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有了这么一回的外出,贾瑶和乔景鹤的关系没那么争锋相对起来,甚至开始往逐渐亲密的方式发展。
有时候贾瑶逗弄男人,男人不再是冷冰冰的模样,虽然依旧寡言少语不作回应,耳朵面颊偶尔还会飘红,面容不再紧绷。
贾瑶来乔景鹤的病房更加频繁,照料也更加细致。
那一次海上的事故,乔景鹤最严重的伤在头部,其他地方也有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腿部,被爆炸开的船身砸到,伤得不重,恢复起来却还是要些许时间。
伤筋动骨一百天。
拆完了纱布就要开始复建,这一过程应该由护工陪同,贾瑶为了不出一点差错,亲自学了护理知识,给护工放了假,复建期间,将乔景鹤照顾得服服帖帖的,不愿有一分假手于人。
众女佣都说自家大小姐爱惨了乔先生,什么都甘愿给乔先生做。
贾瑶每次都笑嘻嘻听着,不置可否。
安妮瞧着她这不值钱的不争气模样,微微皱眉,有点忧心道:“我怎么觉得是你被他拿下,而不是他被你拿下呢?”
贾瑶睨她一眼,“这两件事有什么区别吗?”
两人彼时就在三楼露台上吹吹风看风景。
女人坐在露台边缘的栏杆上,面向安妮晃着腿,半个身子悬空。
她总是喜欢这种不大安全又刺激的动作,吓得安妮半个心神都在她身上,被她双腿晃得烦了,伸手就将她拽下来,“有区别。”
安妮盯着眼前,她早已放在心底里当闺蜜的女人,严肃道:“如果是前者呢,你后面容易被他拿捏,贾家和葛家横亘那么大的仇恨在你们之间,稍有不慎,这一段感情就会很辛苦。而且你又怎么知道他有几分真心呢?后者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觉得,如果是后者,这一段感情就不辛苦了么?”
这一段话问得安妮语塞,“也不是……”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我们之间就算不得容易,比起前者,我更怕后者,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软骨头屈服被我贾瑶看上,为我臣服是没错,但如果某天遇到险境,他为了自己照样也可以丢弃我,这种男人最是无情无义软骨头,那我贾瑶就瞧不上了。”
“前者的话……”
安妮眼前的姑娘微微眯眼笑开,一双桃花眼潋滟,妖娆的美人痣横在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上,像是午夜蛊惑人的妖精。
“征服的确很难,但我喜欢挑战,不是么?况且,这样的男人一旦为你沉沦,那往后就只有幸福的份儿了。”
“可如果他装相利用你呢?”
“利用呗,那又如何?来日方长,他利用得越多,我对他越好,好到习惯成依赖,依赖成爱情,铁杵磨成针,到时候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安妮说不过她,只好道:“反正你还是多长点心眼吧。”
“嗯哼,知道啦。”
贾瑶不以为意道。
“尽说我,那你呢,还喜欢我哥呢?”
这话一出,安妮淡然的面色瞬时涨红,脸摆开,“乱说什么……不是……”
“不是?”
贾瑶好笑地追上去,捏了捏她稍稍有些发红的麦色皮肤,“这脸都快成猴子屁股了,还说不是?”
“不是。”
安妮摆脱开她的手,回复却没有那么有底气。
贾瑶瞥她一眼,抽出手机,点开什么,递到她面前,“就算是这样,你也依旧喜欢吗?”
画面上的男人穿着黑衬衫,上头的扣子松开几颗,面上飘了丝丝红,显然喝得有些微醺,左右各一个女郎姿态妖娆地靠在他的怀里,姿态亲密至极。
甚至……身前还有一个伏在他的膝盖上,不知在做什么。
左拥右抱,好不快活。
安妮的面色瞬间煞白,嘴巴动了动,却嗫喏不出来半个字。
贾瑶低头,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一瞧,果然眼眶红了。
她叹了口气,“安妮,换个人喜欢吧,我哥不是良人,而且那一夜……是意外……”
“我知道是意外,可我也是甘愿的……”
安妮低头讷讷,“道理我也懂……可是……可是……”
“可是,可是”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感情这种东西,太难掰扯了,道理都懂,只是陷在其中的人要想干干净净抽身……
太难了。
她自己都理不明白,更遑论别人。
贾瑶缓缓闭了嘴,将后面的话给吞了回去。
“好啦,反正,如果你有哪一天想开了,就找我,我嘛,多的是男人介绍给你。”
拍了拍她的肩膀,贾瑶笑眯眯道。
贾家兄妹两俱都是爱玩的性子,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都是贾瑶这几天的“专宠”让她险些忘了这茬。
安妮默了默,“你不是喜欢那个家伙吗,外边的那些人……你还联系?”
贾瑶挑了挑眉,理所当然道:“联系啊,为什么不联系?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一棵树上吊死可不值当。”
“……”
刚才心底里升腾起的同情瞬时烟消云散,她都不知道该同情谁了。
看来在感情上,贾瑶比她拎得清。
安妮想。
“好了。”贾瑶看了看腕上的女士表,“时间到了,我要带着阿景去散步啦,先走一步。”
说着,挥了挥手,人就走进屋子里,按了电梯下楼。
不多时,安妮就看到从一楼缓缓出现一男一女。
女人推着轮椅上的男人,一面走一面与他说笑,即使男人时不时懒懒回一句,也不影响女人的兴致盎然。
说是那么说,真正做起来,还是明眼人才能看出来。
贾瑶对乔景鹤的在乎,像是刻在了骨子里。
她这个好友,怕是没有她说的那么潇洒。
安妮在心底里长叹口气。
正想着,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声音熟悉,不用回头,安妮都知道是谁。
“忙完了?”
“嗯。”
来人接她的话,走到了她身边,一样倚靠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一对璧人。
和她那崇洋媚外,爱给她起洋名的父母不同,身边这个人是地道的混血儿。
黑眸金发,眉眼深邃得像是上帝握刀刻出来的似的。
这样的精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