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
真实梦境空中,洛无忧身躯已经焦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坠落地面。
他本可以轻而易举挡下这一击,谁知,那些霓虹灯光蕴含的【节制】力量,从同源角度破坏了他的防御。
原本繁华的禹妄市,最终毁在霓虹灯这一繁华意象之上,又何尝不是一种讽刺?
但还没完,【节制】牌保住了他最后的一点意识,在坠落至接近巨型恶魔头颅的低空,洛无忧本已毫无动静的身体,竟是一颤。
强烈生机从体内涌出,回光返照般,洛无忧伸手在虚空一握,幽蓝色光点凝聚成一把长剑——当时在刑事大队,南宫迁使用的那把长剑!
既然【恶魔】能够借助【节制】残留力量,他为何不能借助南宫迁留下的力量?
眼睛已经看不见了,随着重力一甩臂,长剑脱手,带着他最后一丝力量,狠狠刺入巨型恶魔的头颅。
砰!
再无力量可用,洛无忧重重砸在地面,全身骨骼尽碎,气若游丝。
而一旁,没有了霓虹灯的骚扰,长剑发挥出该有的强大实力,直接断绝了【恶魔】的生机,它那巨型头颅不再动弹,缓缓沙化。
这剑也不知是什么……还挺帅……
最后一丝意识,如同阳光下的泡沫,逐渐消亡。生命的最后,洛无忧想了些什么?
除了他自己,无人知晓。
弥留之际,他的耳畔,响起了人行走的脚步声……
……
梦界深处,西岚凝裳居所。
此刻,这儿的气氛也剑拔弩张,空中画面停止在最后跟洛无忧视觉共享的画面,南宫迁与西岚凝裳并肩立着,面前,波澜不惊的湖面上,悬浮了一张牌。
这是【恶魔】的本体,它刚从【世界】那儿回来,便感受到了第一层分身的消亡。
“南宫,既然你跨越层级出手干预,也别怪我不留情面!”
【恶魔】阴森的话音从牌中传出,从牌内涌出无穷无尽的黑雾,它向着面前两女掠去——更准确地说,是掠向西岚凝裳居住的那栋小屋。
谁能想到,这一层的入口,竟然就在西岚凝裳的屋中!
“我本是自由的人,【恶魔】,混淆概念没用!擅自前往第一层,【世界】也不会容你!”
听到【世界】,【恶魔】这才老实了一些,但前冲的动作并未停止
“我不过回到我的第九层,何曾讲过要去第一层?”
南宫迁神色一凝,握紧手中长剑正待出手,可却被西岚凝裳拦住。
而【恶魔】呢?
冷笑一声,从两人间的空隙穿过,离开本层。
“为何拦我,【恶魔】的品行你也清楚,口头上说不会出手,暗地里,一定会去影响第一层!”
“现在还不是与它开战的时候。”西岚凝裳轻声道,“它经过【世界】允许,有正当理由去往第二层,但如果它对第一层出手,一定会受挫!”
“更何况……”
“江言澈他们也快去第二层了,【恶魔】猖狂不了多久。”
南宫迁叹口气,打量着身旁的昔日好友
“你还是老样子,算计这么多不累吗?”
西岚凝裳转过身,向着屋内行去
“正如你之前所言,相比于自由,我们更希望得到存在,只要思考,我就会觉得我是存在着的……你时间快到了吧,该回去了。”
微微颔首,南宫迁整个人身体虚幻起来。
……
现实,x公司。
这是江言澈曾来过的书库,没有开灯,房间一片黑暗。在一个堆满杂物的角落,一台“胶囊”缓缓闪烁着光芒。
与江言澈他们使用的“胶囊”不同,这台“胶囊”表面布满灰尘,似乎是一个淘汰版。从外观上看,它完全与灰尘融为一体,这也是江言澈之前没有发现的原因。
嗡!
一声嗡鸣,打破了房间死寂,关闭许久的“胶囊”缓缓开启舱门。一道人影翻身坐起,她的怀里,还躺了本书。
正是当时来到书库就没离开过的刘迁,身为工作人员,她似乎挺空闲,每天待在书库看书都无妨;而在梦界里,她是杀伐果断的南宫迁。
面前,站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看到她,刘迁像是毫不诧异,翻身离开了“胶囊”。
仿佛有什么过节,刘迁看都不看这女人一眼,与她擦肩而过,向着书库大门行去。哪怕是身后迟迟传来的询问,也没让她停住脚步。
“……他还好吗?”
“疯了。”
……
禹妄市,一片狼藉。
城市崩塌,真实与表层梦境边界不清,全部乱套!
如果现实世界有人现在做梦,一定会做一个十分混乱的噩梦!
战场处,一道身影奔跑着,寻找着,脸上满是焦急。正是从远处赶来的东伯翎!
像是搜寻无果,他的脸色很差,正对着恶魔那尚未沙化完全的尸体,大脑有些混乱,不断思考着什么。
也就在这一刹那,恶魔的沙化戛然而止,像是有什么强行中止了它的消亡过程,那巨型头颅上,仅剩的一只眼眸缓缓睁开。
“再找什么,他的尸体?呵呵,估计已经灰飞烟灭!”
东伯翎双眸犀利起来,凝视着面前吊着一丝生机的恶魔。恶魔说的没错,他刚来到此处,就没发现洛无忧的尸体,在洛无忧应该坠落的地方,只有一张耗尽力量灰暗的塔罗牌【节制】。
更为离奇的是,地上,的的确确躺了一具人类尸体,只不过,看这面目,却是许久未见的胡文磊!
“你没死?”
眼见着巨型恶魔头颅不仅不再沙化,甚至失去的部分在逐渐复原,东伯翎如临大敌,倒退几步。
“呵呵呵,就差一步就能掌控的第一层,我怎么可能放手呢……灌输点能量进来,岂不是一件易事?”
嗒,嗒,咔……
身后,传来脚步声,东伯翎瞳孔一缩,扭头一看,望见的却是江言澈僵硬的躯体。
“江,我们快走,去第二层!【节制】失去了力量,现在这里没人是这家伙的对手……”
可他甫一冲至江言澈面前,嘴上话语便顿住了。不为别的,只因眼前江言澈的神态举止十分反常。
江言澈的脸上,还有一道道尚未完全风干的泪痕,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只是,他的双眼满是淡漠,行走的动作也很机械,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操纵着的木偶。
“不,不对……你不是江言澈,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