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
苏铭挺直脊背,仰头面对龙椅之前的帝皇,眼神中是无畏和决绝,哪怕是他身上因为赶路的风尘而分外脏污和狼狈,可却掩盖不住他的那股气势。
哪一种虽千万人,吾亦往矣的无畏和决绝的气势!
随着他的开口,所有人都是身体一抖,也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掀起眼皮打量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狂徒到底是谁。
可当他们看清楚以后,却都是愣了下来。
只因为出声的是哪个看似毫不起眼的传令小兵。
可当众人反过神来,心中又不禁是一一腔怒火和怨愤,你这个该死的传令兵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就乖乖的跪在那里不就好了?
非要出声,触怒圣颜,这不是找死吗?
自己死还就算了,拉上大家一起死是何居心啊?
“大胆!!”
大太监刘秀当下便是骂出尖锐的呼喝声,指着苏铭道:“以下犯上,冒犯龙颜,你知道这是什么大罪嘛?”
什么大罪?
苏铭不清楚,反正这操蛋的世界的最大处罚,不是杀头就是杀全家的头,要么就是杀掉和你有关系的所有人的头,一个都不留。
可是这又怎么了?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不想付出什么,就想着获得,那是不可能的。
“叮咚,任务已完成,奖励已发放。”
在只有苏铭可以看见的虚空中,一朵莲花凭空聚拢,紧接着撞入他的怀中,随后一种莫名的感觉从他的心底涌上。
他似乎可以让任何事物进行化生,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亦或者是植物,甚至是山石。
有了道法在手,苏铭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自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强烈无比的自信。
在苏铭出声以后,姬有道停下了左右徘徊的步伐,停下步子来深深的看了眼殿下这个不起眼的小兵。
年纪不大,还是个少年人,一张黑黢黢的脸庞想来是久经风吹日晒,露出袖子的手掌上指节粗大,腕骨凸出,很明显是有功夫在身,腕骨凸出估计是小时候营养没跟上,导致身形有些削瘦。
“如果当年朕的皇儿没有夭折,恐怕也是这个年纪了吧!”
姬有道心底莫名冒出这么个想法,看向苏铭的眼神也有些暖意。可他却是不知道,苏铭背后的金龙自然而然散发的龙气,引发了他身上龙气的共鸣,让他自然而然的对眼前的少年心生好感。
大太监刘秀一声呼喝过后,朝堂上的大臣仿佛是找到了宣泄口,纷纷的指责起了苏铭这个冒充的传令兵。
身披铠甲大腹便便的武将自人群中站起,双手一勒腰间白玉带,因为发福而缩小的眼睛努力的睁圆。
“呔,你是哪家帐下的小兵,这金銮殿上岂是你放肆的地方?”
“我是哪家帐下的?”苏铭转过身去,露出冷笑连连,“我是哪家的你别管,我倒要问问你,你是谁?”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难道这个世道,连说真话都不可以了吗?!”
指着武将大声咆哮的苏铭眼中露出像狼一样凶狠的目光,那武将陡然对上苏铭眼中的凶光,心头便是一跳,似乎是面对着一头虽然还未成年却已有威势的幼兽一般。
虽然还很弱小,但是爪子和牙齿已经足以杀人了。
下意识向后退步的武将发觉了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兵的气势镇住,脸上不由得青一阵白一阵,很明显是挂不住了。
堂堂伏波将军,却是被一个小兵呵斥的连连后退,这传出去,他的脸面肯定要丢尽了。
想到这一点,伏波将军马腾心中一口恶气生出,可却是没察觉到,独属于他的气运和运势正在被苏铭身上的金龙龙吸水一般的吸走。
“我乃伏波将军马腾,祖上乃是跟随过开国大帝,开朝以来第一位伏波将军的马援,马文渊!”
弹起自己的出身,伏波将军很是自豪,扬起了头的同时,更是抱起双手向龙椅前的皇帝姬有道拱了拱手。
“承蒙圣上眷顾,洒家承了先人的维持,此刻统领长安水军一十六路!”
“呵!”苏铭冷笑一声,很是不屑的插起腰,“我说是谁,原来是个得了祖上蒙阴的败家儿!”
“什么,小贼你....”
伏波将军马腾将要开口,苏铭却是直接打断了他:“就你这种人还敢自称将军,真正的将军乃是金戈铁马,马革裹尸的人物!”
“至于你?”
苏铭上下打量了马腾两眼,嗤笑不断,“十年前,蜀中旱魃出世,旱天屠龙,引渡瘟神,使得饿殍遍地的时候,你在哪里?”
“年前,东北雪弥勒出世,大雪绵延千余里,压倒房屋万余,冻毙数十万人的时候你在哪里?”
“五年前,黄河蛇蛟走水,望向顺河入海,成就真龙果位,发起大水水淹黄河两岸千余里的时候,你在哪里?”
“三年前,妖族反扑,放出上古魔头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苏铭一问比一问犀利,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语速也是一句快过一句,这些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让伏波将军马腾是不断的倒退,身颤体抖的同时,眼中更是惧色连闪,哑口无言。
噗通!
一屁股坐倒在地的伏波将军马腾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着苏铭结结巴巴的开口:“你...你...你....”
“我什么我?”苏铭向前快步行走,一把抓起了对方的领子,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还不如彻底豁出去了。
“我就问你一句,你现在还能够上马提刀,还能够为国效力嘛?”
“能的话,是个爷们,我在外面广场等你,谁不来谁孙子!!”
苏铭嘴如连珠炮,一句接一句的打在伏波将军马腾的要害之上,左右看了看四方的马腾,注意到了那些文臣武将投来的鄙夷眼神,嘴唇嗫嚅不知说什么为好。
只觉得心口一股怒火直冲大脑,嘴巴一张一吐,一口逆血喷了出来,整个人也是软软的栽倒在地,眼睛一翻昏了过去。
看着昏倒在地的伏波将军马腾,苏铭冷笑一声,随即和他拉开了身位,同时面向龙椅前的皇帝,可姬有道早就在苏铭与伏波将军对喷的时候,重新坐回了龙椅上,虽然面色阴沉如水,可大太监刘秀看得出来,自己的主子现在很高兴。
“无知小儿,伏波将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岂能是你来置喙的?”
手持笏板头戴乌纱帽的文官站了起来,呵斥苏铭一句,转身面向龙椅上的皇帝。
“臣请吾皇治他的罪?”
皇帝姬有道没吭声,苏铭却是来到文官身后,抬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老头儿,你说治谁的罪?”
“当然是治你的罪了!”文官转过身来,一脸正气凛然之色,手中拿着的笏板也是高高捧起:“像你这般目无君上,触怒圣颜之人,理当问罪处斩!”
“我斩你老母!”苏铭一巴掌拍在文官翁德先的头上,把他盯上乌纱帽打的憋了下去,可反观苏铭也是暗自抖手,这顶上乌纱帽可是混了铜丝编织的。
“你说什么?”脑袋上的乌纱帽被打瘪的翁德先有些错愕,“你说什么?”
“我说!”苏铭一把抢过对方手中笏板,一板子敲了下去,这可是象牙做成的,结实轻巧坚固,卯足力气抽出去,打的位置对了,少不得抽掉一颗牙。
开朝的时候,文官之间相互打嘴炮不过瘾,还会抄起笏板进行互殴。
现在这些文官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比废物还废物,除了会嘴上叭叭叭,啥也不会。
“我!”
一笏板!
“斩!”
又一笏板!
“你!”
再一笏板!
“母!!!”
最后一笏板。
四板子打完,苏铭啐了口唾沫,吐在翁德先的脸上,手中沾了血的笏板随手一丢,抱起手臂向着龙椅一捧。
“当年开国诸君,文可安天下,武可镇蛮夷。”
“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一群只会说,不会做的废物!”
一语祭出,引爆了整个朝堂,诸多文官和武将从地上站起来,指着苏铭开始指责。
“黄口小儿,你懂什么叫做国家大计嘛?”
“你懂什么社稷安康?”
“无知的混蛋!”
“狂妄的小子,你懂带兵打仗嘛?”
“坊间之言,污秽圣上听闻,你该当何罪?”
苏铭面对着诸多大臣的口诛笔伐,淡定的抱着手臂,环视一圈后,口中发出了阴森的冷笑:“呵呵呵....哈哈哈哈.....”
“这就是我大乾的文武百官,这就是要保家护国的文臣武将?”
“我呸!”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的苏铭心中一口恶气横生,抬手抓起地上沾血的笏板指着众人。
“你们也配!”
“国家有难的时候,没你们,外敌入侵的时候,没你们,家国受辱的时候,更没你们!”
“现在我说一句实话,反倒是让你们支棱起来了!”
“你们对得起祖宗嘛?”
“你们对得起天下吗?”
“你们对得起百姓嘛?”
苏铭背后的气运金龙吞噬气运越发凶狠,一句句话好似尖刀往这些高高在上的文臣武将的心窝子里面捅,他们所有人的气运都在被苏铭吸走。
若是持续下去,恐怕离了皇宫就会当场暴毙!
“好了,够了!”
皇帝姬有道一拍龙椅扶手,制止了殿下互喷的环节,看似是制止纷争,可实际上却是借助苏铭的口,收拾了满朝文武一通。
“陛下,此人有罪啊!!”
被苏铭抽了一顿的翁德先趴在地上,哭的是老泪纵横,“他侮辱圣上,冒犯龙威,还当堂殴打官员,大放厥词,这是大罪啊!”
苏铭把笏板上的血擦干了,收在了袖子里,这一幕让翁德先看了,端的是眼角一阵抽搐。姬有道见了更是嘴角露出微笑,却不是气急的笑,而是开心的笑。
虽然被人顶撞有些气,但是看这些平日里和他唱反调的大臣们吃瘪,更开心!
“能够定我的罪的只有皇上,你是哪根葱哪根蒜,还妄想左右圣意?”苏铭不大不小的拍了一个彩虹屁,毕竟现在才刚刚得到金手指,还得继续发育下去。
可是按照他的金手指的尿性,能让他老老实实的发育下去?
看着苏铭买个乖,姬有道也是失笑一声,随即板起脸,对着人群中自始至终都跪在地上的一个大臣道:“司马寻,你说说该怎么判他的罪吧!”
史官司马寻从地上起身,腰身挺的倍直溜,双手捧着笏板一丝不苟的道:“此人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