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说,说个屁啊!”
贾瑶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语气里带着浓重的痞气,“看你秀色可餐,就上了,窈窕淑男,美女好逑,不懂?”
“……”
男人抿紧唇,一言不发,像是被她的话给气到了,一张脸更是冷冽。
偏生贾瑶像是看不见他的神色一般,继续输出,“如果我不上你,你这药没解,就废了,亦或者……”
她顿了顿,盯着他的一双眼,勾唇继续道:“你是想等着你的死对头带着人来将意识混沌不清的你押下去,严打拷问出你到底是不是卧底?”
这话一落,男人大步流星袭过来,再一度扼住了她的喉咙,沉声发问:“你知道什么?”
力道不大,却也不算小,很好地让她感受到了威胁,却也让她明白,这手下已经留情。
于是,贾瑶象征性咳两声,眼角晕着泪花,继续笑道:“你们上的这艘邮轮,你们老大没有告诉你,这是我们贾家的游轮吧?”
“我不但知道你被人怀疑是卧底,我还知道你手下那个被认出来是卧底的小弟死得凄惨,为了自证,你不得不喝下死对头给你的三杯下了烈性□□的酒,为的是把你整得意识不清,以此让你招供……”
“但是我哥呢……贾家掌权人惜才,又知道我喜欢美男,看你解决了麻烦,就嘱咐手下人别拦你,让你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我这里,送到我身边。”
他们一路上了游轮,房间没订,就过去酒吧狂欢了,哪知道这一切都在贾家人的算计之内。
“你看,他多贴心。”贾瑶笑意吟吟地继续道,纤指指了指窗外,他刚扔出去的东西。
“还怕我吃不上,誓要听听。”
“……”
说到这个,男人的脸上又蒙上一层阴鸷,手不自觉越扣越紧。
这一下,贾瑶是真想咳嗽了,“……咳,你再不松手,我要是出什么事,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男人的手猛然一松,贾瑶重重跌在枕头上,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糙男人,救了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想掐死我!”
男人却充耳不闻她的话,径自拿了衣服就走出了卧室。
这是一个套房。
外头也有一个洗手间。
门关上。
室内恢复安静,贾瑶陡然松口气,拉开被子下床。
腿软得差点跪地,身上青紫遍布,红痕斑驳,有些地方还带了淤血,简直惨不忍睹。
果然下了药的男人如色中饿狼。
贾瑶摇头苦笑。
男色果然不是好东西。
迈开腿,就几乎要了她半条命,好不容易挪到卧室里的独浴,站在花洒下,热水兜头淋下来,她才缓出一口气。
人好受了点。
想起刚才男人离去时黑得深不见底的脸,她又是一叹,思绪被拖进了久远的记忆里。
他和小时候唇红齿白的模样没什么太大出入,只是五官张开了,硬朗了。皮肤也晒黑了不少,而她早已……面目全非。
她原本不叫贾瑶,而是姓洛,名瑶迦。
警察世家,从祖父到她这一代都是警察。
警察世家的子嗣凋零,她父母又是特殊的警种,缉毒警,他们家就只有她一个女儿。
父亲有一个姐姐,她的大姑,平时她叫姑姑,也是一名缉毒警。
姑父是刺青师,姑姑身体不易怀孕,出任务出了事之后流产才知道自己有了孩子,但唯一一次落胎伤了根基,后来也就怀不上了,让她更专心于自己的事业。
她倒是满意。
洛家孙辈就她这么一个孩子。
父母忙于工作,聚少离多,她小时候就被寄养在姑姑姑父家,准确来说,是姑父的刺青小店里。
姑姑也经常不着家,夫妻俩也没花大钱买大房子,只姑父购置了一座小洋楼,楼上用来住人,楼下大门一敞,刺青店开着,杜鹃和鸢尾点缀在门口。
煞是好看。
祖父祖母早已过世,皆是殉职,她妈又是个孤儿,她无处可去,唯一的归宿就是姑父家。
小时候就在那刺青小店,懵懂无知,她也从不怨怪父母,她理解,尊重,只是时常孤独。
后来跑来一个与父母赌气离家出走的男孩。
那时候,她一个人在家守店,他穿着一身不怎么干净的卫衣套装,鞋子脏兮兮的,脸蛋也染了灰,背着小书包,透过鸢尾花丛看了过来,可怜巴巴地,她一时心软就开了门。
即使,姑父说,他还没回来前,不准给任何人开门。
她太孤独了,看见一个同龄人,就渴望玩伴。
她给他笨拙地泡了面,看他狼吞虎咽吃着,又义正言辞地说只是饿了,不然不会这样之类云云。
笑了。
戳了戳他愣愣的脸颊,她嘴角勾着顽皮的笑,学着他神态倨傲,‘我也只是无聊,顺手给你开门。’
难得臭味相投。
两人很快玩到一起,即使姑父晚上赶回家,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因玩闹搞得有点乱糟糟的家,也生不出任何怨怪的心。
姑父知道,她很孤独。
也默许了他暂住在刺青小店,他叫何林景,她叫他阿景。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没多久,何林景的父母找上了门,将他强硬带回家,他走时还不甘地说他会再来找她。
彼时,谁也不知道这是那时候的最后一面,她也不知道,这一段日子是她为数不多快乐的日子。
他走后不久,在她生日前一天,姑姑送来噩耗,已经完成任务赶回来的她父母。
死于坠机,礼物被炸得稀巴烂,姑姑补给她跟他们讨要过的洋娃娃是崭新的,只是她姑姑一时忘了,她手上全是血。
她拿到手的洋娃娃也也带了血,洗不掉,擦不干净。
仇家,无处可寻,只能归咎于意外,明明,明明坠机废渣里是炸弹碎片,也只能是……意外。
她那时候不懂,不懂回不来的含义是什么。
直到……
再过几年,她稍微长大了些了,姑父在一个她放学回家的日子里,红着眼,一脸憔悴地告诉她。
她姑姑,也回不来了。
这一次是车祸,车子跌落山崖,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后车座的姑姑,杳无踪迹。
所有的情绪都到了一个临界点,多年前那不被允许参加的葬礼憋着的茫然难过,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她哭了三天,三天没去上课。
三天后,与黄赌毒势不两立,不同戴天。
发愤图强,拼命学习。
老天好像还有一丝是疼爱她的,给了她过目不忘的本事,给了她一点就通的智慧……
她优秀,上进,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往脑子里搬。
她迫切地想成为一个大人,一个能堪大任,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大人。
或者说,像她父母,姑姑那样,顶天立地,拯救苍生的大人。
多年后,她成功了,将当年搅得姑姑和父母心神不宁的三大毒家族查了个底朝天,终于找到一丝丝破绽。
贾家有一个不小心被拐,流落在外的女儿,贾瑶。
她接近贾瑶,以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