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认得这些符文，虽然残缺不全，他还是能够看出其中含义。
沈风默读：“以此身血肉奉养……此身死后，灵魂……”
“凌副会长，冒昧地问一句，学委会内部是有能读出灵蛇文的人吗？”沈风指着徐天尧胸口的文字，问。
上一次在学委会的道具上看到符文，看到的还是新灵界文字。
灵蛇文，对处在太初宫地盘中的学委会，似乎有些遥远……
想来，凌清查过徐天尧身上法阵的来源，几乎没有犹豫，就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我第一次看到这种文字是在你手里的黑伞上，再次见到，是在徐天尧从鬼蜮回去之后……他带回去了一件在鬼蜮交易的物品，那是一捆蛛丝，交给赵寻用以改良技术部的数据线。蛛丝没有任何近期或者远期的负面效果，在学委会内部受到了不小的欢迎。据他说，鬼蜮集市里几乎没有道具售卖，因此，他只买了这一件道具回去……”
“后来，有两位部长看到他从空间袋里取出书写灵蛇文的阵法图，才知道他说谎了。”
“目前的学委会内部，没人能读出这些文字，倒是有一些灵蛇文书写的重要禁制，现在只知其用途，无从获知其中含义……说起来，那些都是严春生在学委会时牵头破译的，辅佐他完成破译工作的是迟海强。”
严春生？
靠……又是这老小子！
如果是他，那就很合理了！
也就是他，能轻松地阅读出从无轨电车上得到的灵魂典当契约，还用这份契约最后阴了李行谦一手，让李行谦死后灵魂也不得安宁……
想到李行谦在契约上留下的那些指纹，沈风忽然有些想笑！
他不难猜测，严春生当年刺杀自己失败后，顺着“沈风”这个名字一路查到金身碎片，查到鬼蜮去，从另一个立场获取的信息都隐瞒下来，为自己谋划后路……
“如此说来，严春生在学委会时期，做了不少实事。”沈风说。
当着学委会副会长的面的面夸赞她的敌人，难免有些唐突，但凌清丝毫不在意。
“因为严春生和迟海强选择叛逃，他们破译的那些阵法禁制被封存起来，直到徐天尧来过鬼蜮，才重新启用，在这场混战之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在我看来，严春生似乎并不认为我们能找到进入鬼蜮的办法。又或者，他对血心会并不完全是忠诚的。”说到最后，凌清眉眼之间流露出一丝困惑。
沈风知道凌清为什么会感到困惑，血心会的会长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着怎么跑路，这一点，沈风一开始也没能预料到！
太初宫也没少藏着掖着，连最基础的灵蛇文都没教给李行谦，不然，严春生坑死李行谦的计划也不能进行得那么顺利！
“对了，我把徐天尧从鬼蜮带回去的法阵图一并带来了。”
凌清从衣兜里取出折好的法阵图交给了沈风。
沈风接过去，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怪异感。
这么重要的东西，从衣兜里拿出来，而不是空间袋？
之前拿出手机也是从衣兜里……
再仔细看，竹节鞭盘在腰上，短刀也在腰上。
“严春生逃掉了。”沈风提醒凌清。
凌清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
“带着被关押在特调局的严家村村民一起逃掉的。”沈风说话时，注意到凌清脸上出现一丝惊讶。
看来，凌清还没有和特调局那边联系。
“严春生走之前给我打了个电话，把李行谦送给了我……嗯，他也给金长官打了类似的电话，把我们叫到了南城废铁厂，现在李行谦的尸体还在特调局。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严春生似乎已经到了东南亚。”
“我想，凌副会长已经猜到了，严春生能认识灵蛇文是因为他来过鬼蜮，能顺利逃走也是通过鬼蜮。你们听说过的血心会黑市，其实是他租赁了鬼蜮的一块地皮，并要求与其他地方完全隔开，供血心会成员单独使用。”
这些，沈风没有必要隐瞒。
鬼蜮集市之后是要欢迎研究所和特调局前来交易的，鬼蜮三师要和研究所、特调局合作，做一些鬼蜮不方便出手做的事情。
沈风点破的这些，即便他不说，凌清也不难猜出来，不如坦诚一些，猜来猜去反而很难建立合作关系！
“真是个聪明人啊……”凌清低声感慨。
只是不知道，她说的是谁。
沈风看完了手里的法阵图，知道了这其实就是个“禁术催化剂”。
研究所里现在的毒雾，在白天时不构成成功释放的条件，用了这支“催化剂”，便可以让毒雾提前释放！
“应该没那么简单，毒雾是能杀死人，但也没那么快、没那么绝对。一定还有别的什么……”
沈风手指触碰到徐天尧心口的纸人，沉睡状态的徐天尧忽然睁开了眼睛，并抓住了沈风的手腕！
和江听雪并排坐在悬凳上的凌清一下子跳了起来，虽然没有说话，还是能看出来她很激动！
沈风看得出徐天尧的状态不对，他的眼神冰冷，钳制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用了很足的力气，如果沈风只是个普通人，现在他的手一定是碎得和面粉一样细腻……
沈风没有急于对抗，视线重新落回到纸人上。
一圈圈文字以纸人为中心向外扩张。
“以此身血肉奉养历任宿主灵魂，此身死后，灵魂同归此阵……”沈风念出了上面的文字。
文字扩张停止了，后面写的什么，沈风也没有办法看到。
凌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徐天尧在学委会大楼天台上做了什么，她已经说过，因此，沈风也知道了“历任宿主”说的都是谁……
是学委会死去的十三任会长！
灵魂饲养法阵对人类来说，有些深奥了啊……在沈风琢磨出典当规则之前，灵界之中甚至没有谁能成功捕获到一只灵魂！
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蛋搞出来的融合创新，还把这种东西教给了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