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小薇打完饭回来，笑着问卿越要不要一起吃点？
“不用了，我不饿。”
万小薇等沈茹吃完饭，收拾碗筷，又将沈茹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沈茹端起水杯漱了漱口，用纸巾仔细认真擦干净唇角。
虽然她精神不正常了，但一举一动依旧优雅端庄，很有文艺气息，一看就知道曾经不是普通人。
卿越犹豫稍许，从包里拿出那幅画，一点一点在沈茹的面前展开。
“小姨，你是不是有一副这样的画？”
卿越隐约记得，小时候小姨抱着她，指着类似这副风景的画说那是她的家，也是小越越的家。
沈茹看见卿越手里的画，情绪变得激动起来，呼吸急促地指着那副画，问卿越。
“哪儿来的？你从哪儿弄来的？！”
“小姨，这是你的画吗？”卿越问。
她现在很想弄清楚，这幅画到底是不是小姨曾经的画作？
如果是的话，白落雪临摹小姨的画做什么？
还画了那么多，肯定不是单纯练手那么简单！
卿越现在有点怀疑，白夜将白落雪囚禁起来，会不会是想临摹小姨的画拿出去卖钱？
当年小姨的画作很抢手，据说每幅画都有上百万。
但后来不知为何，小姨的资产还有全部的画都没有了！
“你哪儿弄来的！哪儿弄来的！说话！”沈茹忽然冲上来，抓住卿越不住摇晃，疯了一样大声嘶喊。
“小姨，你冷静一点！”卿越被沈茹摇得差点站不稳，“这幅画，是你的对吗？”
“我问你，哪儿弄来的？”沈茹面目狰狞，十分可怖。
“小姨……”
沈茹似乎终于认出了卿越，指着卿越大声斥骂道。
“滚，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是你妈妈害了我的手，我再也不能画画了……她把我给毁了！”
“她毁了我一辈子还不够，还把我的手给毁了！”
“小姨！如果不是你导致我妈妈出车祸，我妈妈也不会到今天还躺在医院里！”
“你怎么能说是我妈妈害了你？”
“你知道什么？是你妈妈想杀了我！车祸是她造成的！她活该！人在做，天在看，是她自食恶果，报应！”
“小姨，你在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就是你妈妈，她想杀了我，她想杀了我！”
“啊啊啊……”
沈茹的情绪变得愈发狂躁，抱着头大喊大叫。
卿越急忙喊来医生。
好几个男医生将疯狂喊叫的沈茹按住，强行注射了镇定剂，沈茹还在疯狂挣扎，大声嘶喊。
“是她毁了我……是她毁了我……沈眉……我恨你……”
不知过了多久，沈茹渐渐安静下来。
卿越站在门口，呆呆望着病房里的一切，浑身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沈茹发疯。
那一次是沈茹刚刚住入疗养院，得知自己的双手再也不能拿画笔了，她砸了很多东西，还要跳楼自杀。
为此疗养院将沈茹的病房调到一楼，至今住的也是一楼。
卿越的肩膀忽然一沉，一只暖热的大手落在她单薄的肩膀上，耳边传来温和柔润的声音。
“卿越，没事了。”
这声音让卿越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白夜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
卿越急忙退后一步，躲开白夜的手，和白夜拉开安全距离。
白夜从卿越的眼里看到了惊惧和抗拒，噗哧一声笑了。
“卿越，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
接着，白夜略带嗔怪地说，“你说你，明知道你小姨的情况，你不该拿着画过来刺激她。”
“快点把画给我，免得你小姨的精神又受刺激。”
卿越将画背到身后，白夜竟然上手来抢。
卿越没有白夜力气大，他将画抢了过去，看了一眼，一点一点卷起来。
“你去了就去了，怎么乱动那里的东西？这些都是废品，没什么用处，不然我早一并带走了。”
卿越紧紧盯着白夜，提着声音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吗？”白夜指了指他自己，又笑了，“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又不会画画。”
卿越见白夜不承认，又问，“你为什么囚禁白落雪？”
“谁说我囚禁她？是她心甘情愿住在那里，我只是负责给她送吃的。”白夜摊开双手，一脸无辜的样子道。
“白夜，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卿越，我真的没有骗你！落雪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她想做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那么我问你，既然你一直都知道白落雪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已经找到她了？让我代替白落雪嫁入慕家又是出于什么目的？”
“卿越，落雪当时确实逃婚了，我是后来才找到她的！那时候你已经嫁入慕家，还怀了身孕，你说怎么换回身份？”
“我说过，你不要怀孕，可你偏偏护着肚子里慕家的种！我总不能把落雪肚子也变大吧！我又不会变戏法。”
卿越知道，白夜在故意避重就轻，不肯说实话。
“既然找到白落雪了，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慕家？”卿越问。
“不是说好了三个月？还差两个月。”白夜说。
卿越抓紧掌心，盯着白夜那张看似温润如玉，实则阴狠至极的脸，恨恨道，“好！我答应你，但你答应我的事别忘了！期限一到，给我准备一架专机，我要带我妈妈离开江城。”
“还有，不许将许愿牵扯进来，她什么都不知道！”
“没问题，只要许愿不来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不会去找她的麻烦。”
接着，白夜又说。
“对了卿越，我想你会保密落雪的事，毕竟你也不希望慕家知道你是冒名顶替吧！”
卿越不想再理白夜，抓着包往门外走。
“卿越，我送你。”
“谢了，我开车了！”卿越拉开车门上车，车子缓缓驶了出去。
白夜看着远去的车子，摘掉眼镜，用眼镜布擦了擦镜片，烦躁地重新戴上眼镜。
万小薇从后面走过来，小声问白夜，“白夜哥，你这就要走了吗？”
“嗯，我先回去了，盯紧沈茹，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的白夜哥。”万小薇见白夜要走，有些失望。
白夜轻轻拍了拍万小薇的肩膀，柔声说。
“薇薇，最近我工作有些忙，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再过来看你。”
“那你一定要记得，人家很想你。”万小薇抓着白夜的手摇了摇。
“好，一定记得。”白夜揉了揉万小薇的头，上车走了。
卿越回到宸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子里乱糟糟的。
李嫂端着果盘放在茶几上，小声对卿越说。
“少奶奶，琴园那头出事了。”