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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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乐之接下来几日频频对边子遮各种阴阳怪气,边子遮左耳进右耳出不放心上。泷小爷但凡敢在沈杳面前多表现出来一点,都会被她一一骂回去。

“我还是觉得你应该知会泷氏宗族一声。”泷乐之其实早就猜出一点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但亲耳听到与猜测的冲击力还是有一定差距的,他的认知里沈杳再怎么混账也不会混账到如此草率就娶了边子遮。

泷小爷在这方面简直是传统得与大溯国情格格不入。宗法礼教这些刻板的东西,沈杳兴致来了就拿出来玩玩,没兴致了就丢到脑后。

“就算是前朝帝制,礼法也没规定不能私定终身,景州算是民风开放的了吧。你是哪个年代出土的老古董?”

泷乐之说不过她,只能用指头指着她,迟迟说不出训斥的话来,心底还是不忍苛责。

“你好歹仔细斟酌一下,哪能随意就定下来?”

“你怎知我没斟酌过?就算日后惨淡收场,好聚好散就是。”沈杳道。

这话是当着边子遮的面说的,泷乐之见人都没什么意见,自己也不好得多说什么。放弃那点长辈的架子,祝他俩百年好合。

泷乐之是醒过来了,其余三个人还沉浸在过去之中。秦笑尘为人豁达,这世上当是没有什么能困得了她,可偏偏也沉浸在魇中境里。

沈杳对她还是带着几分愧疚,当年南下秦笑尘没少照顾她,自己却整日浑浑噩噩不知所谓,也就秦笑尘心智强大,能忍得了一个大活人反复诈尸。

“你与秦姐姐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沈杳突然问起泷乐之。

他面部肌肉僵了僵,两根手指捏住耳垂上的翡翠珠子,“没什么事,当时你躺尸快一个月,她便与我熟络起来,秦姑娘为人豪爽仗义令我十分钦佩,当时周......那只龙畜便提议。待你彻底接管泷家后,我辞了族中事务同他二人仗剑江湖。”

泷乐之摘下那颗珠子,攥在手心苦笑,谁知当初约定好的誓言就只有秦笑尘一直坚守,他与周玄瞳各有各的狼狈与龌龊。

沈杳想起那时自己醒来并不关心这三人的动向,除了三餐见一面,她就是出门用自己当钓饵通缉水族。

“周玄瞳对秦姐姐如何?”当年三洲水患,秦笑尘被召回浩然宗才逃过一劫,周玄瞳心机深沉,说不准这一次他会不会拉秦笑尘下手。

泷乐之:“他待她如待我,和善得像是旧相识。”

周玄瞳最厉害的地方就是洞察人心,并且让所有人都觉得与他是旧相识。

“那秦姐姐对他是何态度?”

话音刚落,泷乐之来不及回答,鳞潜斋门口就传来两道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周公子竟是终南山人,不知松湖道长身体可好些?我前几年同师傅去探望他时还特意写了方子。”

“在下已经很多年没回过终南山了,至于师叔已经很久没有往来了。”

这两人还在闲聊,里屋的人紧张起来,边子遮手才放到佩刀上,就被沈杳按住:“你先去屋里,别让他看见你。”

边子遮还是有些担心,但还是听话地隐匿气息退到屋里。

泷乐之才听到那个声音眼眶泛红,努力克制自己的愤恨,装作一副被沈杳气到的样子。他冷哼一声:“那日比武本就是做给外人看的,我不算是输给你。总之我不服,改日再比试比试,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沈杳:“比就比谁怕谁,你我大战三百回合也还是我赢。”

“啧啧,你瞧瞧他俩又吵起来了。”清俊公子才跨过门槛就打趣他们,周玄瞳早就换了一张人皮,瞧着倒是有几分人模狗样。

沈杳少年时自是看不惯他,更何况才不见几个月,这条魔蛟就从听不懂人话到与人侃侃而谈,足以让人胆战心惊,疑窦丛生。现在倒是不一样了,沈杳对他可谓是知根知底。

秦笑尘今晨出门时这叔侄俩还好好的,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另一位似乎也不在。她笑着过去给两位拉架,“好好好,我早就想真正见识一下双奶家的绝学,要是比试带我一个。”

她这话恰好化解了两位的“争斗”,可谁知泷乐之别过头去冷哼一声,“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正午海边一决高下。”

“也带我一个。”周玄瞳自然是站队泷乐之,眯起眼睛朝沈杳望去,“说实话多年未见,大人风姿依旧。”

周玄瞳这称呼倒是用得稀奇,泷乐之后背直冒冷汗,秦笑尘也听出这三人之间的火药味,再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争吵,也猜出一些细枝末节出来。沈杳并不喜欢这位文质彬彬的公子,甚至厌恶到一定的程度,心下有了判断。周玄瞳不可深交,比起自来熟的陌生人,她更相信沈杳的判断。

沈杳不客气道:“周公子怕不是糊涂了,你我几月前不是才在景州见过吗?”

“是吗?瞧我这脑子,用你们的话来说,这叫什么开着,哦对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恶心人着实有一套,见沈杳不理睬他,便颔首低声笑起来。

秦笑尘身体微微倾向于沈杳一侧,充当一位不知情的局外人,绝不让话落地上,“算是齐活了,逍遥门、终南山、浩然宗,我们也算是玄门三巨头斗法,就等明日好好一试高下。”

沈杳忽然回敬周玄瞳一个耐人寻味的微笑,一口答应下来挑战邀请:“那得找几个见证人来主持公道,我看治水衙门的伯大人不错。”

“明日我就去请他前来。”泷乐之道。

周玄瞳听着他俩这一唱一和,嘴角一直往上挑,看破不戳破。一副对沈杳的想法了然于胸的模样,不管如何最后泷乐之这个重情重义的挚友一定会护住自己,哪怕沈杳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会不顾亲情。

更何况还是她父亲的弟弟,算是沈杳的长辈,人族就是这样,有着宗族礼法的约束,不可能大义灭亲。

他突然嗅到一丝熟悉的味道,抬眼望向庭院:“看来大人带来的客人不只秦姑娘一个。”

“你属狗的,鼻子那么灵。”沈杳嘲讽他,隐匿气息都无法逃过他的五感通识,果真是即将得道飞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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