来如此!”伍果瞬间便已想明白了一切,再不迟疑,突然沉下脸来,佯怒道:“世间送礼哪有送一根杀威棒的?司徒此番真是欺人太甚!如果我今天忍下这口恶气……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混?身边的小弟又会怎么看我?薛杰,你现在就用这根大棒子把这三个人打将出去!嗯,打出府门还不算完,一直把他们打出娘子关!才能出了我胸中这口恶气!”
“得令!”自从刚才被史文远讽刺了一番之后,薛杰心里就是憋了一肚子气,此时听到伍果吩咐,顿时大喜过望,一猫腰捡起那根大棒子,劈头盖脸地向着史文远便打!“叫你刚才埋汰我!叫你大老远地送来杀威棒!先吃我一棒再说!”
“哎呀!你别只顾着往人家后脑勺上招呼呀!一棒子给打死了怎么办?我可没有收尸埋人的心思!”伍果翻了个大白眼,怒道:“司徒既然送来了一根杀威棒,自然是打屁股用的!嗯!给我使劲打他的屁股!”
“竖子无礼!我乃太傅大人身边幕僚,你们竟敢……哎呦!君子动口不动手!快跑!”史文远大惊失色,怒斥一声之后,却结结实实地挨了薛杰一棒子!
咳!批判的武器永远都代替不了武器的批判!
“呸!太傅大人认得你……我手中杀威棒却是不认得你!”薛杰大喝一声,把手中杀威棒更是舞得如同暴雨梨花!四小在一边看得过瘾,更是一起鼓掌喝彩……场面顿时就乱套了!
“哎呀!别打了!啊!……”史文远与两个随从一起抱头鼠窜,万分狼狈之中,连手中的鹅毛扇都远远丢到了一边!
“果儿……司徒此番即便是有些无礼,我们把那个姓史的赶出去也就罢了,没必要打打杀杀的呀!”看着史文远抱头鼠窜而去,而薛杰挥舞着大棒在后紧追不舍,蔡开怀却是担忧道:“即便是想出气,打出府门也就罢了,更没必要一直打出娘子关呀!你要知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呀!”
“哈哈!您不要担心,我要得就是明目张胆!”伍果大笑道:“我要得就是天下人都知道!既然司徒敢送来一根杀威棒,那么我就敢狠狠地抽他!”
意气风发之后,众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之际,就只有晚雪真人坐在一边沉吟不语,似有所悟。
咳!害人果现在虽然抖了威风,不过此事以后传扬出去,在天下人看来却是伍果不知天高地厚主动挑起的内部矛盾。
又怎比司徒不声不响送来一根杀威棒就已经把生米给煮成了熟饭!
害人果虽然猜透了谜底,毕竟还是出题的司徒棋高一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