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师师长回归,带来了不菲的成果。
经过商议,师长们决定提前将迷林边缘的树木向城池方向挪一挪,给集市留出足够的空间。
“也在集市外缘围上高墙,就像我们的城墙这样,还可以误导包藏祸心的来访者。设立直接进入集市的通道……设立两条通道吧。一条接在鬼蜮的入口处,通过一段的路进入集市,一条使用手诀进入?或者令牌?”墨渟提议。
“还是手诀吧,降落地点周围应该设置看守,记录来访者身份,免得搞出什么乱子。令牌也可以有,只留给重要的客人。”叶梨说。
沈风想到之前往集市运送物品的种种波折,道:
“墨渟说的那条路,是不是调整一下更好?咱们要是从外面进货,原本那条进入鬼蜮的通道有点不合适。而且,接在原本的入口,要进城的该怎么办?都给引到集市去了。”
“那就给运送货物的车留一条隐蔽通道,只有鬼蜮的车能走。建起这样一条通道,耗费不了太大的气力。”叶梨说。
对集市的布置有条不紊地推动下去。
鬼蜮封门的这段时间,灵山和昆仑不止一次派出使者上门拜访。
前来拜访的使者尝试过几次,始终找不到迷林的入口,确认过鬼蜮的确是封了家门,悻悻而归……
于是,灵山和昆仑改为传信。
传来的信由青鸾委婉回复,解除诅咒?可以,只要能付出足够的代价,打仗?请不要把鬼蜮拉下水!
鬼蜮封门的第六个月,灵山坐不住了。
青阳子私下里给沈风传来信件,说只有去拜封天仙君庙的人不会被诅咒,封天仙君庙被重新建起,人们蜂拥而至,仙君庙里香火鼎盛,佛寺冷冷清清……
灵山和昆仑在同一日传来拜帖,要跟鬼蜮师长再聊一聊。
青鸾给了他们新的通道手诀,将商议的地点设定在集市中心尚未挂牌的市司。
经过几天的布置,集市已经收拾得漂亮体面。
这一次坐在一起的,是三方领袖,大家都没有拖延,嗅着清风送来的茉莉花香喝过一盏茶,约法三章!
第一条:昆仑、灵山支付代价,鬼蜮制定规则,清洗流淌在人间大地上的所有诅咒。
第二条:共同调动人类世界之中的灵气,保护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不再受任何规则诅咒的侵扰,直至灵气耗尽。
第三条:与会三方,不得主动向人类世界进攻,制造神灾!
……
众目睽睽之下,沈风取出纸笔,以篆书书写典当契约。
他写好契约前半段,让手里的纸笔飞到灵宝天尊面前,道:
“代价足够,则可以顺利书写‘作为交换’字样。而后在落款处签下名字,契约便会达成。”
天尊接过笔略作思索,在契约空白处刷刷书写,而后,他的手被不知名的力量制住,无法继续书写。
天尊神色不变,召了一阵风,把纸笔送到如来面前。
如来看过契约上的文字,看了沈风一眼,提起笔,书写自己想要支付的代价……
没一会儿,他的手也被不知名的力量压制,无法书写下去!
如来眼波微动,又看了沈风一眼。
沈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姿不似平日里那般懒散,然而,肢体是正的,眼睛里却没有半点该有的紧张激动。
他平静地坐在那里,似乎今天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
如来在契约上加码一道,没有尝试完成契约,而是直接推给灵宝天尊。
灵宝天尊也不多问,看着如来所写的文字,也跟了几笔。
他们你来我往,来回传递了七八次,神情越发凝重,毛笔在如来的手下,终于顺利地写下去。
如来与灵宝天尊在契约落款处签下名字,契约和毛笔飞回到沈风手中。
契成!
当铺在沈风的感知之中震动起来,黑雾悉数涌出,卷走灵宝天尊和如来面前案几上摆满的金光闪闪的法宝,卷走如来放掉的一茶盅心头血,卷走了灵宝天尊献祭的一只手……
沈风提起十二分精神,认真观察这两位领袖的反应,很快便确认了,他们也看不到这些黑雾!
在场其他见证者的眼里,那些珍贵的法宝飞向沈风,在他身前一丈的位置凭空消失!
紧接着,海量散发柔和光芒的金色灵蛇文在沈风手边浮现……
沈风看向对面的叶梨,见她点了一下头,沈风立即收拢手掌!
在他的指引下,那些文字迅速缩小,直至压缩成一团炽热的金光,悬浮在沈风的掌心……
前往人类世界的通道打开,与会众神穿过通道,在潼关落地。
明媚的阳光下,汹涌的黄河水奔涌向东,一去不复回。
沈风来在河畔,手中的金光化作流星坠入河水!
鬼蜮七位师长共同掐动手诀,天光黯淡,黑云一层一层压下来,直至再看不见一缕阳光。
狂风起,轰隆隆的雷声在东南方向响起,在西北方位响起,在四面八方响起,地动山摇!
无数闪电劈下,大地上一片明亮,转瞬又陷入昏暗……
天塌地陷的势头下,风卷着奔涌的河水往天上去,深入云层,旋转的水柱周围开始有雨滴坠落。
以潼关为中心,一场大雨向古老东方大地上的每一座城池辐射!
灵宝天尊与如来几乎同时动起来,在雨幕之中低低唱诵起经文,如来身体周围有莲花隐现,灵宝天尊脚下祥云随风涌动。
有大股灵气从地底流出,汇聚在一处,探出去攀上鬼蜮七贤召唤出的水柱,又随着大雨浇下……
这场雨下了半日光景,方才停下。
云开雾散,阳光重新照耀大地,莺鸣鸟啼,一派勃发生机!
诵经声停止,灵宝天尊与如来相视一笑。
如来笑着说:
“地脉之中的灵气,尚能维系两千年,此后两千年,大地之上不会再遭受诅咒侵袭。”
灵宝天尊望着黄河,道:
“只愿此后,神灾不再降临人间!”
说完,灵宝天尊向鬼蜮七位师长、向如来致意告辞,驾云返回昆仑。
如来也没有多留,简单客套后,回了灵山。
如来离去不久,望着黄河的明吉忽然侧过头来,对着一个方向,说:
“这么大的事,料想你也不愿意错过。只是,你来得晚了,露面的方式也未免失了身份!”
沈风与其他师长齐齐转头,顺着明吉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条盘踞在水则碑上的蛇。
这种草蛇,在人类世界里随处可见,并不稀奇。
但在明吉说话后,那蛇嘴巴一张一合,竟口吐人言,发出的还是封天的声音!
“明吉,你很好!你带着这群不入流的东西,勾结异族来断灵界的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