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入职？”
“对，前面一批在特调局那边晕晕乎乎的，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抖出来，眼看着又要送回来了——他们目前还是要进副本的。也是愁人，一群晕乎乎的小屁孩进副本，怕不是比徐亮死得都快？”
沈风腹诽：不愧是亲堂哥啊，损起堂弟来一点都不客气！
“依旧是0点入职？”沈风问。
“对，最近三年一直是0点入职。”徐天尧回答。
“阴间老登搞出来的阴间作息。”沈风随口吐槽。
徐天尧被一口茶呛个半死，扶着桌子对桌边的垃圾桶咳嗽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冒昧问一句，你这个犀利的说话风格，是你和他们有仇的结果，还是原因？”
沈风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说：
“是原因，也是结果。”
徐天尧沉默片刻，点点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掩着嘴无声地笑了三四秒。
笑够之后，徐天尧告诉沈风：
“特调局那边想要入驻研究所。”
沈风心说：我们已经入驻了，只不过你们看不到。
“你同意了？”沈风问。
徐天尧摊开手：
“没有，我给劝住了。研究所里处处都有可能出现新副本，特调局不熟悉规则，贸然入驻会造成很多无谓的牺牲。”
“怎么说呢？最近伤亡率不高，其实研究员数量还没有降到需要补充新人的程度。我感觉这两天又要出事。”
“我今天晚上再过来看看。”沈风说。
徐天尧毫不掩饰地松了一口气：
“你能来那再好不过，这个关口招新人，说没猫腻都不可能。”
沈风望向左边，透过窗户玻璃看到远处的蓝天和研究中心一部、二部。
“我去看看雷昆，这家伙说要搞餐饮连锁。”说完，沈风忍不住笑了出来。
徐天尧对这件事表现出了热衷：
“做生意？我倒是可以给些建议……如果他需要。有些研究员在研究所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个样子，想要离开研究所，又和外面的社会脱了节，进来前都是守法公民，日子却比被判了无期徒刑还惨！有雷昆做榜样，他们也好对自己的未来有个规划。”
“你愿意给建议，那再好不过，雷昆没问到你这边，八成也是因为他不知道你擅长这些。”
沈风说着，站起来，和徐天尧先后走出会长办公室。
他们来到三楼，循着“咔哧咔哧”的咀嚼声来到资料室，与对坐着嚼薯片的林琦、徐亮大眼对小眼。
徐亮胡乱擦了两下嘴，站起来，问沈风：
“咱们这就回去了？”
沈风笑着摇摇头：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先和你堂哥聚一聚，之后自己回去就好。回外城的手诀还记得吧？”
徐亮皱着眉思索片刻，摇了两下头：
“不记得，通往迷林外的手诀也没记住。”
徐天尧抿起嘴，默默地别过头去，用后脑勺鄙视自己的堂弟。
沈风：“……日落之前回集市，跟着大部队回外城。”
眼看着徐亮皱起眉头又要开口，徐天尧赶忙举起右手，让他打住！
“去集市的手诀我记得，好吧？”
徐亮笑得没心没肺，让沈风和徐天尧都没了脾气。
沈风提醒他：
“不要离你堂哥太远，离开了‘七贤令’的庇佑，小心一道雷劈到天灵盖上！”
徐亮点头如小鸡啄米：
“好咧！我记住了！”
沈风与三人告别，一步步走出学委会大楼。
研究所里的阳光很好。
沈风前往研究中心二部，套上一件白大褂，穿过一道道“沈风不是死了吗”“这是人还是鬼”的惊呼声走进206实验室。
嗅到屋子里弥漫的饭菜香，沈风深感遗憾：这么好的饭菜，再也吃不下了……
在206值班的，是张顺齐。
他第一次让沈风感到惊讶，是因为他大夏天的在白大褂底下套了一件长袖衬衫、一件羊毛马甲，领口还系着一只黑色领结。
现在张顺齐让沈风感到惊讶，是因为天已经冷了，他还是夏天时的那套打扮！
沈风腹诽：这家伙到底是冷还是热？
摊位前多了一张红色的大牌子，上面写着现在各类食物的价格，单是杂粮煎饼就比沈风记忆里的便宜了9元。
张顺齐一边从空间袋取出烤冷面，一边跟客人确认：
“一份烤冷面，酸甜口，不要香菜，加一根烤肠。”
“对。”客人说。
张顺齐打碎一只鸡蛋，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完美地做好一份烤冷面，收完钱送走客人，张顺齐才看见沈风。
“老板！”张顺齐激动地迎上来。
“雷昆他们去调研了？”沈风问。
“对！呃，也不是都去了，小远被陆部长抓去闯副本了。他现在也是大忙人，我们三个的命都系在他一个人的身上……”
“李铭远答应进行动部了？”沈风随口问。
张顺齐摇摇头，却又压低了声音，说：
“没进，不过也差不多了，行动部该干的活儿他也没少干。这两天小远还说呢，等事情结束了，一定要跑得远远的，再也不想跟着陆部长扯上关系了，做事风格太激进！”
沈风想为陆耀扬辩解两句，又实在无处下手。
算了，没有辩解的必要。
沈风看向空荡荡的实验室，这会儿不是饭点，再加上研究所外出限制被解除，老雷小吃摊生意也就没那么红火了。
他问张顺齐：
“最近，有找你们麻烦的吗？”
“那倒没有，大家都知道我们和学委会关系亲密，招惹我们就是给自己找事！外出限制解除之后，夜里在路上倒是遇到过抢钱的神经病，我还想着往学委会跑呢，结果没跑几步，那个人就摔在了平地上……”
沈风心念一转，已经想到是谁帮了张顺齐。
“行，你先忙着。开连锁饭店那件事情，徐会长过来吃饭时，可以问问他，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不出沈风所料，说出这番话后，张顺齐满脸的惊讶。
“徐会长进研究所前是开饭店的？”
“他家是做生意的。”沈风说。
张顺齐恍然大悟……
沈风以“吃饱了”为由拒绝了张顺齐的杂粮煎饼，离开研究中心二部，一路向北。
他从学委会大楼旁走过，绕过图书馆，穿过石桥，在比墨汁还浓郁的环形河流前驻足。
沈风伸手在水里捞了两把，一阵水雾扑面而来，视线里瞬间多了好多道身影。
其中一个小跑过来，向沈风作揖：
“右师千夫长刘寅，拜见沈师。”
沈风望着河面，低声问：
“可有眉目？”
“回禀沈师，已有眉目，还在跟进。估计傍晚能有进展。”
这么快！
“很好，有进展后第一时间传封信给你们张亚旅。”沈风说。
“是！”刘寅恭敬应答。
沈风没再问什么，一路向西，走出了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